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是秘密》第12章


“你在想她的问题?”
“不,舅爷,我……我只是在想闵总管叫什么。她又怎么会问起这种事来?”
“你猜不出来吗?她已经把闵总管的秘密说了一半,一个你绝不会感兴趣的秘密。”
“啊?”什么秘密,他听不懂啊!难道,闵总管的秘密就是把他的真名说出来?这算什么秘密?
闻人剑命趁他沉思的当口,将门轻轻一推,门板完全崁进墙内,无声无息的。然后,他抚着薄唇,微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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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
“不可能一模一样了……”
“的确是不一样了……好怪……”她侧趴在床上,揪着自己胸口前的底衣,很不可思议地喃道:“他看我的眼神不一样了,跟我说话的态度也不一样,如果他没有恢复记忆,一辈子都不会一样了……”之前一想到心口就揪痛,喉口甜味四溢,可是,方才好像有哪儿不对劲了。
明明还是知道他会不一样了,但她内心紧张得要死,手心发汗:心口乱抖,差点让她以为她又要吐血了。
幼年她的确常吃药的,尤其大师父简直拿她当试验,让她东泡西泡,泡了什么她也搞不懂,只知道五、六岁前最常回忆的是她跟师父坐在桌前,桌上有着两碗药,一人一碗,味道不同,可是一样的苦。
她再大点时,只剩她一个人吃药泡着药桶,大师父没有明说,她也知道她的身子比师父还差。
与她相伴成长的师父,并非不在乎她的死活,只是,她死了,他不会掉泪、不会痛苦,只当两人缘份已尽。可是,他不知他可以薄情寡义,她却不行。
短命鬼啊……她才不在意自己是不是个短命鬼,她只在乎在她每天张开眼的时候、在她每天呼吸的时候,眼前有没有师父而已。
可是,有一天师父离开人世了,她生命中的喜悦与意义也跟着抽离了……直到现在。
“闻人剑命……闻人剑命……这名字,真是有趣。”她又笑又叹息。
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想起方才在黑暗中,他那双看着自己的凤眼,又黑又亮的,好像在说话,让她有点迷惑又头晕。
她抚住的不再是会发疼的胸口,而是滚烫的颊面。
“真怪、真怪……”眼角瞄到滚在地上的药碗。“好像又有一点一样……”
穿着薄衣的身子慢慢缩起来,缩得像是一只刚煮熟的虾子。身下的棉被被她旋得像个大漩涡,她抚住都不再发甜的喉咙。底衣有些扯开,里头的肚兜若隐若现的。
肚兜啊……一件肚兜她可以穿好几年。身上这件是师父缝的。他没说过,但她知道他嫌下山买很丢脸,才会选择亲自动手的……
“轰”地一声,她脑袋像是被炸过,整个小脸通红,连忙压住胸前的肚兜——
“哇,我是怎么了?肚兜是师父缝的,又怎么样?怎么样嘛!”被肚兜覆盖住的身子发热,像方才闻人剑命压住她的那种心悸感再起。
“哇!不要再乱想了!不要再乱想啦——”拼命撞床板子,希望能撞掉脑袋里很淫秽的景象。
隔壁房内,欧阳罪讶异地瞪着那面薄薄的墙——
“我好像听见……撞击的声音……”很像是有人提着自己的头去撞?“算了,我完全无法与她沟通,有一天她告诉我她是闻人不迫的娘,我也不会惊讶,继续睡。”才合眼的刹那,忽然又张开眼,若有所思地喃道:“那两人明明是内功所伤,李聚笑的功夫有这么好吗?舅爷不懂武,莫非……有高人相助?”
第6章
不是故意的!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不是故意要偷看师父洗澡,她只是……只是半夜惊醒,睡不着找师父,结果、结果——
水声哗啦啦的,简直像魔鬼一样控制她的行动。对不起,师父,现在我被控制了,接下来的所作所为绝不是出于笑儿的意识,笑儿被附身了,暂时先不要来救笑儿,呜……
十指悄悄打开,从缝里看见湖里那美丽的裸背。
她没见过其他人的裸背,更没见过自己的,只是很单纯的觉得师父的背真是……赏心悦目啊。
平常束起的黑发湿答答的披散在肩后,银色的月光洒在师父优美的裸背上,显得有些白皙而优雅,从很久以前她就觉得师父的腰很细,只是从来没有想过细得这么的……想让人吞口水。奇怪,口中唾液一直泛褴,她不住吞咽,张圆那双笑眸,不放过任何的美景。
连平常看起来很普通的水花,一飞溅到师父的美背上时,好像成了闪闪发光的水珠,很耀眼哪……师父的纤腰之下没入湖中,长发也垂在湖面上,让她头昏眼也花了……如果她告诉师父,他跟杨贵妃相比,那个重色思倾国的唐明皇一定选他。不过即使她是很诚心的这么认为,师父也一定会活活把她打死,再抓她的魂魄回来罚写“长恨歌”吧。
不行了……她赶紧缩回石头之后,抚住自己发热的双腮,心跳得好快。完了,莫非师父背后长眼,又使贱招对付她?
“哇,十指流血了……”不对,是她喷鼻血了!
“谁?”
糟!她脑筋动得快,连忙扒开衣物就往湖里跳,大声叫道:
“好热好热,我受不了啦,一定要背着师父来洗澡……”眼角瞄到那湖的中心已无人影。她大松口气,拍着很平的胸部,暗幸自己逃过一劫。
她往自己的背后泼水,很期待能有方才那耀眼的水花衬托她的美背——如果她的背能看的话。
不过,她看不到,也没有人要看,一直到现在,呜。
那一年,她十五岁,天真烂漫,连首“长恨歌”都背不起来。
今年,她二九芳华,已知世上什么东西对她最是重要。
“明天一早起程,山路难骑马,用走的大概午后可到。”
“喔……”
“赶路赶过了头,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聚笑姑娘,今晚只能夜宿野外了。”
“我常这样,没有关系……”
“……这几天,你一直在躲避我?”
“耶,哪有?”
“你在看哪里?”
她立刻眯笑着看向他俊美到闪闪发亮的脸庞,说:
“我在看你啊,师兄。”话一完,又调开视线,仿佛他身后的景色很美。
闻人剑命注视她的脸好一会儿,才露出很淡的笑意来。
“你好好休息吧。”
李聚笑见他走回对面的树下闭目养神,暗松了口气,抚上腮面,是热呼呼的,跟冰凉的手指是天差地远。
没办法啊,这几天她就是这样,一看见他,顿觉口干舌燥,很想抓乱一头快被她搞疯的秀发。
师父啊,为什么我对“师兄”的感觉跟面对你时,有点一样又有一点不一样?你复活告诉我啊!她很想哭丧着脸,可是不知是不是平日扮惯笑脸了,连想发狂都还能强笑出来。
等到她发现时,她竟痴痴看了他好久。她暗叹口气,觉得自己对师兄的美色好像无法抗拒了。
生起的营火弱了。她无声无息地站起来,走了几步,脚下无声,确定并没有惊动闻人剑命以及早已入睡的欧阳罪,再将薄毯覆住木头,远远瞧来像是她在睡觉。
然后,她离开营地,奔进夜色里。
她一路奔上山,尽挑没有道路的野坡走,仿佛在自家后院奔跑。
她算过,一来一回正好天亮,没人会发觉。奔过一个小坡,她知树丛之后有捕猎陷阱,刻意避开的同时,往附近某处瞧去。
那地方,她还记得。在很小的时候曾溜下山,遇见怪叔叔,是师父及时救她;为了救她,师父的手心有了跟她一模一样的“月亮”。再往上走,有一道峭壁,有一年下着雨,她藏得好好的,师父却连找都不用找,就知道她在峭壁下的洞穴躲雨。
整座白云山,她熟得不能再熟,所以,她才要趁夜上来啊。
不知是不是太久没奔这么长的路,胸口有些痛。她撑着一口气,终于来到几栋木屋前。
她喘了好几口气,不停歇的走进其中一间内室,看着那张简陋的床半晌,才轻声道:“师父,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轻轻抚过床上老旧的棉被,内心有些激动,明明知道师父现在很好了,可是,他一日那样,她就心存著“再也回不到过去”的念头。
她咬了咬唇,趴在床下,摸了老半天,摸到奸厚的一叠纸。拿出来之后,趁着月光看见上头写满了“李聚笑”,她还记得她偷懒,写到中途,索性改成“李一一”,师父有没有发觉她不知道,只知师父没再罚她了。
小脸埋进旧纸堆里,眼眶好热,但不能掉泪,掉了泪就辜负师父为她取名的用心良苦。
夜深露重,她咳了两声,回头看见墙上还挂着师父的衣袍,她手心在冒汗,拼命想着师父把她的衣物收拾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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