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坠》第10章


“不敢、不敢!”他连忙向那些目瞪口呆的众夫人一拱手,随即坐到马轿前座,喊了声,“起!”
马轿立即往紫禁城奔驰,而童清凉更是东摸摸、西看看的看着这顶金碧辉煌的皇家马轿,她在电视剧曾看过这种轿子,没想到在古代,这玩意儿可是更加的精致豪华……她看着看着,这才发现有人以一种受不了的冷峻眸光睨着她。
真是破坏气氛!她润润干涩的唇,也双手环胸的瞪了回去,“傅汉东,我是哪里得罪你?”
“没有,我只是怀疑像你这种随便一句话就可以得罪人的个性,怎么可以活到现在?”他冷冷的回答。
她一愣,突地想到她在病房时,那喘不过气来的最後一刻,对了,她怎么没想到,也许她是翘辫子了,才会到这个地方来的……
“童清凉!”他受不了的又吼了她一声。她一愣,吓醒过来,“做什么?”他的头剧烈的疼起来,咬牙吩咐,“没时间让你发呆,我要提醒你,待会儿见到皇后时,你最好闭嘴,在心里默念“祸从口出”——”想想又不妥,她的嘴巴他要是管得着,她就下是童清凉了,他蹙眉道:“算了,还是我自己去见皇后,你先回府去。”
这样对吗?怎么说她都到古代来了,若没到皇宫走一遭不是太可惜?而且,宫里的女人都是国色天香,也许可以帮傅汉东挑个好货。
她愈想愈觉得她该去,“不行,我要去,而且皇后要见的人是我。”
傅汉东努力压抑那股快要压制不了的怒火,“庞钧夫妇已经告诉过你皇后有多不好惹——”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那里一定有许多美人,不信你看不上眼。”
他直勾勾的看着她,把皇宫比喻成虎穴,她算第一人,而这句话要是被皇后听到,她更惨。“你还是——”
“你不会是在担心我吧?”她笑得很贼。
他嗤之以鼻,却感到心虚。
“不承认就算了,但学生担心老师是应该的,何况,有你同行,我相信那地方也没那么难闯,反正只是见见皇后嘛,而且——”她的双眸熠熠发亮,“那里真的有後宫三千吗?还有一大堆的格格吧?我想那些生长在皇家的姑娘,不论外貌、气质一定一级棒,我啊,就帮你挑一个最完美的当老婆……”
她叽哩呱啦的说个不停,傅汉东的表情却愈来愈紧绷,眼神愈来愈冷。
他真的不明白,他对她连一点吸引力都没有?所以她一个小脑袋瓜里想的全是如何的帮他挑娘子?他闷声不响。而一人唱独脚戏久了,童清凉最後也无趣的闭上嘴。
金碧辉煌的紫禁城内,雍容华贵的傅贞吟目光傲然的看着站在弟弟身旁的娇小女子。
她长得——确是不错,一双灵活大眼也颇为迷人,只是浑身上下看不到一股贵气,站没站相,一双眼睛还东瞄西看,这样一个平民女子居然能将恒南王府弄得鸡飞狗跳,让傅家成了外面说书、百姓茶余饭後的闲聊话题,真是胡来!
她眸中冷光一闪,看着面无表情的弟弟,“民间盛传你一个堂堂的王爷之子竟请了一个红娘当夫子?”
“皇后——”
“这儿就我们姊弟俩,不必多礼。”傅汉东神色漠然,“大姊,这事是爹允准的。”
“我查问过了,爹的确是在陪皇上出巡的前一日应允的,但爹外出,王爷府就数你最大,为何不平息这件可笑的事,反而让外头传得沸沸扬扬,让我们傅家颜面扫地——”见弟弟只是沉默,她目光一扫,看着根本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童清凉後,犀利的眸光再射向他,“你又为何陪她进宫?”
他抿紧了唇,“她冒犯人的功夫一流,大姊掌管後宫,事多繁杂,我不愿她激怒大姊,伤了身子。”
“是吗?”一席话听得傅贞吟心花怒放,只是,这个弟弟绝不是一个会担心她气坏身子而特地前来宫中的人,要不,在她力荐他给皇上,希望皇上重用时,他却奔赴江南,看似游山玩水,但实际与庞钧在那里经商,每一年都去了三、四个月,而今,事业已有不小的规模,获利惊人。
思绪间,她直视着弟弟,“姊只有一句话,她不适合傅家。”她可没有错失他眸中对童清凉的护卫之光。
他抿紧了唇,没有应话。
站在他身旁的童清凉还在打量这座坤宁宫,因而没有听到这句话,在欣赏完後,她的目光又回到皇后身上,难怪大家说皇后难缠,瞧她一个眼神就像可以将人冻成冰棒似的,而那股尊贵、狂傲更是让人站在这儿都觉得有点恐怖,连呼吸也是小心翼翼的,大气都不敢喘呢。
还在打量时,傅汉东却示意她行个礼,两人随即走出宫殿。
一出来,童清凉先是大大的吸一口气,再大大的吐了口气,放松後,她立即发现这座美丽的庭园里,有不少花容月貌的大美人,她们身後有的跟着宫女,有的是太监,还有一些穿着尊贵的男子,可能就是阿哥了。
阿哥们对童清凉都很好奇,不过一见她身边跟了严峻的傅汉东後,仅是朝他们点头後就走。
这看在童清凉眼里可不懂了,他的大姊是皇后没错,可是阿哥或格格的身份也不低呀。
她不解的抬头,“怎么大家看来都很怕你?”
“你就不怕。”傅汉东没好气的丢了这句话。
“我是怪胎。”
他瞪她一眼,但也对她没辙。他抿抿唇,“他们怕我,大半原因是皇后强势,我是她惟一的弟弟也让他们多了分敬畏。”至於第二个原因则是,那些格格们是担心会被他看上,就怕嫁进傅家门。
童清凉明白的点头。也是啦,瞧她这么大刺刺的人站在皇后面前不也乖得像只小绵羊?她好像连吭都没吭上半句呢!
只是,看着傅汉东在面对那些美女格格还是一脸冷冰冰的,太可惜了,难得有这么多的美人——
她眼睛一亮,“对了,我们就来个机会教育,就是上课——”她兴致勃勃的走到花圃中摘了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指指一个迎面走来却想快步离开的美人,“我这个夫子要你好好的把这朵花拿去送她。”
哧!他给她一个极不屑的眼神。
她瞪他一眼,“你是连手都有残疾?哈!我果然没猜错,你一定有其他方面的瘾疾,也许这宫里私下也在传你有隐疾呢,所以才没有女人敢嫁你——”
“包括你在内吗?”他脱口而出,可话一出口自己也愣住了,他不明白自己存想什么,怎么会突然——但他也意识到自己居然很在乎她的答案……
“我?!”童清凉迷糊了,“我怎么可能嫁你?到底是你耳朵坏了?还是我耳朵坏了?”
是他脑子坏了!傅汉东火冒三丈的抢走她手上的花,阔步走到那名格格面前,冷冷的瞪着她,吓得她只敢杵在原地,颤抖着声音问——
“有……有……事?”
“给你!”
她脸色刷地一白。小贝勒看上她了?不!皇后娘娘有多难相处、恒南王爷里的众多小妾、女儿……一想到未来的悲惨岁月,她颤抖得犹如秋风中的落叶,迟迟不敢接过他手上的花。
他黑眸半眯,突地一把抢回花,她吓了一跳,梨花带泪的小跑离开。
童清凉的脸上瞬间多了好几条粗浅不一的黑线,再看着臭着一张脸走回来,将那朵玫瑰揉碎後往她脸上扔的傅汉东。
呜呼哀哉,这家伙根本无药可救,她铁定得赔上她的未来,去当乞儿了。
马轿从紫禁城奔回恒南王府的路上,傅东汉是大生闷气,童清凉则为她的未来哀号,轿内气氛滞闷下已,而她在下轿进了府中後,对府中那一双双好奇又混杂着担心的目光视而不见,像个游魂似的一边晃着头一边定到饭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後就没动了。
几个侧福晋拧眉跟进,交头接耳的边谈边瞧着她,怎么看起来天塌下来都没姗事的童清凉,这会儿竟会心事重重的样子?而且每一餐吃起饭来总是下拘小节,一点小家碧玉的样子都没有的人,竞对着一桌好酒好菜视而下见?
“汉东,皇后是赐她死了?还是丢了什么难题给她?”几个夫人推派一人当代表,硬着头皮问也走进来、脸色难看的傅汉东。
他没回答,只是冷冷的看着不停咳声叹气的童清凉。
众人一看,摸摸鼻子,还是走到侧厅去吃饭,免得待会儿被迁怒。
他见众人离去,再看着在一旁伺候的丫鬟,“出去。”
“是。”丫鬟们也嗅到一股不寻常,连忙退下。
傅汉东走到童清凉的对面坐下,瞧她一张娇俏小脸皱成一团,他还真的颇为不舍——不舍?他对她……他抿紧了唇,连忙将这荒唐的感觉抛诸脑後。
“你到底在干什么?”他的口气比他想像的还要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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