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神传》第2章


“这是……”地颤声问着,冷汗顺额淋林流下。
卫神无奈地闭上眼,“这是不带走这孩子、二十六年后将发生的后果。”
“不……”宁王打颤得更是厉害。
“这是带走他的后果。”卫神覆在他眼上的手转了个角度,再让他看非带走他儿子的原由。
眼前的景象喜然一变,渐渐缓和了宁王急跳的心,却也让他流出泪。
“那些都是你变的戏法……”当卫神挪开手掌时,宁主流泪拼命否认所见的一切。
“那不是真的……”
“王爷,贫道师承鬼谷子一派,绝不敢以祖师爷的圣名作戏法打诳语。大唐的命运全系在这孩子的身上,。大唐能否再传几世,都看他未来如何决定。您的心再痛,也不得不让贫道带走他。”卫神严正地否认,指着手中的孩子殷殷地向他请求。
“你给我看的那些……是什么?”宁王茫然地问,眼神落在在卫神怀中酣睡的儿子身上。
“皆是未来。”
“老天……”
“王爷,贫道能将这孩子导入正轨,若不带他走,您方才所见的后果便会成真,而那后果,不是你我两人能承担的。”卫神伸手解开他的穴道,并以一手扶住他的肩头,让他能站稳脚步。
宁王流泪地望向孩子,紧握着卫神的手问:“为何……为何是我儿?”
“因为他与我们不同。”卫神的眼眸也暗沉下来,同情地看着怀中的孩子。
“哪不同?”
“他不是凡人。”
星斗繁天。
夜半深更,已是万籁俱寂的京城,灯火皆已熄灭,满天闪烁的星光,在深夜里照亮了六扇门。
六扇门的门前,两盏景色的灯笼高高挂起,明灯晃晃,门内哭声不绝于耳。
六扇门第一神捕左盟,于五日前急病亡故,留下了身怀六甲的爱妻与独子左断,京城里的高奇+shu网收集整理官这五日来纷纷上门祭悼,追赠的白素花朵和悼文,将六扇门点缀成一片凄然的世界。
与左盟歉鲽情深的左夫人在丈夫过世后,受不了丧夫之痛也随着病倒了,失去当家主子与主母的六扇门,上上下下顿时茫然无措,全靠左盟的独子左断独撑大局,他不但要安抚六扇门所有人的情绪,代母对上们祭悼的访客答礼致谢,还要抽空着顾病重的母亲。连着五日下来,左断不食不睡心大交瘁,也到了快崩溃的地步。
连日来盛大的丧礼和祭拜的人群,让六扇门的衙役和捕头们均身心疲惫,在最后一批祭悼的访客走后,左断便下令将六尸门的大门深锁,让所有的人都趁此休息一下,平抚伤痛的心灵。许多人在大门锁上后便累得带着眼泪席地而睡,唯有左断在为母亲送过汤药之后,又回到肃然的灵堂前,跪在火盆边再添上纸钱、继续在堂前守灵。
盯着火盆里熊熊的火光,左断木然地回想这些时日来发生了什么事。他记不起一群群上门来悼祭的高官们对他说过了什么,但他却记得那一个不是来悼祭,反带着圣旨而来的朝中之人。他记得那个人似是对他说皇上将六扇门统领的职位改传给他,由他继承父职。可是他才十六岁啊,十六岁该怎么统领六扇门?也许是他们左家历代皆效忠朝廷,所以皇上很放心将这个位置交给他。爹在世时也努力要将他训练为一名神捕,而他虽已经有了一身好本领,但他也知道自己的脾气和修性都还不够,需要有人指导他。
可是现在父死母病,有谁能来教他?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像爹一样,成为人人仰赖的神捕。
这件大事让左断的心头更觉得沉重,。跪在灵堂前反复地思索至深夜,两手无意识地焚烧着纸钱。在身体倦累的呼唤下,连日来没阖上的眼皮,终于渐渐不听话地沉沉垂下。
左断才打了个小盹,一阵惊慌失措的脚步声便马上将他扰醒。他愣楞地看着一个肝胆俱催的家仆奔至灵堂前,声泪齐下地对他大喊出另一个不幸的消息。
“少爷,夫人在后院投水自尽了!”
左断的睡意瞬间消逝无踪身子震了一震,按着因久跪而麻痛的双腿摇摇晃晃地站起,两手紧握着家仆的肩头,不愿相信地摇首,泪水再度涌出眼眶。
“我娘她……”他在世上最后的亲人也离他而去了?“少爷,快呀!您快跟我来!”
家仆摇着呆愣的左断,频拉着他难以移动的身子往前走。
左断在他的声音中猛然惊醒,甩开家仆失神地往后院跑,只盼还来得及救回和他还有血缘联系的亲娘。
当左断赶赴至后院时,迎面而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让他不禁停下步伐,呛鼻的味道充斥着整座后院。
“好浓的血腥味……”他一手掩着鼻,转身问慢他一步的家仆,“这是怎么回事?
我娘呢?“
家仆掩袖而泣,“夫人她……求死意愿甚坚,在双手划了十来刀后才投水,下人们目前还在池里寻找。”
左断听了忙转首看清眼前的清况,只见平时清澈见底的偌大水地已被鲜血染污,他忍不住跪倒在地,失尽了力气和希望。
“夫人已怀胎九月,就算她再怎么想随老爷而去,她怎可不顾腹中的孩子?”也在池畔寻人的第二捕头右京强忍着伤痛,手拿长竿边找人边掉泪。
左断听了心更是狠狠地一坠,才短短的五日,爹撒手西归,娘也随之而去。他还来不及收拾伤心,又要面对另一波心痛。娘这一走不是孤身上路,还带走了他的弟弟或妹妹,往昔和乐的左家如今只剩他一人独留在世,这教他一个人怎么过下去?“少爷?”
家仆跪在他身边轻唤。
左断紧闭着眼,“找出我娘来。生,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找到了!找到了!”左断的话方吐出口,池畔的另一边即传来阵阵大喊。左断连忙抬首望去,眼见娘亲的身子自水中打捞而出,被人抬至他的面前。
左断低首轻抚她苍白的脸庞,一颗颗眼泪纷落在她不再起伏的胸前。
“少爷夫人已经……”右京挨在他身旁跪下,一手搭着他的肩,试着要他接受事实。
左断不断搓着娘亲冰冷的双手,希望能让她的身体温暖些。在双手仍探不到温度后,他又脱下外衣覆盖在她身上,拉着她靠在胸前汲取他的体温。
“少爷,够了……”右京鼻酸地自他身后抱住他,强行制止他的举动。
左断泪眼迷蒙地看着再也回不到他身边的娘亲,无力地靠在右京的胸前淌泪,咬牙命令自己接受眼前的事实。
“命人将我娘梳理好,然后带她至我爹的灵前和我爹相聚。”他抹去了泪,颓然跪在地上向家仆吩咐。
“是。”
在娘亲被抢走许久后,左断才恍然想起一件事。
“慢着!我娘腹中的孩子呢?”刚才他抱着娘亲时,却没摸到娘亲应当是高高隆起的腹部。是孩子已经生下来了吗?“对了,夫人的腹部怎会是平坦的?”经左断一提,右京也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个中的怪异。
空气中沉窒的血腥味不知在何时已淡淡远去,反而漾起一股清甜的香气。
“好香……”跪在左断身旁的衙役们纷纷闭上眼,细闻这股沁人心鼻的香气。
“哪来这么重的香气?”左断皱着眉,不明白这股味这从何而来,而那股血腥味又是如何散去的。
“你们……你们看……”一名衙役抖着手指向水面。
众人抬首望向池水,只见鲜红的水面浮起一株株白莲,一朵比一朵硕大,逐一在水面上盛开,白莲绽放的同时、空气中的香味更是浓得化不开。
“莲花?”左断征愕地瞪着水面绽放的白莲,看白莲朵朵覆满水面,雪白的花瓣遮去了血红地水。
“少……少爷……您看那朵花。”右京在池中最大一朵莲花盛开时,讶然不已地推着左断。
亭亭盛放的白莲中,一个肤色白嫩的小小婴儿,正在花瓣中伸展着四肢,隔着重重花瓣,微偏着脸庞看着岸上所有的人。
左断看傻了眼,“孩子?”怎么会有个孩子白莲花中诞生?“快,下去看看。”右京忙催着身边的衙役下水去一探究竟。
急忙下水的衙役在游至那朵大白莲时,兴奋地回首朝他们大喊,“是个女娃!”
“少爷,这会不会是夫人死前产下的小姐?”右京抚着下颔,在百思不解中找到了唯一的一个解释。
左断山然站起身,“她是我的妹子?”他还有个亲人?他有一个妹妹了?右京接过浑身香气的女婴,赶紧脱下衣裳将她包里着,将她交至左断的手上,不曾抱过婴儿的左断手忙脚乱地花了一番功夫才将手上的女婴抱好。
右京又指着女婴小小的脸蛋,“您看,容貌和夫人这么相似,错不了的。夫人额上也有一颗相同的红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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