《我不可能喜欢他》第90章


倒计时还剩下二十秒的时候他才起跳,这一跳,背弓幅度不够,后背擦杆。
“啪哒”一声。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但他还是迅速从垫子上蹦起来,冲观众席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贺琦年第一时间迎上去抱住他,顺顺毛:“没事的,尽力就好了。”
盛星河有些遗憾地拍了拍他肩膀:“剩下的,就只能交给你了。”
2米35的高度,贺琦年和维克多都没有过。
一方面是强大的心理障碍,另一方面是大家的体能已经到达极限。
这时候,裁判给出了两种选择,一种是继续加赛,从2米34的高度起跳,第二种就是并列冠军。
遇到这种情况,主要还是听取运动员们自己的想法。
裁判还在“冠军”二字上加了重音,暗示贺琦年,希望他选后者,省得让人家拿去了。
但贺琦年偏偏就是死不认输的性格,果断而坚决地作出决定:“我不要并列!我要赢他!”
维克多本来是犹犹豫豫的状态,见贺琦年这么果断,也不好选另一种,怕被看不起。
决定好之后,计时器上的红色数字再次滚动起来。
由于场上只剩下2个人,所以时间延长到了5分钟。
贺琦年的心理压力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心脏都快蹦出嗓子眼儿了。
他站在场上,四周都是声音,可他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超乎寻常的心跳。
不是扑通~扑通~,而是砰砰砰砰砰!
他将大半瓶矿泉水拧开,洒在脸上降温,用毛巾擦干后,提了口气,开始助跑。
全场屏息等待。
结果跑到横杆前,还是提不起勇气起跳,绕了个弯又缩回到了助跑点。
观众都特么跟着紧张。
盛星河的小心脏也已经被他吊到了嗓子眼,大声吼道:“贺琦年!加油!”
外国观众那边一阵骚动,听起来是在诅咒他落杆,被我方观众的声浪盖了过去。
于是那边又开始为维克多加油打气。
但这是什么地方。
中国上海。
中国观众的比例远超于外国观众,有几个男人起身摇旗呐喊,紧接着所有观众都高高扬起手中的小国旗:“贺琦年!——加油!——”
“贺琦年!——加油!——”
此起彼伏,声浪震天,回荡在整片场馆。
气氛热烈高涨,完全不亚于明星开演唱会,就连裁判都跟着喊加油。
贺子馨坐在人堆里,听着众人的嘶吼,鸡皮疙瘩爬了满身,随后,她也放下明星架子,扯开嗓子,跟着节奏呐喊。
声音盘旋在场馆上空,贺琦年的肾上腺素飙升,血液。
倒计时还剩下三十秒。
他闭了闭眼,最后一次调整呼吸。
盛星河就和当年省运会比赛一样,转身面向观众席,比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冲下挥手,示意降低音量。
运动员需要凝神静气,掌声有时候会影响到他的助跑节奏。
所有观众收到信号,立刻配合地收音。
贺琦年睁开眼睛,目视横杆,想到盛星河之前说过的一句话——当你勇敢地跳起来,会发现它根本没你高。
他迈开大步助跑,最后四步塌跳充满了猎豹般攻击性,速度又快又猛。
左膝微曲,用力蹬地。
那一抹中国红一跃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
贺琦年迅速收脚,但还是感觉到自己的右腿似乎擦到了横杆。
横杆是有弹性的。
在摄影机镜头里,那横杆直接从中央位置向上弹了起来!
靠前的观众看得清清楚楚,所有人的内心都是两个字——完了。
刹那间,震动的幅度从横杆中央传递到两侧,整条横杆像条脱水的鱼儿,疯狂抖动。
一秒。
两秒。
三秒。
四秒。
时间从未有过的漫长。
贺琦年都已经从垫子上爬起来望向横杆。
五秒。
没掉。
裁判扬起了手中的小白旗,宣告过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无数中国观众齐刷刷地站立起身,高举手中的旗帜尖叫呐喊。
盛星河的眼眶蓄满热泪,胸腔涨涨的。
为什么这小子这么帅?
贺琦年猛捶了几下垫子,整个人兴奋得弹跳起来哈哈大笑,他飞奔到盛星河边上,语无伦次:“我过了我过了!2米34我过了!哥!我过了!哈哈!”
“傻子。”盛星河揉了揉他脑袋顺顺毛,要不是环境实在不允许,他还准备给人献上一枚火辣热吻。
对手的试跳结果最容易影响到参赛选手的心理。
维克多蹲在地上,心态已经崩得差不多了。
与此同时,贺琦年冲观众席的大伙打招呼,甚至把自己刚换下来的T恤扔了出去,众人疯抢。
边瀚林递给他早已准备好的国旗。
三分钟后。
场馆最右侧的电子大屏幕上滚动播放出男子跳高的最终成绩。
NO。1 A Qinian HE PB 2。34 SB 2。34
完结章
颁奖和采访一结束,盛星河和贺琦年都累瘫了。
钻石联赛,高手对决,比的不光是高度、速度还要比谋略和胆魄,一点点微小的失误或是胆怯心理都会影响到最终的结果,不管是肌肉还是神经都处于高度紧绷状态,结束之后,一口气松下去,就像是徒步旅行了好几天,身子骨都软趴趴的,一点儿都使不上劲。
甚至还有点儿晕眩。
一回到酒店,盛星河顾不上洗澡换衣服,往床上一倒,困意袭来。
房间密码贺琦年是知道的,没过一分钟就听见“嘀”的一声。
盛星河微微仰了一下头,贺琦年大步流星地跑过去,恍惚间,盛星河仿佛见到了一头巨型阿拉斯加朝他飞扑过来。
“啊——”盛星河被他压得胸腔一颤,抬手抱住身上的人,眷恋地亲上一口,把在赛场上想做却没能做的事情完成了。
耳鬓厮磨,难分难舍。
贺琦年滚了半圈,落回松软的被子里,一条腿挤进盛星河的两条大腿中央,双手再绕过他的侧腰,在背后扣住,像是拥着什么宝物。
每一次突破极限的比赛总要耗费全部的体力和精力,实在是累,澡也没洗裤子也没脱,两人就以这么一个缠绵的姿势睡着了。
醒来已是晨光微熹。
贺琦年抽出自己被压麻了的胳膊,起身活动活动筋骨,他没有拉开窗帘,蹑手蹑脚地跑回自己房间冲了个澡,然后收拾好所有的运动装备和换洗衣物,到三楼餐厅打包好早点,最后再回到盛星河房间。
盛星河也已经醒了,正在浴室洗漱。
领队在群里催促大家起床收拾东西,一会要赶上午十点点五十的飞机。
贺琦年回了一句收到。
领队又问:盛星河呢?醒了没?
贺琦年又立马回:醒了,在洗漱。
大部分人都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只有林建洲私聊贺琦年:昨晚又一起看鬼片了?怎么回回都睡一起?
怎么回回都睡一起?
这直白的质问令贺琦年心尖一颤,他回道:没看鬼片,昨晚太累了,我很早就睡了。
否认看鬼片却没否认睡一起,林建洲按着键发语音:“以后要不要干脆给你两订一间房算了,每次定两间都浪费一间。”
那敢情好啊!
但贺琦年只能把这话憋心里,想了想,回复:我就是过来送早饭的。
林建洲:“那怎么不见你给我送早饭?”
贺琦年笑着回道:那您想吃啥?我这就下楼买去!
边瀚林就在林建洲边上,看了聊天记录,抢着发了一段语音:“没诚意,我们早吃过了,你两收拾好了赶紧下来,大门口西侧的大巴集合。”
贺琦年看了一眼时间,冲浴室喊:“哥,刷完牙赶紧出来吃早饭!”
盛星河嘴里塞着牙刷,说话有点含糊,但贺琦年勉强能听出来。
“我再冲个澡,很快的!五分钟!”
贺琦年见满床的运动服和T恤,顺手收拾起来:“那我帮你整理行李,你快点!”
“不用了,”盛星河漱了漱口,“我来就好了。”
贺琦年说:“领队他们在催了。”
“不是十点多的飞机么,到浦东机场撑死了一个小时,现在才七点,那么早去机场干嘛?表演吗?……”浴室哗啦啦的水流声阻断了他的吐槽。
贺琦年将T恤,运动服都卷成一个卷,整整齐齐地码进行李箱,然后去浴室收牙刷和剃须刀,顺带调戏一下盛星河。
拉开玻璃门,一会往他腰窝里戳一下,一会再往屁股上抓一把,盛星河那腰腹是真没话说,紧实的小面包块,掐着还特敏感,一直往角落里缩。
贺琦年钻进去,花洒喷出来的水弄得他两条胳膊全都湿透,又挨了一顿骂才意犹未尽地往外走。
自从两人住一起后,从头到脚的私人用品基本都是情侣款,贺琦年动作娴熟地将那些洗漱用品装进一个方形收纳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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