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射手男人》第3章


她不断自问,他为什么要同她别离?即便隐约知晓答案,她仍在胸中编出剧情,骗自己,他的一切都是不得已。
台湾的食物让莫鲁斯爱不释手,光是一只不起眼的鸡,居然能弄出那多好口味。摸摸饱胀肚子,他心满意足地靠进沙发。
“沙特,把窗户放下来,我想吹风。”
这带的别墅每栋都盖得很有特色,几步一个小公园,每个小公园里的树梢头部开满盛艳,它们存心张扬美丽——在这个适合恋爱的春季。
从中国人陆、日本、韩国……莫鲁斯绕过亚洲-圈,台湾是他最后一站,他在亚洲各国评估投资环境,好决定下一年度国家经济预算中的投资重心将摆在哪里。
这回来台湾,他来得低调,且不能避免的,他住进大学时期的死党周建平家中。
想当年,他们同上哈佛、同一宿舍、同样迷上美式足球,并且追求同一个女人。后来,他结婚了,对象是他们共同喜欢上的那个女人——章亚莙。哎……早知道她菜做得那么好,说什么都不应该大方退让,看看人家那两个儿子,十岁、七岁,拿来训练美式足球刚刚好。
“王子,是不是该回去周先生家了?我们已经在这附近绕几十圈了。”沙特恭谨的声音传来。
“不要,再多绕几圈。”淡淡一声命令,沙特照做。
现在回去做啥,人家夫妻正在陪儿子念书,看别人一家四口围在书桌前读书的温馨场景,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外人。
公园静悄悄的,四处都看不到半个可以逗弄的小孩子,大概全躲在家中为一百分拚命。
中国孩子不好玩!唉……想当初要是肯早早进入婚姻,也许现在他也会有个可以玩美式足球的儿子,可是想到婚姻、想到羁绊……
算了,他忍受不了束缚,为一个儿子丧失五十年自由,怎么算都不符合经济效益。
唧唧唧……树上虫鸣声大得扰民,春季是求偶季节,新生命在此刻诞生,享受一年欢腾。
他微眯起眼睛,享受微风吹拂。
是谁导演这场戏在这孤单角色里对白总是自言自语对手都是回忆看不出什么结局熟悉的音乐从耳际飘过,莫鲁斯的眉间皱起。
他很少听中国歌曲,为什么这首曲子他会……那么熟悉?
倾耳细听,清亮的嗓音带着悸动人心的柔美,这个声音、这个旋律……在他潜意识中是曾经?
他努力在心中搜寻这段记忆,这首曲子……是不该深刻的旋律,但是他几乎可以预知下一句……
车子开远,声音渐渐从听觉范围中消失,倏地弹起身,他拍拍驾驶座上的沙特。“回去找刚才的歌声。”
沙特跟在他身边多年,几个字他就晓得主人的意思。
紧急煞车、倒车,他飞快在每一座公园问搜寻乐音。
一抹蓝色身影吸引住莫鲁斯的视线,她……他认识?
没有,摇摇头,应该没有,他认识过几个东方女人,不过,她显然不合乎他的“需求”。
她长得太精致,像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她的身材太瘦削,不符合他对女人的审美标准,所以……她……他没见过,应该是没见过!
车停,他的眼神转向她身旁的小男孩。猛地,更大的震撼撞上他。
他可以说不认识那个女人,却没办法说不认识小男孩,他简直是自己的翻版,是上帝用同一个模子铸造出来的人物,除了发色不同,他挑剔不出其他。人间竟有这种缘分和巧合?
打开车门,他走向他们。
拉过间奏,女人放下小提琴,轻轻坐在石头上,和着男孩的旋律歌唱。
没有星星的夜里我把往事留给你如果一切都是演戏要你好好看戏心碎只是我自己女人的手将飞扬长发拨到身后,那头柔亮的黑发像小男孩拨弦的手指,挑动了他的心弦。
蒙蒙笑意挂在嘴上,纤细柔雅的手腕抚上额际,她不像人类,比较像个Angel。Angel?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再度内心中掠过,来不及捕抓,飞快消失。
又一甩头,甩脱那股莫名悸动,他走得更靠近。
陶醉在琴音中,以悠想起那年夏天,那个喷水池旁,同样一首曲子、同样的心情,她碰上他,他爱上她……
有人走近,以悠和莫莫不在乎,他们习惯在演奏中观众陆续加入,习惯在掌声之后对大家一个回眸轻笑,于是他们仍然沉浸在自己的音乐声中,不受影响。
表演结束,掌声响起,他们如往常,抬眼对上观众。
莫莫笑起,一声谢谢叔叔,弯弯的眉眼与他更加相像。
沙特看看小孩再看看主人,想问的话凝在嘴边,不敢胡乱猜测。
以悠也抬头了,当眼睛望向他,嘴边的笑容瞬间僵住。
低眉,心在狂跳,她回头,没有喷水池,再回头,莫莫仍在身边……
是她跌入梦境,或是多年春梦找上她?眨眼,非常用力地一再眨眼……
他在,莫莫也在,他的金色马车高挂在天际,在他身上照耀出一片光晕。
如果,他不是梦,那么他是真的来寻她了?
曾经,她告诉他,她的家乡在亚洲一个叫台湾的小岛;她说她的家在一座不高的山上;她还说她总爱在公园里拉小提琴……他一定是综合了她说过的每句话、每个讯息,然后踏遍台湾的山区,绕过山里的每个公园。
他花八年的时间……一步步,走到她的身边。
“这首歌,很熟悉。”莫鲁斯主动开口。
虽然她并不符合他对美女的要求,但是她的干净恬然拉近了他的心,他不得不承认,她是个相当漂亮的女人,舒服、怡人,教人不自主想亲近。
他的双瞳依旧,蓝蓝的眸子像一潭清水,对映着蓝天,她在蓝蓝的湖水中畅泳。
当然熟悉啊,她为他唱过十五次这首歌,在床畔、在星空下、在他的梦中…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爱情只是-场独角戏,原来,并不是,他为她千里迢迢,他为她带来阳光……
“你喜欢哪一句?”她展唇问。
“都不喜欢,歌词太悲伤,我只喜欢它的旋律。”直觉地,话从他口中吐出,并不觉得突兀。
没错,当年他也是这样子回答她的问话。
他还牢牢记取他们当中说过的每段话,那么接下来,他是不是要考她记不记得他们中间发生过的事情?
没问题的,这些过往,她如数家珍,如果有空,她可以钜细靡遗,用一整天、一整星期,让那段日子重现。
他喜欢她的笑,相当相当喜欢。
莫莫靠近以悠,这个叔叔和自己很像呢!妈咪说自己和爹地长得相像,那么爹地一定和叔叔一模一样。
这个甲等于乙、乙等于丙,所以甲等于丙的数学关系,推动了他的愉快心情,是的!他喜欢这个叔叔。
“这位女士,你的儿子很可爱,他叫什么名字?”莫鲁斯随着她的笑而笑。
他叫她女士?瞬地,一个她不愿意相信的认知打上脑际——他不认得她了?他忘记她曾是他的迷路Angel……笑拉平,满腔失望如狂浪席卷……回首,心淹没,失去跳动……
不公平啊……她把他记得那么仔细清楚,为什么他可以这样轻易将她忘怀?
他竟喊她女士,好陌生的称呼……他们曾经那么熟稔,而今竟生疏到以女士先生相称……心碎得太彻底……
作过几千次再相见的梦,从没有一个梦境残酷至此……
遗忘了……他遗忘她的心,她却将他牢牢记取,再次,实例证出爱情世界缺乏公平。
以悠皱眉苦笑,不是这样吗?当年他走得多么绝然,背过她,连道声再见都不愿,他想要的不就是彻底抹煞掉他们中间的拥有?
涩意侵上心间,几年的假设、猜测、幻想,被他的一声女士全数掀开,血淋淋的事实摊在眼前,他和她终是陌路……
“叔叔,我叫莫莫,我读小学一年级。”莫莫自我介绍。
莫莫,又是一个蒙眬的熟悉感……解释不来这种不该存在的熟悉。
他蹲下身,对小男孩讲话:“我叫莫鲁斯,名字也有一个莫,很巧合对不对?
你长得好可爱,有空的时候我能来找你玩吗?“
一个跟他相像的男孩子,让他如获至宝,这会儿也有个可以让他训练美武足球的男孩,不必再看建平的骄傲嘴脸。
“妈咪……可以吗?”他回头望上母亲。
可以吗?她不晓得可不可以……只明白晓得,他不记得她了……不记得了…
…完全不记得了……他的记忆版上,属于紫色Angel的部分,被擦拭得干干净净。
风在耳畔吹过,发浪一波波……刮走了她的情……
这场爱情,终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第二章
记忆。在洛尔法维斯和乐团朋友分手,以悠带着探险心情留在陌生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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