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在一个小山村》第59章


,是不是也那个,噢,情窦初开了?就是也知道男女感情的事儿了,抛开家里的关系,就咱姐俩,跟姐说实话,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人家了?这有什么呀,人家没啥,还不兴咱有啥啊?喜欢不喜欢是自己的事儿,又不是非要怎么怎么的了,”“姐,你别说了,就像你说的,那么好的小伙,谁不喜欢啊,”我感觉脸一阵发热,“可我也就拿他当个样板,藏在心里头,以后真找好拿来比比,所以,我想的跟别人的不一样,说得难听点儿就是,我没那个妄想,这样,我心里就平平静静的了,再说,那是你家的人,我喜欢就又跟别人不一样了,我喜欢还有些像喜欢俺哥哥一样的意思呢,姐,你说是吧?”韩姐靠近了我说:“看不出啊,菊花,还真是人小鬼大呢,可不能小看你了,冷冷的面孔背后也烧着一把火呢,这一说啊,我可更同情你了,喜欢一个人还不能说出来,对,就你说的,也不去妄想,也好,别陷得太深,那样,伤害也小,你倒是很会把握分寸的呢,姐这同情里啊又包含着佩服了。不过,这世上什么事也有可能发生的,算了,姐不跟你说这些了,姐以后也不提这敏感的话题了,咱们继续做咱的好姐妹。”“嗯,姐。”我也靠紧了韩姐。 
夏天,硬留都留不住的韩姐的大弟回来了,让回来的女的却硬留在了那里。没事儿的时候,他会给她姐讲他们接待的辛苦,碰巧了,我也会跟着听得津津有味。他说搞卫生多么仔细,客房里一根毛发都不允许找到,浴盆滴水的痕迹都得用去污粉擦到看不出痕迹,擦玻璃用大曲酒,要擦的上下左右看不出一丝污点。他说,接待国家领导人宾馆会戒严,陪着游园看电影,但不能回住所。首长身边的工作人员说可以离开了,他们才集中到指定的房间休息。他说,他们接待了九十多个国家的外宾,语言不通别扭得很,宴会安排他站前台,撤换菜的时候把菜汤都滴到了陪同的领导身上,以后,他坚决要求跑菜,再也不站前台。他说,完成一次接待任务就像庆祝翻身解放,领导和员工们也会享受一次国宾待遇,大吃大喝一顿,茅台、味美思、崂山矿泉水喝个痛快,回房间美美的睡到不想睡了才起。说到口渴,他就到对面小卖部买瓶汽水,仰起脖一气喝干。韩姐说:“这就是在那学来的本事哦?”他点点头,说“我们练一只手拿四个瓶子就是用汽水练的,少不了喝的。”我插话:“那么好的事,你怎么不干非要回来呀?”韩姐抢着说:“人家在家可是个娇娃娃呢,哪能老干这个。” 
后来才知道,不只是嫌苦怕累,是他爸希望他回来考大学,人家大人们是有远见的呢。 
没过多久,韩姐告诉我:“我小妹妹一毕业就考上了大学,这回好了,不用下乡了。”接着不无遗憾的说:“可惜了我大弟噢,就是因为去了几个月耽误了复习,差五分不到本科线,专科他还不上呢。” 
由于我工作努力,我也早转到南二楼高级房间了,也接待过国家的领导人呢。年底,我评上了先进,还转成了合同工。 
遗憾的是,韩姐她爸转业了,到底没能到韩姐家看看她家的楼房。不过,令人欣慰的是,韩姐说,家里考虑到俩孩子在这工作,加上三支两军多年,县里好多老同志都挽留,她全家都留在了当地。 
春节放假,杨姨特意安排家在城里的姚姐值班,我可以回家过年了。我跟伯父伯母说了,伯父说:“好啊,该家去看看了,要不,咱都去?”小大娘高兴的说:“忒好了,俺打来了还没家去过过年呢。”我说她:“小大娘,您在哪过还不一样,城里不比家里好啊?”伯母说:“这,不去,麻烦,秋天,看柿子去。”我说:“麻烦倒不麻烦,我是想您老怎么过山,大爷,要不,您让我姐夫找个车送咱回去,”“别介,”没等我说完伯父就打断我:“这事怎么好那么兴师动众的,要找车俺还找不着啊?再说,公家的车哪能想用就用,算了,照您大娘说的,等秋里回去看柿子。” 
走前,哥哥代表家里来送年礼,我又跟哥哥一同到菊姐家送去给他们的礼物。伯父跟菊姐都给了回礼,哥哥用自行车带着我回的家。 
车把上挂着东西,我坐在后座还抱着东西,上岭爬坡的不好走,兄妹俩骑一会儿走一会儿的,折腾半天才到家。还好,一会走一会骑的,要不,光坐着还不冻成冰棍儿了。 
哥哥成了家里的全权大使,年前送礼,年后拜年的,拉着弟弟跑个不停,姊妹几个倒清闲了,插科打诨的围着母亲,逗得母亲好不开心。 
我的假长,哥的假短,可哥哥头一天上班我就跟着回城了,因为不光母亲催,我自己也想早回去,要把剩下的几天假留给另一对老人。 
我一粒粒的捻着带回来的炒花生米给伯父伯母吃,伯父开心地说:“嗯,闺女回来就是不一样,老婆子,这是啥待遇啊,哈哈”,伯母说:“闺女孝顺,我开心。”小大娘张着嘴:“妮子,也给俺一个。”我塞她嘴里一颗说:“你没手啊,自己吃。”伯父刚要说我,小大娘乐呵呵的吧嗒着嘴说:“那可不一样,俺说您大爷大娘咋那么高兴,敢情这味道就是不一样呢。”我“扑哧”也笑了:“好,好事成双,我再喂你一个。”小大娘早张开了嘴,我又放她嘴里一颗花生米。伯父“嘿嘿”笑了,“碰上你们这一老一少俩活宝,想不高兴都难呢。” 
我也上班了,我带了好多花生和柿饼去,拿出小部分给姐妹们,留下的给了韩姐。韩姐说我:“臭丫头,走前都没跟我打个招呼,”我说:“姐,别说我了,回家的路上想起来我都后悔死了,”“好了好了,”韩姐打断我,“大过年的别说了,我相信你这回。”我搓了一小把花生,吹干净皮儿,倒进韩姐嘴里,韩姐说:“这还差不多,哎,你手洗干净没有啊?”我赶紧说:“洗得干净着呢。”韩姐干净的出名,我哪敢糊弄她。 
过完十五,县里开四级干部大会,我们一年繁忙的工作由此开始了。这个会是一年中最大的会,全县大队以上的干部都参加,我们最怕这个会,就说这走廊,摆着痰盂,可地面甚至墙裙上到处是痰迹,那会儿的人们就那习惯,人家随口吐了,我们就擦呀。会议期间对外都不接待,韩姐她们也上楼帮着搞卫生,用抹布擦墙裙的时候,韩姐那么个爱干净的人哪受得了,蹲在痰盂那吐了好半天。 
吃完饭又得忙一阵,帮餐厅收拾碗筷,特别是中午,人家都愿意在院子里晒着太阳聚在一起吃,吃完碗筷一丢就走人,全所上下得收拾半天。 
散了会,正常对外营业,还有就是部门行业的一些小型会议,就没那么忙乱了。 
出了正月就到二月二,那天,我带了些小大娘炒的豆子去上班,家远的都跟我要,还哼哼着:“二月二,吃豆子,谁不给我是小舅子,”我都得一一分给她们点儿,然后翻开兜说“没了”赶紧跑开,跑到韩姐那,我从另一个兜里掏出豆子全装到她的兜里。再碰到要豆子的,我就俩兜都翻出来让她们看。 
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刚进单位大门,听大家说,韩姐的爸爸心脏病突发半夜送医院抢救无效过世了。我不相信,跑到接待室去看,郑会计在那替班,我问他,他难过得说是真的。不知咋的,我联想到了父亲去世时的情景,疯跑回宿舍,放声痛哭。姐妹们吓得忙问:“怎么了,菊花?”我啥都没说,直哭到姐妹们说:“我替你去值班。”我才擦干眼泪,说:“没事儿,我去,你们该睡的睡吧。” 
到了服务室,杨姨也在,看样子也像是哭过,看我进来,杨姨说:“看来你是知道了,好好的一个人,白天还上的班,还去洗的澡,换得干净衣裳,晚上看电影回家难受,来了车,还是自己下楼上车,怎么去了就没回来呀,忒可惜了,才五十的人啊。你韩姐一满家子哭得死去活来的。我们几个赶早去的,没进大门就听见哭声,出来老远还听得见哭啊。”杨姨说着又掉了泪,我也跟着抽泣。 
一连几天,我都没回家,我想去看韩姐又不知道该不该去,就想着韩姐哪天来上班,我能快点见到她。那几天,我真的像丢了魂一样。 
伯父来找我了,说家里都担心,来看看怎么了,我推说工作忙,晚上就回家。我努力掩饰着自己异样的表现,回到家还强作欢笑,可呆不了一会儿就赶紧回到单位。 
那天我下了夜班,照例先跑到接待室看看,韩姐终于上班了,她眼睛红肿,看我进去,抱住我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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