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痴心不给爱》第5章


“施家小姐来访,老夫人铁定命人来唤我,今天的课到此为止。”心浮气躁的慕容湍宽袖一甩,颀长身影跨出书斋;
听着看着;秦啸日有感而发。
“喷,慕容湍那家伙一遇上你,好像都会变成一个里着无名火的冰块。”
栀儿一听,三年来没有圆润多少的尖瘦小脸,顿时隐去光彩。
少爷对她总是厉多于和、冷多于温,府里有些人说,少爷由于不满被迫冲喜纳媳,才会觉得她碍眼。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错了,就因为她是老夫人替少爷冲喜所买进府的媳妇,所以无论她尽多大的努力服侍少爷,少爷依旧讨厌她?
见小姑娘神态落寞,秦啸日忙打图场:
“我没有恶意,我的意思是他怪,不是你怪。”
看来这个小丫鬟是被分派到湍楼伺候的奴仆,但慕容湍对她似乎比对其他下人严厉了些;他也发现到,她一见着慕容湍就会自动开躲,活像小耗子见了猫。
栀儿忙不迭地摇手澄清。“惹少爷心烦,是栀儿不对。”
“你叫栀儿,是么?别跪了。”秦啸日嘴角含笑,不觉娟秀的她惹人厌。“我这儿有本古诗集,已经请透了,就送给你吧,不懂之处可以问集先生,相信他会乐意解惑。”
“要给栀儿的?”她望了望集方,迟疑地不敢伸出手拿。
“收下吧。”集方颔首。今日之事他也有责任,一直以来没有揭发栀儿躲在门外偷听的行径,也是因为不舍斥退求知若渴的她。
欣喜之情写在栀儿小脸上,她收下书册,朝秦啸日弯了好几个身。
“谢谢秦公于!谢谢秦公子1”好棒呀,她也有一本书了!
“去忙吧。”秦啸日微笑以对。
栀儿与茴香朝他们恭敬裆身,便离开书斋。
一路上,栀儿始终把书册宝贝地捧在心口,看得茴香不禁感叹:
“秦公子真的是个大好人煞,要是少爷对你能有秦公子一半好,你的处境就不会——”她打住口,怕惹好友难过。栀儿是少爷.的媳妇,但少爷却一点都不把栀儿看在眼里,让栀儿在其他下人面前一点尊严也没有。唉,她实在不懂!
“只要少爷高兴,我做什么都无所谓;”
真的!栀儿小小的嘴角挂着笑。
慕容府常来一位小娇客,才芳华十二的施咏蝶,已生得娇俏可人、甜美出色,俨然是美人胚子,尤其那娇嫩如黄莺出谷的笑语,令闻者无不驻足留连。
施冢与慕容家乃为姻亲关系,加上施府老爷官拜四品,而被施府上下捧在掌心的千金,在慕容府当然也备受褶遇,尤其特别得老夫人的宠,因此众人对她自然马虎不得。
青草湖畔一阵笑语边连,任谁都知道是施家小姐又缠着少爷游玩了,而少爷性情虽然淡漠,却也总是由着她撒娇,从未出现不蜕的脸色。
“呵呵,飞上天了!飞上天了!湍哥哥好厉害呀!”
施咏蝶仰望高飞的五彩纸鸢,晶润的小嘴欢呼着,白玉小手鼓着掌,在慕容湍身旁雀跃直跳,红润光晕染上粉腮,一身粉蝶、国花织绣的小袖衣和长裙,连披帛都绣了蝶样,看起来宛若坠入花间的仙子。
栀儿刚清扫完湍楼的落叶,抱着盛装落叶的竹篓行经不远处,听见动人笑语,不由得想一探究竟。
是少爷在陪伴咏蝶小姐放纸鸢。
听说咏蝶小姐和她同龄,但咏蝶小姐比她美上许多、拥有漂亮的衣裳和亮晶晶的发饰,连她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不,她还是快走吧,免得扫了少爷的兴……
然而,在望见某个焦点时,栀儿停下欲离的脚步——
慕容湍刚毅的唇角扬起浅笑,那抹少见的笑意,软化了他冷峻威严的面容,整个人变得俊朗许多,更显卓尔不凡,不禁令她看得痴了。
原来,少爷笑起来这么好看……
希望少爷也能常像这样,多点笑容就好了。
但思及慕容湍每回一见到她,就板着一副脸,栀儿的希冀顿时落空。少爷开怀的前提是,她得别出现在少爷面前……
“我要玩、‘我要玩!”施咏媒兴奋地想接过慕容湍手中的长””慕容湍了然一笑,将绳线递给她,还一边帮她控制拉力,让纸鸢飞得稳,才完全放手。
由于他是慕容家的独子,又长年卧病在床,成长过程中始终只有自岂一个人,咏蝶小女儿式的撒娇及依赖,让他感受到身为兄长的满足感,所以对于她的要求,他很少说不。
“少爷。”一名仆隶来到他身边禀报。“老夫人正要去作坊视察今年的缫丝情形,派小的来问您是否一同前往?”
“我去。”
一年多前,自大病痊愈后,慕容湍开始学习有关丝绸织物的一切,以便将来接掌家业,只不过纺织的学问深广,从育蚕取丝、收闭缫丝至织染缂绣无不繁复,他起步晚,也就必须耗费比常人更大的心力学习。
“湍哥哥,你不陪咏蝶玩啦?”施咏蝶蹙起蛾眉。
“我另有要事,办完再陪你,好么?”
晶润小嘴不依地噘起。“那你得答应我,晚上咱们一起用膳。”
他颔首微笑允诺,才步雕湖畔。
原来,少爷也可以这么温柔……映入眼帘的画面,教栀儿忍不住黯然。
“喂,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道娇嗔打醒陷入愁绪的栀儿,她回过神,就见一名粉妆玉琢的娇贵人儿凑在眼前,不禁微楞。
“你聋哑啊?本小姐问你在这里做什么!”施咏蝶认出她是在湍楼服侍的小丫鬟,肤白骨瘦,年纪似乎小她一点。
“我……我正要离开……”在衣着华丽的美人儿面前,栀儿自惭形秽,垂首回话。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是不,一个奴才也敢自称‘我’?”
“奴婢正要离开。”她并没有澄清身分,反正在少爷的眼里,她大概连奴隶都不如……
“喂,等等!”
欲离的脚步被唤住,栀儿不解地回头。
“帮我把纸鸢拿下来。”娇生惯责的施咏蝶,一点要人“帮忙”的温和语气也没有。
拿下来?在哪?
施咏蝶撇头用下颚努努上方,算是告知一脸茫然的她纸鸢所在何方。
挂在树梢上,好高哪,她没有把握自己拿不拿得到……栀儿面有难色。
“喂,还不快上去!”施咏蝶不耐烦地催促。
咏蝶小姐是客人,她知道不能得罪小姐,也不能惹小姐不高兴,栀儿只好咽了口唾沫,放下手中的竹篁,硬着头皮爬上树。
轻盈的身子踩上树干,双手攀枝,一步步吃力地接近挂在树梢的纸鸢。额上沁出点点汗珠,离地面也愈来愈远,终于来到五彩纸鸢前。
这是少爷做来送给咏蝶小姐的纸鸢,她打扫书斋时曾在桌案上看过半成品,纸鸢骨架已有一处遭扯断,她看了好心疼,小心翼翼伸长手勾回纸鸢。
“拿到了、拿到了!你快下来!”树下的施咏蝶扬声高呼。
一手拿着纸鸢的栀儿,爬下树的动作没有上树来得俐落,艰难地回到树身的一半时,小手一个没抓稳,脚步跟着踩空,从树枝间摔落——
“啊——”施咏蝶吓得尖叫。
坠落的当下,栀儿仍把纸鸢牢牢护在怀中。
好疼……
在刺骨的剧烈疼痛下,栀儿逐渐失去意识,最后只听见施咏蝶的一句话——
“是你自己要爬树的……不关我的事,我不要纸鸢了!”
怎么可以说桌就桌,这是少爷亲手做的呀……
金乌西沉,小桥流水,诗意沁人。
“少爷,奴婢送晚膳来。”醉卧亭外,茴香顿足垂首。
不同于平时伺候他的人,慕容湍下意识抬眼瞥向端着食盘的丫鬟。
“端上来。”
“是。”茴香必恭必敬,将菜肴摆放于石桌上。
“为什么是你来,栀儿偷懒去了?”慕容湍没有多加思索就问出口,嗓音有一丝不快。
茴香有半瞬的讶异,顾了眼若无其事的施咏蝶。
少爷还不知道栀儿出事?也对啦,没人敢拿栀儿的事去打扰少爷。
“回少爷,栀儿午后为了拿下褂在树梢的纸鸢,从树上摔下来,手臂脱了臼,所以由奴婢代她来服侍少爷用膳。”茴香照实道。
“纸鸢?”府里拥有纸鸢的,兄有一人。
慕容湍眉峰微拧,刻意忽略听闻栀儿从树上坠落后,心头那莫名窒闷的感受,将若有所思的目光栓向神色不定的施咏蝶。
施咏蝶心一虚,抢先一步告状:
“湍哥哥,你有事先离开后,杜栀儿就来抢我的纸鸢玩,结果她让纸鸢卡在树上,自己才爬上去拿的,她跌下树跟我无关。湍哥哥,你帮我把纸鸢要回来,好不好嘛?”她娇嗔地摇晃他的衣袖,装得楚楚可怜。
栀儿才不会做那种事!茴香气得瞠眼扁嘴,却苦无资格辩驳。
“她当真那么做?”慕容湍看着施咏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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