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心奇劫》第9章


它一直在那里,他竟然不知道。
他不知道吗?假若他不知道,当麦达对她表现出亲昵的举动时,他何必产生这么强烈的反应。齐磊在心头苦笑。
“我们该走了。”男人的声音从树干后响起。
青萝从迷幻中缓缓清醒,茫然看着他。齐磊正在轻囓她的香肩,方才显然不是他在说话……
她陡然醒悟过来,慌张的推推他。
“喂!外头那两个人要离开了。”他们处身的位置太容易被发现!
齐磊从心醉神驰回到现实只需要一秒钟。
无暇细想,他打横抱起她,闪入小径侧边的另一块大石后,堪堪避开两只往外走的爱情乌。
“维妮,我不会辜负妳的。”男人温柔款款的说道。“明天我们就告诉维医生妳和我结定了。”
“嗯……”羞人答答的轻嗯像蜜糖一般。
脚步声渐渐从步道上远去。
男性典型的说辞,青萝翻个白眼,不予置评。
“妳还满意他的保证吧?”这回发话者就是方才热吻她的人了。
“哪个男人偷完情不是这么说的?真正实现诺言的人又有多少?”
“我就没这么说。”黠戏的光彩让他的黑眸鲜活起来。
尴尬和狼狈又流回心中,她狠狠瞋他一眼。“你是异类。其它男人才不会像你这般,一个吻还以慢动作分解进行。”
这是在抱怨吗?
他或许不是什么情场高手、技巧高超,马马虎虎也过得去。或者……她事先有了麦达的吻做比较,再评估他的表现,便觉得不及格?
“真抱歉令妳失望。我说过,麦家的浪漫因子全让麦达继承了。”
这会儿他又变脸了!青萝从他怀里跳站起身,被他反复不定的脾气弄得上了肝火。
“现在你又承认麦达和你有亲戚关系,上回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并未否认我们的血缘关系,我只是反问妳;“谁说麦达是我哥哥?””他跨出藏身处,率先走出树林。
“难道你才是哥哥,而麦达是弟弟?”她纳闷的追上去。
她一直把话题绕在麦达身上,他的脸色更阴郁。既然她对麦达如此感兴趣,方才又为何与他拥吻得难分难解?女人!永远没有让男人弄懂的一天。
“没有人知道我和他谁是哥哥。”他的眼眸又转回冷淡疏离。“他的母亲是我父亲的第一任妻子,我母亲则是老头子到国外洽公的偷腥对象。三十二年前,我的母亲死于难产,老头子事后听到消息,遗人把我带回身边扶养。可是那个胡涂手下忘了顺道带走我的出生证明,从此再也没人知道我的实际生日。不巧的是,麦达的生日也在同年同月的第十四天,仗着有超过二分之一的机会比我早出生,他就理所当然的以我哥哥自居。”
“你是说,令尊娶了三任妻子?”青萝被麦氏复杂的家族史搞得头晕脑胀,不过她倒是记住一个不相干的重点。
“在我们国家,男人可以合法娶四任妻子。”
“正如同族里的规范,男人可以合法强暴女人?”她冷冷的问。
“当然不行。”他不知不觉停下脚步。“强暴罪在世界各地都是违法的,在本地也一样,强暴犯绝对会受到应得的惩罚。”
“是“象征性”的惩罚!”她反唇相稽。“贵部族要求女人嫁给强暴她的男人,或者守活寡,这算什么基本人权?”
“以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人而言,妳对我们的律法似乎有许多意见。”他冰冷的反驳。
“好说、好说!我只是庆幸自己并非出生在贵部族,以前还有机会享受到人身自由。”青萝故意撩拨他。“在许多文明国家,女人拥有婚姻和身体的自主权。我们喜欢男人是我们的事,我们想和多少个男人睡觉也是我们的事,没有人可以规定我们睡过一个男人之后,就不能再和其它男人交往,除非他死掉为止。”
“听妳说得这么经验丰富,妳又睡过多少个男人?”他柔声问,神色却充满不详的意味。
“那是我的事,不必向你报备。”她双手扠在腰上,不畏强权的讨伐他。“伟大的齐磊先生莫非想以不贞的罪名吊死我?”
“触犯律法的女人不必被吊死,只会被绑在城中心,接受所有城民的唾吐。”冷笑扭曲了他完美的嘴形。
“果然是蛮夷之邦所适用的规定。”她高傲的摆摆手。“算了,不跟你这井底之蛙一般见识,徒然浪费我的唇舌。”
齐磊哭笑不得。这女人八成把他看成家有恒产的土财主,一辈子窝在阿拉伯沙漠,坐拥小小沙城就以为统治了全世界。她不知道自己正在跟一个普林斯顿大学的地质学硕士说话。
一双手逐渐发痒,渴盼拍向她香香嫩嫩的小屁股,一下,两下,三下……
“我要回去吹冷气了,你慢慢在这里晒太阳吧!”青萝经过他身旁时,顺手拍拍他的脸颊。“冷静一点,可别气坏了你“漂亮的小脸蛋”。”
漂亮的小脸蛋?他不可思议的瞪着离去的倩影。漂亮的小脸蛋?
※※※
当天接下来的时光,沙城居民陷入五里云雾中。
他们冷静如冰的城主大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陷入沉思,然后以只有他自己听得见的音量喃喃咒骂。
而寄住在城主家里的台湾女人,整天都维持着快意的笑靥,心情忽然好得不得了。
第四章
书房内的气氛沉重而冷凝,两名与会者围着主子的大办公桌,呈扇形而坐。
齐磊静坐在大皮椅上迎视他的安全主管,以及石油事业的执行董事。
过去七年来,这两个人深深被他倚为股肱。纳亚身为他的安全主管,负责监控国际情势,同时规画麦氏油业以及沙城的保全系统。执行董事塞文则担任他的经营执行者,让他能安心的退居幕后遥控油业事宜,远离一切的人事纷扰。
“伊拉克最新的情势如何了?”他静静聆听手下的报告。
“伊国境内最近又紧张起来。上回叙利亚攻击约旦,海珊并未立即对叙利亚当局采取制裁行动,引起邻国及支持者的不满。目前他的政治地位岌岌可危,伊拉克随时有改朝换代的可能。”纳亚喂给他最新的中东国际情势。
齐磊将信息咀嚼、消化完毕,轻轻嗯了一声。“海珊下台对我们的石油事业有何影响?”
“重点不在于他的下台,而在于将由谁来掌权。麦氏的石油加工事业掌控了近百分之三十的伊国经济,倘若由斯尼教派的军方继续掌权,对我们的影响并不大;但若由什叶教派获得幕后主导权,只怕他们会以课重税的方式,逼使我们释出公司股份,甚至进一步将石油加工事业也收归国有。”纳亚回答。
“嗯。”齐磊陷入沉思中。
“倘若我们担心的事情成真,届时便不只几十万美元的损失而已。趁现在局势还大有可为,我建议您尽快向伊国政府施压,表态支持斯尼教派。凭麦氏油业的经济势力,政府高层必然会受到牵制。”执行董事塞文提出自己的看法。
“海珊和叙利亚的关系向来交好,对叙利亚表现和善也在意料之中,但是却有人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引发支持者对他的不满,其中内情显然很令人玩味。”齐磊深思道。
“您猜得没错,他确实着了人家的道。”纳亚微微一笑。“据我所知,幕后黑手来自于两股势力,欧美国家只是其中一方。西方世界不满海珊的作风是人尽皆知的事,叙利亚对约旦发动战争后,他们私下威胁海珊不得再兴起国际事端,另一方面却大力散播反对他的言论,让他卡在半空中,上下不得。”
“第二股势力呢?”他平静等待预期中的答案。
纳亚顿了一顿,吐出三个字:“韩伟格。”
“又是他。”齐磊毫不意外的冷笑。“叙利亚对约旦下手,就是他暗中搞的鬼?”
原来如此,若非中东地区有个内应,欧美国家何来这样的大好机会。
纳亚叹了口气,算是回答了。
齐磊的脸色沉暗下来。韩伟格的崛起相当具传奇性,过去十五年已隐然成为中东地区的地下君主,对世界政局拥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他们也只能知道韩伟格是新兴部族“韩族”的首脑,至于他因何拥有如此庞大的势力,各国领袖又因何对他忌惮三分,至今仍然是个谜。
“伊拉克又犯着了他什么?”他深深凝起眉头。
“韩伟格与海珊的嫌隙起源于伊拉克侵略科威特。他在科威特拥有丰沛的油田事业,海珊抢了他的地盘,便等于签下结仇令。”
塞文连忙插话:“且慢,照你的言下之意,韩伟格与海珊双双站对头,他不会是拥护什叶脉的吧?”
“没错。”纳亚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了。”齐磊冷笑道。“姓韩的喜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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