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河山》第40章


“全都反了吗?”龙颜大怒的建羽,使劲将手中的折子扔至殿内远处。
“父皇息怒。”一早就被召进宫里的玄玉,在御案前垂下眼拱手。
“玄玉不适任太子……”建羽忿忿地看向一旁的阎翟光,
“单凭这句话,他们就起兵造反?”他们究竟有没有把他这父皇放在眼底?好不容易灭了南国才得来的天下,他们又置于何地?3
“依臣看,两位王爷皆有登上九五之心,太子一事,怕只是掀战的借口。”阎翟光深锁着眉心。
建羽心寒地问:“如此下去,国内的烽火要战到何时才能平熄?”没有一个想到百姓,没有一个想过他们辛辛苦苦一统天下,都还来不及繁荣太平,他们就急着自己打自己,而他这个父皇都还未驾崩,他们就等不及的想要夺位!
阎翟光深深一揖,“圣上不妨再派人前去劝退两位王爷,盼能收起干戈别再扩大内乱战火。”
建羽气拍着桌案,“连御使都杀了,那两个孽子还听得进耳吗?”
“若真如此,恐怕……”别无选择的阎翟光为难的低语,“就只剩一个下下策了。”
“什么下下策?”
阎翟光直望进他的眼底,“以战止战。”
到头来,不也还是避不址。战事一途?建羽不语地拢紧两眉。
阎翟光看出他的犹豫,“圣上,若两位王爷一意孤行,决意不改造反之心,朝廷应当速派兵马拦下两位王爷,否则若等到两位王爷率兵入京,那就太迟了。”
“太子的意思呢?”
“儿臣亦如此认为。”玄玉淡淡应着,脸上不见丝毫激动。
建羽微眯着眼,“太子手上拿的是什么?”
“请父皇过目,”玄玉不疾不徐地呈上丹阳损失的真相。
映入眼中的奏章,一字一句,似在建羽的心中再放了把更盛的烈火,令建羽的面孔变得更加森竣。
“好啊……”建羽气得连声音都在颤抖,
“翅膀硬了是吗?竟为私利而胆大到连欺君之事也做得出来?”为了江北江南的天灾,灵恩生前忙到焦头烂额,玄玉散尽家财救灾救民,而欺上瞒下的德龄,坐拥丹阳财富非但没出上半分力,还安然的躲在丹阳不闻不问、袖手旁观。
“父皇。”玄玉为德龄先前的按兵不动下了注解,“信王造反!乃是预谋,并非信王所言太子该由何者出任这问题。”
这话就算不是由玄玉的口中说出,建羽也知道躲在丹阳保存实力的德龄贪图的是什么。德龄明哲保身的作法,不仅比满腹不平的莽夫尔岱更阴险,也更令他意冷心灰。
不齐心齐力救国,只想着看准时机趁势一击,好检个渔翁得利的机会达成目的,他看不出德龄此举是在证明些什么,他只看出德龊暗藏的那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心。
这座历经了风风雨雨的杨国,怎抵得过成百上千个贪欲?玄玉又怎能压制得住底下那些皇弟们的野心?今日就算能成功平定下新一波的内乱,往后呢?倘若德龄与尔岱的心不死,倘若国中有更多个抱持同样想法的逆谋分子,也同样觊觎玄玉顶上的太子冠,那日后会不会有更多来者接着前仆后继?
沉默地看着眼前的玄玉,建羽眼中所看见的是他最后的一个希望,而这个肩负杨国未来的太子,在他羽翼之下不但得不到个宁日,更甚者,玄玉还可能在日后无法安然登基继位。
“太子听旨。”建羽决定快刀斩乱麻,“命轩辕营出兵讨伐叛逆!”
“儿臣领旨。”
“太子乃杨国储君,不可轻易涉险,此事就交给元麾将军,太子不必亲征。”有过灵恩的前车之鉴后,这回建羽说什么也不肯让玄玉再登战场去冒险。
“是。”本想亲自领军的玄玉,在他的顾虑下,只好点头答应。
建羽阴沉地再道,“另,晋王与信王的安危,元麾将军不必顾忌。”
听出弦外之音的玄玉,怔了怔,抬首直视着建羽那双已狠下心的眼眸,但在建羽眼中,他没有找着半分后悔或是犹豫,许久之后,他拱手以覆。
“儿臣明白。”
自收复京畿后,轩辕营即驻扎在长安城里,一方面为休养生息,一方面则是为另一场将掀起的内乱作准备。自听闻信王已出兵,而晋王也有反意后,好不容易能歇上一阵的轩辕营又再次动了起来。
奉圣渝平反内乱的玄玉,下令将轩辕营一分为二,分别由余丹波与乐浪各领其一,一则留在长安阻挡益州大军入京,一则立即开往洛阳弭平造反的伏羲营。
匆匆入宫的余丹波,在见过玄玉后,手里拿着玄玉赐与出兵符,准备离京去与候在城外的袁衡会合,整军之后即片刻也不能耽搁,得泰旨速往洛阳。
可走在东宫廊上的脚步却异常沉重。
回想着方才在殿上玄玉的叮嘱,余丹波头一回觉得,肩上所承载的责任压得令他喘不过气,就算是当年杨国三军欲破盛长渊时,他也不曾觉得这么棘手过。
一如袁天印所说,他的对手果真是秋万岁。
在听到他得率军与狄万岁交手时,他很难否认,他有股拒意,他打心底不想和那个狄万岁有任何交集,即使是身为敌人也一样,他讨厌狄万岁眼中那种暗藏着怨怼,非胜他不可的眸光。
无论是从文从武,为官,皆要有官运。这道理,自他余家列祖列宗的身上却再明白不过,若是无运,即便再怎么在沙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终也得不到个名。幸运如他,在洛阳时收了玄玉的白虎之玉,借着玄玉与自己的力量,他终于走出余氏一族宛如魔咒般不买罪即斩首的噩运,带着余氏子孙走出洛阳扬威天下,可出身与他类似的狄万岁,却没有他那般好运。
与他相同,早年同样也是不得志的狄万岁,虽为赵奔之徒,但其光芒始终都掩盖在赫赫有名的赵奔之下,扬州人若提及战功彪炳的武将,定是指向赵奔,即使狄万岁早已独当一面,甚至能力远在赵奔之上,可这么多年来,不遇战事难以成名的狄万岁,就是无法让朝廷牢牢记住狄万岁这名字。
灭南之战后,他虽不认为杨国元麾将军这位子,是因守孝而错过灭南之战的狄万岁让给他的,但他不能否认的是,对于那个打从接掌伏羲营起就令他有如芒刺在背的秋万岁,他不但挂意,甚至是有也忌惮,他在狄万岁的身上,找到了就连闵禄与辛渡也都不能给他的强敌感。
他也知道,若是乐浪代他与狄万岁交手,轩辕营的胜算更是不大,就狄万岁乃赵奔之徒,以及他所熟知的狄万岁这两点来看,虽乐浪未曾与狄万岁交手过,但他担心在战技上,乐浪仍是略逊狄万岁一筹。
为了轩辕营着想,他必须前往洛阳,再加上若以地缘来考量,长年待在洛阳的他,在洛阳迎战狄万岁即占了地利的因素,同样的,在进轩辕营前一直待在长安的乐浪,也较他熟悉长安的地势。虽然他明知这么做将会是最好的选择,而同样也别无其他人选可安排的玄玉,也认为在得分别迎战两军时,如此调度是唯一的法子,可他……
他就是不放心将乐浪独自留在长安应战。
石寅已死,益州大军的主帅与大将皆是晋王,而乐浪贵为皇戚,就不知乐浪是否会因这层因素而放晋王一马,还记得当年乐浪就曾因同情,而刻意对盛长渊手下留情,那这回呢?他真能忘记晋王的身份吗?谁知道乐浪那个心软的性子,会不会在见了晋王之后又发作?
“丹波?”
站在官阶上的余丹波微侧过头,就见那个令他烦恼到吃不下睡不好的正主儿,正朝他这方向走来。
“你怎还没走?”乐浪纳闷地走至他面前,“玄玉不是已下令了吗?”在狄万岁率兵抵达洛阳之前,他不是应该在洛阳外截住狄万岁,以免狄万岁西进至长安吗?
受命得快点离开长安的余丹波,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怎么了?”乐浪也看出他的异状。
“乐浪……”他犹豫了很久,想说,又怕会因此而打击到乐浪的自信。!
乐浪误会了,“看样子,你是真的很在乎狄万岁这号人物。”
“他是一回事,你是一回事。”提起狄万岁就没好脸色的余丹波马上甩过头去。
他指着自己的鼻尖, “你担心我?”这小子当他初出茅庐呀?又不是头一回上阵打仗了。
“你……有把握吗?”硬着头皮开口的余丹波,自顾自地替他做了安排,“若是没有,你就别与晋王硬碰硬,只管咬牙撑着等我回来,我在解决狄万岁后定会尽快兵援长安。”
兵援长安?按玄玉的计划,他不是应该在破伏羲营后,一鼓作气再赶往九江,与燕子楼联手除掉赵奔吗?
乐浪一手抚着下颔,沉思了许久后,他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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