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信》第21章


象现在这会,目光涣散,无精打采。后来时间过去,渐渐好转,适逢有人介绍,她便让阿息和别人见见面,也算忘记方伟泽的一种方式。世界上的男人虽然差不多一个德行,多接触几个还是能长点见识。
吴丽焘默默地下楼,胸口有一个凉凉的东西硌得她生疼,她盯着脖子上褪了色的挂坠,悄悄抹了下眼角。
唐玲孩子弥月前一天,远在海外的白施然和外省的葛黎、李丽萍特地请假回来,陆衡生的房地产帐目年前才出了问题,唐玲不想铺张浪费弄得招摇,人尽皆知,都是自己人,在家简单摆了桌宴席,自然少不了阿息,她虽化了妆遮掩略微消沉的脸色,眼尖的白施然还是窥出了端倪。
火锅热气升腾,透明的雾气挡着彼此的脸,白施然冲阿息咬耳朵:“受打击了?”
阿息强颜欢笑:“我看上去很不好吗?”
葛黎翻白眼:“岂止是不好,简直糟透了,你看你那脸,抹得跟出来卖似的,认识你阮阿息又不是一天两天,甭跟我们藏着塞着。”
“大嘴就你话多。”唐玲往她碗里夹筷牛肉,“看还不堵住你的嘴。”
李丽萍嚷嚷:“就是就是。”
白施然气急败坏:“丽萍你只会说俩字,鸟人啊。”
唐玲笑:“得了得了,宝宝还在睡呢,可别给我吵醒,又够烦的了。少安可是怀上了啊,接着就该张罗你们三个了。”
阿息正奋力吃鱼丸,最后一句让她烫到了舌头,她吐着舌头扇气,直呼烫。
唐玲不笨,立马说到了其他事情上。
其实感情一直是大家最忌讳的话题,又忍不住避而不谈,这大概是所有女人的弊病。白施然是个大美女,交往过的男人不下十个,却没有一个修成正果,葛黎属于假小子那型,跟她来电的男人不多,等到真正来电了又是她看不上人家,李丽萍则是对男人不感兴趣,对她来说事业第一,等到迫不得已再随便找一个了事。自己呢,阿息塞进虾球细细地嚼,容易动心于是没有好下场。想想又愤愤然,她不过动了两次心而已。
阿息想的出神,听不到她们都在说些什么,等到回过神来,席间一阵安静,眼睛不约而同地望着门口。阿息正好背着大门,一回头,整个人彻底僵在了那里,血液迅速由全身往心脏回流,手指一冷,筷子差点掉到地上。
第十五章
花园里花草露了头,叶绽新碧如绿蝶,细碎的阳光如点点金粉撒在上面,泛着柔弱的光芒,方伟泽站在门口,颀长玉立,笑容依旧温暖如日,毫不吝啬地绽放在阿息面前,洁白的衬衫没有一丝褶皱,像是刚从水墨画中走出的男子,把屋外的风景都给比了下去。
李丽萍的目光不时在方伟泽和阿息身上漂移,葛黎不屑地扬起了嘴,只有白施然看不出表情。
方伟泽身边的陆衡生笑了:“上次的生意亏了遇上方总监,今天街上刚巧碰到就把他请家里来了。”他招呼着方伟泽进门,边脱衣服边对阿姨打招呼,“华姨,再添两副碗筷。”
阿息揩去嘴边的油渍抱歉地对唐玲笑笑:“现在想起来我还有事没办,得先走了。”
一行人心照不宣不噤声,单单陆衡生蒙在鼓里:“再忙也得吃饭吧,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你真感谢我就好好照顾唐玲吧,”阿息笑,“我真有事,走了啊。”
她佯装镇定地出了宅子,高跟鞋铿锵敲击着银灰色的路面,呼吸到新鲜空气身心都散了下来,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阿息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站台下驶来一辆车,车身贴着大幅珠宝广告,幸福的新娘娇羞地埋着头。她好像看到了救命绳索,不管车开到哪里,一头钻了进去。
车里人不多,司机不耐烦地鸣着喇叭,阿息随意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扭头看窗外的风景,刻意忽略尾随她上车的人影停在她身边,骨节清瘦的右手垂在身体一侧。
阿息烦闷极了,心里渐渐慌乱,回忆像是盘根错节的藤蔓荆棘缠绕住心房,包得她密不透风。
她微微眯起眼,看窗外快速掠过的梧桐树,阳光从树叶间淡淡地洒在她脸上,金黄斑驳,阿息想起她和方伟泽曾慢慢走在校园的林荫路上,声音簌簌,那时候刚刚下过一场雪,风掠过的时候,吹落树上的薄雪,零星点点跌进她的脖子,阿息微微扬起脸,美好晶亮如同阳光下的露珠,微笑羞涩而美好,阿泽一双手硬净修长如玉,轻轻拂去她头顶的积雪,细长的手指和宽厚的掌心,把她整个手慢慢攥紧,偶尔低下头对她微笑,目光好似一口泉,漂亮的鼻尖闪耀着柔和的光彩,他的影子顺着阳光斜斜地倾倒,安静地停靠在她的肩头,那一刻的她,曾是多么幸福。
只是一盏灯还亮着,一首歌已经唱完了。
当初那句“我爱你”变得虚无缥缈,在漆黑寂静的夜里被一阵凉风慢慢吹散开了。
变故是在一瞬间发生的,司机为了躲避突然从路中间冲出来的小狗,撞上了反方向的车,阿息先是一阵不稳,然后猛地朝前扑了出去。
方伟泽几乎是同一时间护住了阿息,两人遵循惯性定律,重重地摔倒了地上,他只听见骨头咔嚓一声,右臂传来的剧痛使他抽了口冷气,下意识地咬紧了唇。阿息趴在他怀里,呼吸颤抖,双手紧紧攀附在他的肩头,发丝的清香窜入鼻孔,车里车外乱成一团,方伟泽艰难地抬了一下头,欣然笑了,之前所受的冷遇,所有的相思与煎熬都是为了这一刻与未来的日子,他认了。
这是S市最大的车祸,年轻的公交司机撞翻了三辆轿车,造成四死七伤,平息一段时间的医院重新热闹起来,长廊上挤满了病人家属,推推攘攘,人声喧嚣,电视台也跑来凑热闹,简直是门庭若市。记者和摄影师在人群间来回穿梭,镁光灯此起彼伏,记者们全力谋杀菲林,阿息记起BS上看到的一句话,说国家地震局事后诸葛亮,事前猪一样,是不是可以拿来形容电视台呢,来事儿了人跑得比谁都快。
不对不对,她忘了自己差点也上了娱记这道,车祸是不可预见的,电视台哪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记者也只是完成自己本分工作。
阿息别开镜头,静静地望着骨科里接受治疗的方伟泽,隔着玻璃加上吵闹的人群,她根本听不见里面的动静,期间阿泽瞥过门口一眼,大概是不想让她担心,隐忍着不叫出声,一张清秀的面孔却因疼痛扭曲变形。
她大概是他的克星,回国不到一周就因她伤筋错骨。
方伟泽拉开门,指指缠上一圈又一圈绷带的手臂:“我说没事,医生就爱小题大做。”
阿息不自然地笑起来,作为对他的回应,却掩饰不了慌张。
阿泽掏出裤袋里的钥匙犯起了难:“车子还在陆家。”
“我帮你取过来。”
他微微诧异,随即一笑:“不用了,虽然受伤了班得照样上,总不能天天让你开。”
阿息拿过他手中银灰色车钥放手心里漫不经意地掂了掂:“应该的,你在这等我,大概半个小时。”
她没有再说话,也不敢看再看他的眼睛,心里莫名其妙的惶恐起来,她不敢回头,只能一直朝前走。
方伟泽捂着厚重的右臂站在走廊上,阳光透过并不明亮的窗户透射进来,仿佛梦幻一般的光幕,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影和医院浅绿色的墙壁在他眼中都成了无声黑白电影,嘈杂的人声戛然而止,他静静望着视线开外渐渐缩小的背影,像是凝睇一幅精致的小画,一丝温暖透过指尖深深地落到心里,他弯起嘴角笑了笑,带点腼腆,带点感激,睫毛的长度遮掩住了他眼里的星光。
傅靖琪在门诊与住院部交界口饶有深意地注视着几米开外瘦削俊朗的男子,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拨通了一直捏在手中的电话,语气嘲弄:“知道你不想听见我的声音……有件趣事……不,你一定想知道……阮阿息……我可是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她听着话筒里的忙音,无力地垂下了手,神色黯然而凄婉,瀑布般的长发倾泻在前,遮住了她一半俏丽的容颜,身上稍稍肥大的病服配上此刻的神情像一个失意的孩子。光滑如镜的壁砖倒映出身后伫立多时的青白人影,身形xiu长,她转过身,眼神忽然变得薄凉起来:“你就那么帮远航。”
沈均并不生气,一双眼眸深不见底,疲惫的倦容带着与世无争的安和,声线清润:“我只是就事论事,闹够了?回病房吧。”
傅靖琪冷冷地剜他一眼,目若寒冰:“你那样帮他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沈均看着她的背影,揉揉涨疼的太阳穴:“别再一错再错。”
“你不明白,”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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