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信》第10章


阿息看看他有些红肿的眼睛窘迫地笑:“我在等你回来。”
纪远航一顿,眼睛弥散着狡黠,玩味地笑了:“好看吗?”说完他慢慢朝阿息靠近,嘴角上扬,眼神却是异常漠然的。
阿息一阵惊慌,纪远航的身上有她所不熟悉的味道,淡淡的烟草香混杂着醉人的酒味,还有专属于他自己的气息无一例外地散发着魅惑,完美的姿容挑不出任何瑕疵,在他的唇离阿息只有几毫米时,阿息双手举起手机挡住了他再欲前进的双唇,天知道她内心的yu望已经无限膨胀了:“纪董下午四点二十五分您姑妈黄芸女士来电表示找您有急事现在电话已拨通请您讲话。”
纪远航疑惑地看看她,听着听筒里确实传出的声音,紧锁着眉头夺过了电话。他的脸色很难看,“嗯”“哦”几声后撂下电话一言不发地进了办公室,几秒钟后,还倚在墙边平稳呼吸的阿息听到里头呯呯砰砰东西落地的声音,还有花瓶跌落在地清脆的碎裂声,在深夜听来特别刺耳和苍凉。
“纪董。”
纪远航摆摆手:“你走吧。”胃里的酒精开始作用,火燎般难受,又像有几千万只蚂蚁在撕咬。阮阿息打开灯,他还不适应这么强烈的光线,拿手遮了遮,眼睛仿佛要迸出火来,“不要惹我发火,赶紧走。”
阿息充耳不闻,她平生最恨别人威胁,他发火又能怎么样,大不了辞职走人继续过她的晃荡日子。隔间浴室的水是温的,她找出条浴巾往纪远航手上一放,眼睛却不看他:“风花雪月够了该去去身上的污浊之气,不要明天下属一进办公室闻见的是满身酒气。”
纪远航黑下脸:“阮秘书,这不是你的工作范围,凡事适可而止。”他一句话没讲完,阿息忽然一把拉起他,他一个踉跄险些撞翻桌子,回过头来正准备发火又被她推进了浴室。纪远航想到底是自己喝多了还是她力气大,他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阿息背抵着门神经绷得紧紧的,其实他真的发起威来她也是没底的,会不会一脚把她从顶楼踹下也不一定,她不过跟自己打了个赌,赌他没这份力,纪远航终于没再捶门,听到里面哗哗的水声阿息才松了口气,人抵着木门缓缓滑坐到地上:“喂,快餐店吗麻烦给我送一份夜宵上来。”
纪远航擦着头发小心地推了推门,开了,他以为她会一直堵在那里,洗过澡之后人确实清醒不少,地上散落的文件已经拾掇好,桌上放着一只黄色餐盘,饭菜的香味弥散在办公室里释放着诱人的味道,他下意识地摸摸空空的胃,着实饿了。
见他出来阿息连头也不抬一下,清扫着地上的碎瓷片随手指了指:“吃吧,只顾着借酒消愁的人现在一定饿抽风了。”
原来自己抚胃的动作被她尽收眼底,纪远航不自然地挠挠头,头发上的水珠坠在了地板上。他揭开盖子,香味顿时四溢,餐盘里是一道清蒸鱼,青椒牛柳和蛋花汤,还冒着热气,他挑了挑眉,这是他表示疑惑时的惯用动作:“你怎么知道我偏好这三个菜。”
“上个月吃饭听你姑妈说的。”
纪远航的身上似乎有一道暖流自心底流过,他泰然地笑笑拆开筷子就吃。
阿息偷偷地瞄了他一眼,见他眉眼舒展开来暗自吁了口气,纪远航身上有一种特质,他的确是个看起来是有些冷的男人,面部轮廓十分刚毅冷酷,当他不笑的时候,表情冷峻而凛冽,周遭的空气都跟着结冰,冷漠得让人心生畏惧,但如果嘴角微微上扬,就算是一点点并不明显的笑容,都如同阳光般清澈又亮如一城灯火。
阿息整理好一切,虚脱地躺进了沙发里,沙发很软很舒服,不禁让人渐生懒意,一躺下再也不想起来,她感觉自己的头上冒着无数金星,滴溜溜绕着她转,转得她头都晕了,阿息舔舔干涸的嘴唇喃喃:“好饿。”
纪远航睨她一眼:“怎么不给自己叫一份。”
阿息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我没那么多钱。”
“哦。”纪远航饶有兴致地笑,侧身在柜子里拿出一盒泡面抛给阿息,“美国进口的。”
外国货就是不一样,她第一次知道泡面也可以这样美味,阿息拍着圆鼓鼓的肚皮陷在沙发里响亮地打了个饱嗝:“好满足。”
纪远航叼着一根烟依窗而立,眯缝着眼看窗外的夜色朦胧,层层叠叠的烟圈弥漫在眼前,缥缈的青烟把他的面容都弄模糊了:“这就满足了?你也忒好养活了,我这儿还有好几箱都送你得了。”
阮阿息嗤笑:“这你就不懂了,一定时期我只有一定的目标,像现在只要让我吃饱就好了,好东西更不能多吃,吃多了容易腻歪,腻歪之后就会把它丢一边那多冤,更何况还是国外进口的泡面,想想就觉得奢侈。”
是挺奢侈的,这地点,这气氛还有隐隐约约的香气,纪远航分不清是阿息的还是自己的,他自嘲地笑了笑,深深地吸上一口又悠悠地吐出来,盯着那个逐渐变形的烟圈愈飘愈远,他突然问:“还会想他吗?”
阿息愣了愣,揶揄地笑:“想他有什么用,回忆能当饭吃吗?我饿了冷了怎么不见它给我变吃的用的出来,可是没有回忆的人也是可悲的,他不知道自己经历过什么,有没有遗憾,一生过得苍白,我也不要做这样的人。”阿息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耷拉着脑袋睡去,几缕发丝贴着她的面颊,嘴唇也在不安分地蠕动。人一吃饱果然比较容易犯困,纪远航掐熄手中的烟头,朝窗外喷了最后一口烟,轻轻踱回隔间,他也需要好好地睡一觉,太累了,他什么都不想想,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好好睡个觉。
阿息醒来时身上披着一件尼龙外套,上面有淡淡的薄荷气息,纪远航高大的身形在她面前挡住了阳光,光芒从他身影的边缘漫射出来。他今天穿一套银色西装,越发显得神采奕奕,只是一条领带怎么看怎么别扭,阿息支起身,主动接过他的灰色领带帮着系。
纪远航有一瞬间的失神,阿息离他有一个头的距离,他低下头,下巴恰好抵上她的发丝,痒痒的,她的睫毛很长,薄薄的一层,像透明的羽翼,偶尔扑闪,灵动万分,阳光洒在她的面颊上,又细又软的茸毛看得分明。
阿息得意地抱着胸:“搞定。”
纪远航低头浅笑,嘴唇抿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手指抚过衣领:“是不错。一定经常为你父亲效劳。”
阿息眼里的星光霎那间暗了下去,她迅速地转过身去理沙发,不让纪远航看到自己的异样:“我父亲哪有机会穿西装啊。”
和纪远航相处下来阿息发现他并不像别人说的龟毛和难搞,除去他阴晴不定的性格应该算的是上完美的一个人,公司里不少女职员都暗恋他,茶余饭后总离不了董事长三个字,又对他的性取向持怀疑态度,在他手底下做事的大都是元老级,从未看见他与任何一位女性有亲密的举动,对待女职员也彬彬有礼,举手投足皆是绅士风范,外界又盛传他私生活糜乱。阮阿息上班后女同事们总是明里暗里询问她纪远航的事,她只说了一句“放心吧他很正常”第二天公司里关于她和纪远航的绯闻就如病毒般扩散开来,闹得人尽皆知,阿息笑之不理,这群人太无聊了压抑太久才拿八卦解压。有一回她和纪远航下棋说起这事,纪远航就问她:“你知道我为什么用你么?因为我们彼此看不顺眼,你对我没企图。”
阿息微微一笑将了他一军:“谁说我对你没企图啊,我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呢。”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得防着点。”
阿息也有做错事的时候,比如忘记开会时间,拿错文件,这时候纪远航也会毫不留情地批评她,甚至在会议上点名,阿息颜面无存,恨得牙痒痒,不过一个小时之内又烟消云散,久而久之倒也摒弃了马虎毛躁的性格,变得谨小慎微。一个月之后,阿息顺利地拿到了第一份薪水,一千八百块钱,她不得不承认纪远航真的是不错,对于钱从不吝啬,阿息一激动,邀上唐玲到醉仙楼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顿,用自己挣的钱吃饭感觉还真不一般。
自从怀孕后,唐玲就被陆衡生看得紧紧的,所有家务事交给保姆处理不说,还不准离开她身边三步,就算他去上班人也要支个人看着她,生怕出了什么闪失,连上次的室友会也是他推的,对此唐玲哭笑不得,好不容易挨到陆衡生出差了,阿息才把她给“偷”出来。
不过几个星期没见唐玲,她的肚子又大了不少,脸上也长出成片的孕斑,怕对宝宝有刺激她什么化妆品都不敢用,成天素着一张脸,原本白皙净透如陶瓷娃娃的肌肤变成这样粗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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