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逐鹿日记》第31章


他一挥手说先撤,我整个人都放松了。
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
也许是我太小心眼了,也许是我需要点时间冷静,才能接受他为梦想赴死。
晚上吃饭时玩挺老旧的真心话大冒险,不过憋了三年,大家都想八卦八卦倒是一致同意。没想到有好几个人都当场表白,还有一个女生向我表白!
那恐怖的场面现在还让我坐立不安。
其实那个女生挺可爱的,也是我喜欢的类型,还是初中时就认识说不定就快快乐乐地在一起了。但是我现在只觉得为难,我当时好像拒绝得有点生硬,大家也知道这事措手不及,我这边还没交代完下一个就爆出来了。
但是那女生之后就有点闷闷不乐,眼泪巴巴地都快哭了。我其实被人喜欢事件好事,也感谢她的喜欢,就赶紧跟她解释不是因为她不够好,说了一大车话她才破涕为笑,松口说其实也没真在一起过,也不知道说不说得来,只是有点失望吧了。
我才松口气,可她那句“也没在一起过”让我有点惆怅。
这三年真正和我在一起的人,却没法对他说出这些话。
我比这姑娘真是差远了。
我出包间透透气时,正遇上从洗手间回来了的陆允修。
走廊上除了我和他,只有来来往往的服务员。
“什么时候去报到?”他问。
“八月底了。你呢?”我说。
“二十号,不过后天就要飞去长沙,现在我爸战友那住几天跟训。”他说。
“嗯,门槛过了,后面更得努力。加油。”我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祝你实现所有梦想,得到所有想要的。”
他微怔,然后抬起另一只手,握住我短暂停留在他肩膀的手。
“多谢,你也保重。等我……”他停住话头,摇摇头只说了句,“保重。”
我想被烫到一般缩回手,尴尬地笑了几声,然后看着他低头从我身边走过。
保重,前路还长。
卷一·完
卷二·新闻
第29章 chapter 1
3022年,朱渌从大学毕业后,在新花社实习了半年,两个月前刚刚转正。
“朱渌人呢?”老陈从老花镜后面抬起眼睛,三道抬头纹褶成手风琴。
“在这,主编叫我?”朱渌从人来人往的办公室另一边抬起头,放下手里写到一半的稿子赶紧过去。
他们小组的人都练就一套绝活,不管周围多乱,都能准确捕捉到主编轻若蚊蝇又常带不满的声音。
“A国小王子那篇稿子拿来我看看。”主编皱着眉说。
“主编,那篇明天才截稿……”朱渌小声辩解。
“那就是拿不出来了?你小子有几次上刊的机会啊,还不提前准备。这样吧,今天晚上十点前给我。”主编沉下脸说。
“主编,我晚上还有个采访。”朱渌呻|吟道。
“明天早晨!”主编怒了,他还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小子。
“是是是!”朱渌点头如捣蒜,见主编没有别的事立刻溜回电脑前,记录噼里啪啦地赶稿子。
老陈叹口气,跟对桌的副主编说:“现在的年轻人啊,办事不踏实。以为有名校学历有海外经历就了不得了,嘻嘻哈哈滑不留手,还真以为自己是老油条。”
副主编老孙眼边的皱纹可比老陈的抬头纹慈祥多了,他说:“那是你要求太高。现在时代变了,这个朱渌啊,我看挺好的。年轻人嘛,毛躁些难免。”
老孙的话中肯些,但是还是老陈那个理——这个朱渌,太浮躁。
其实也不能全怪他,任谁忙得脚不沾地也踏实不下来。
朱渌已经困得要用牙签撑眼皮了,但他还不能休息,咬牙也得收拾好东西去C大采访约好的教授,然后再回来写稿子。
他们这间办公室堪比网传的哈佛图书馆——伏案埋头,不舍昼夜。
今夜又是一个不眠夜。
等凌晨四点,稿子发到主编邮箱,朱渌像是被大赦的囚犯,长舒口气放下了负担,之后他年轻的心脏就感到一阵疲劳。
并非只是困倦,而是从心底里涌现出的窒息,很不舒服的心跳加速,似乎要提前结束它自己的工龄。
捂着心口趴在写字台上的朱渌脑中闪过两个字——衰竭。
这样的生活不知还要持续多久。即使是曾经期望安逸生活的他,也免不了被命运驱使,何况他也不想年纪轻轻就混吃等死。
从国外交流学习回来,辅导员就通知了这个实习机会。他和其他人一起去笔试面试,最后留在了国际新闻部实习。朱渌虽然没有多少雄心壮志,但还是有责任心要完成好手中的工作,他绝不想拖同事的后腿。
呕心沥血半年,他们组长拍拍他的肩膀说:“小朱啊,干得不错,主编同意给你转正了。”
不过但凡有些上进心,就不会拒绝这样的磨练。
朱渌碰碰后脚跟给组长敬了个并不标准的礼,“谢谢组织栽培。”
组长笑着挥挥手,“滚吧,稿子一会儿给我。”
朱渌麻利地滚了,自此一听到稿子两字脚就不由自主想挪到人群外缘,有个缝能钻进去更好。
他就这样顺顺利利地迈进了地狱,莫名其妙地就和他理想的生活差了十万八千里。
*
清晨的电话不知响了多少次,歪头睡在写字台上的朱渌才伸出一只胳膊在桌上拍啊拍的找电话。
把屏幕凑到眼前,虚着眼睛看清绿色标识的未接电话旁边注明的“主编”二字和“8通未接电话”的提示,朱渌瞬间就醒了。再一看时间,十点二十五,离规定的上班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二十五分中了。
电话又一次响起,惊得朱渌手忙脚乱才拿稳手机,下意识地就摁了挂断……
“完蛋了!”他哀嚎一声。
冲进卫生间吐两口漱口水,再抹一把脸,拎着公文包就往外跑。
从公寓赶到宣武门时,指针早就过了十一点。
“主主主编,您找我啊?”他直扑到主编室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主编面色不愉,但眼前有远比这丁点不满更重要的事,“小朱,你还没看新闻吧,A国出事了。你那篇王室分析的稿子得撤下来,林静的时政分析已经顶上了。你快回来组里吧。”
朱渌脸上的茫然还没褪去,脚步已经自然听令向外走了。
什么,稿子被撤了?他这几天的不眠不休全都白费了?像他这样的新人,等一个上稿的机会不容易,下次还不见得是猴年马月。
他们组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他却有种众人独醉唯我独醒的冷静,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手中的工作,大脑还在消化着难以吞咽的失望。
这天他一直忙到午夜十一点半,离开办公室时,天空炸起了几簇烟花,他才猛然想起今天是年末,明天就是23年了。
回到公寓,他进门先打开电视,边脱下外套,边听着国际频道简短的新年贺词,而后又切回从今早起就举国关注的事件:“A国恐怖分子挟持中国及日本人质13人,谈判尚未开始”。
朱渌皱紧眉头,站在床边认真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关上电视松松领带,整个人松松垮垮地扑倒在床上。
撕扯的神经已经到达极限了,说不清是睡着还是晕倒,朱渌已经陷在松软的床上失去了意识。
1月1日的早上六点半,朱渌的生物钟准时工作。
他睁开眼,有种世界末日的绝望。
好难受。他摸摸额头,烫得厉害。
现在社里忙得天翻地覆,显然不是休息的时候,但无论大脑还是身体都处于消极怠工的状态,焕发不出一丁点能量。
“喂,组长,我今天想请一天病假。突然发烧了,嗯,实在不好意思。好的。”朱渌平静到无力地说。
他躺在床上半睡半醒,有片刻间他甚至有不知身在何处的困惑。
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半个小时后,电话再次响起。
“新年快乐!”电话那边传来活波的女声。
朱渌的嘴边总算有了一点笑容,“新年快乐,有什么事就说吧。”
“嘻嘻,还是哥了解我。今天晚上我和同学去聚会,恐怕赶不上宿舍门禁,她们决定去唱通宵,我不想去。晚上去你公寓行吗?”朱沫说。
朱渌摸摸还是滚烫的额头,“唔,也不是不行。不过今天没法去接你了,还是回家吧。”
“我才不回!不用管我,你忙你的,你……哥你声音怪怪的,病了吗?”朱沫突然放轻了声音。
“还好。你去玩吧,晚上联系。”朱渌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又躺了半晌,才勉强爬起来洗漱,塞了个面包灌了两片药。
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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