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专》第26章


虽然惹来永昌城人民的议论纷纷,不过祝、娄两家并不在意。
在大喜之日的前四天,祝则尧来到叔父面前——
“叔父,这是三千五百两银子,是我目前所有的财产,请您收下这笔头款,剩下的一千五百两,我将分做五在摊还……”
哗啦啦啦——
银两与银票被挥了满地!
“你是要气死我吗?我已把恬静居登记到你名下,你是这些钱来是什么意思?你想划清什么界线吗?你真的想跟那个侯爷进京城当官吗?!你不是说会一辈子留在永昌城?
你也想跟你父亲走一样的路吗?!”几日来的压抑终于爆发,祝老爷整个人气坏了!
他总觉得则尧正在走着与他父亲相同的路——与官家千金相恋、与恬静居那间可恶的宅子有着一世的纠缠……还、还要去京城!
他会死的!则尧会死的!就跟他父亲一样的命运!
“叔父、我没要去京城,顶多以后娄恬想家,我陪她回娘家,不会在那边定居的。
这里有您,永昌城才是我的家。则尧要留在这里侍奉您与婶母,不会走的。”
心安了一半,但是——
“那你是这些银子是要做什么?要气死我吗?!”
祝则尧看着叔父,这个从小呵护他到大,永远忧心着他将会早夭的长辈,诚挚地说道:
“那是我的心愿,我一直想为爹娘做的事。身为人子,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请叔父谅解。
唉……都这么说了,祝老爷还能说些什么?
“你这孩子……”口气有着骄傲:“一个月只苛待你十两银子,没想到你还是能赚到这么多钱,又能帮到那些孤儿,真了不起。”
“叔父……”
“你是个好孩子,我想那个娄小姐应也是个好女孩,她会给你幸福吧?”
“她很好,很好,好到我甚至是配不上的……”
“胡说!”祝老爷低斥,“日后你们要好好的互敬互爱,连同你父母的那一份遗憾也给补足了。知道吗?”
“我会的。”
“只要你是幸福的……”祝老爷声音蓦地哽咽:“那么……我就会少恨你母亲一些,不再那么恨她抢走我的兄长,致使我唯一的大哥为了她而病故他乡。则尧,你是知道的,我一直以为这样的故事该是悲剧,你要代你的父母证明我的错,你要让我看到走上相同情路的你是幸福的。那么,我答应你,不久之后,我愿意让你的爹娘合葬一穴。”
“叔父……谢谢您。”
在祝则尧成亲的前四日,百感交集的祝家老爷、传说中的永昌城富豪奇迹、严肃铁汉,不知为了什么原因,躲在书房里一直不肯出来见人。后来还是他的妻子硬拖他出来——
据目击着指证历历的说,被拖出来的祝老爷眼睛又红又肿,像是给马蜂狠狠叮了两个大包一般。
尾声
“真的不到京城施展一番作为?”赵侯爷是十分看好祝则尧的,这些日子一直在游说,直到现下,就要离开永昌城了,依然不死心地问。
“不了。”已然是娄恬夫婿的祝则尧,手里紧握着娄恬的小手,夫妻俩一路送别,行行走走的,也到城门口了。
赵侯爷夫妻俩经这次的事问后,谈开了许多事,感情反而比以前更好;往后赵侯爷驻派边疆时,娄怡也会跟着去,夫妻不再分隔两地。
“待在这里,只当一个小商人,太过埋没你了。”赵侯爷明白祝则尧是不会改变心意了,只好感叹。
祝则尧只是笑,眼里心里只看得到妻子,没有别的人、别的事。
娄恬……已经是他的妻了呀……
“则尧,请你一定要善待恬儿,千万别教她伤心难过,她一个人嫁这么远,我关照不到……”
“姊姊请放心,则尧以命为誓,今生绝不让恬儿落下一滴伤心泪。”他慎重地承诺着。
“那就好……那就好,一切拜托你了。”娄怡点头,眼眶又红了,只好躲进马车里。
离情总是诉说不完,感伤总是无止无境地蔓延……
终于,车行启程了,往京城而去。
直到最后的那辆马远到再也见不着,夫妻俩才收回眼光。
“别哭啊,有我在的……”他接着她,为她抹去脸上的水渍。
一边的两个丫鬟已经被训练出知情识趣的本事,留下一匹马给他们后,自个儿将马车驶回去了,不必报备,若敢报备,一定会被新姑爷的白眼怪罪杀风景的。
他搂妻子上马,让马很轻缓地往城外的平坦草原上散步。
“你还在意姊夫买下安兰居送我们的事吗?”
“那是我要送你的。”他口气仍是忿愤。
“不要你送。你不也不让我买下恬静居送你?”她抬头看他。
“当然不可以,恬静居是我要买下来送你的。”
“为什么要送我?应该是我送你才对。那宅子是你父母唯一留给你的纪念,我一直想买下来,可是你就是不肯卖。”这一点,他实在是很难沟通。这个男人对她千依百顺,就是这点没得商量。
“那不重要那,恬儿。什么都不重要了。恬静居对我来说,不再是一个责任与负担,也不再是苦涩的回忆。”他深嗅着她的馨香。
娄恬微笑,在马背上转了身,他小心地协接着,怕她有个不小心。
“我们住讲去了,为它写上新页。那是我们的家。”
“不只、不只呵……”他吻她、眉眼、鼻尖、唇角……
“你住进了恬静居,你住进了我的心里,你是我的!”恬静居是父亲为母亲而盖成的,父母来不及实现的幸福,由他们来完成。就在原来的地方,幸福被实现了,被延伸下去,不再是凋零凄凉的过往惨梦。
“我希望他们有灵,能够看到这一切。”他低语。
“他们会看到的,透过你——他们生命的延伸,他们看到了。”她温柔地说着。
“如果说,我曾经真心认为恬静居里是有鬼的,你会不会害怕?”
“不怕。”
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从怀中抽出一方白纱,正要说话时……
“咦?这是我上次不小心在恬静居被勾破的纱袖,你捡到了。”
嘎?
祝则尧傻眼。
她的?是她的?是她的衣袖!
“则尧,你怎么了?”
“恬静居,原来没有鬼。”他笑,有一点点失落,但也有更多的释然。
“什么?”娄恬没听清楚。
“没什么,我们回家吧。”他重重吻她,“回我们的家,写下属于我们的故事,在恬静居写下新的故事。”
“什么故事呢?”她大胆地轻咬他下巴,教他浑身一震。
“关于,”声音低哑而深情:“我们的,我爱你的,那一类的故事……”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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