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心璇玑》第19章


,力气大如牛,而他仗着灵活,能不能赢很难说。
“回书肆去,璇玑!”他叫道,推了璇玑一把。
她怔忡了下,回过神。她双手无缚鸡之力,留下来是帮倒忙。“好,我马上找帮手来。”转过身就要往书肆跑。
那汉子见状,就地抓起了摊子上的扁担,像往聂元巧身上击去,却临时改变了方向,打向她。
“章槐安,你要我亡,我就要你死!”
汉子的语调有浓厚的乡音,听得有些模糊,聂元巧无暇顾及他说了些什么,直接扑了上去,挡不住来势汹汹的长棍,乾脆抱住了璇玑。
棍,没落下。
等了好一会,没有预期的痛感,聂元巧张开眼睛,转身瞧见一名高大魁梧的落魄背影挡在他身前,接住了那一棍。
“你……”那汉子抽了几次也抽不回棍,目尽裂的瞪着璇玑,狠狠的啐了一口,才趁着官爷未到,遁入人群之中。
“好险好险!”聂元巧拍拍胸脯,拉起璇玑。“你是不是被吓到了?不怕不怕!待会儿回府,我让厨房炖个鸡汤,到时偷渡给你,你说好不好?”他笑眯眯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何止被吓到?她的心脏尚狂跳不已。终于被发现了!但他怎会如此狼狈?他不是该跟五娘双宿双飞的吗?要走要走,她真得走了,但她能逃到哪去呢?
“瞧你吓的。不必感谢我,记得下回我不念书被三哥捉住,你要为我好好说情,就当作是报恩,懂了吗?”
“你还是不爱念书吗,小鬼?”
“咦——”聂元巧吃了一惊,循声看去。方才只顾着看璇玑有没有受伤,倒没有发现这救命恩人……好眼熟!
沧桑的脸庞带有微笑,身着补钉,简单的包袱拾在身后。“你是……”眼熟眼熟,太眼熟了,他的脸是陌生的,但笑容是聂家兄弟式的笑容……补钉、落魄。
“啊,你是六哥!”他脱口叫道。
是聂家老六!璇玑双眼一亮,暂时遗忘了自身的危险。没想过聂家老六会这么快就回来,那表示聂封隐的双腿即将治愈了?
“若不是认出阳的玉佩,我还真瞧不出你是元巧。”聂老六精敛的目光放在元巧胸前的玉佩。那是聂阳从小的护身玉佩,会让元巧戴上,显然阳那老小子疼元巧入骨到走火入魔的地步了。
“嘿嘿!六哥,我多久没见到你了?也有三年了吧?”
“是啊,你都大得能娶妻了。”话锋一转,聂老六打量了她一眼,精光藏于眼底。“她是谁?值得你这样卖命保护的?”
“她是三哥的贴身丫鬟,叫璇玑。”聂元巧眉开眼笑的:“她卖给了聂府,我于情于理是该保护她的。”
“哦,丫鬟吗?”不像不像,她身上有书墨味,如同他长年沾染了药草的味道。
光是站在那儿,就觉她不像是个普通的丫鬟,加上他方才听见的……她应该叫章槐安,而非璇玑——“六少爷可要回府了?”璇玑热切问道。
他回来,值得她这么高兴吗?聂老六沉稳的摇头,面无笑色的答道:“我不回聂府。”
第7章
聂府,汲古书斋——“章槐安?那是谁?”聂封隐抬起头,微微惊诧。
“那还会有谁?自然是璇玑了。”聂元阳放下笔,吹了吹纸上的墨汁。“不是我有心抱怨,她既是你的女人,这事就该由你去做才是。(凤凰传)大致就这样喽?”纸上密密麻麻的,上头说明笑世生的纯情才子佳人之作要用何刻本、花栏、版画、字体等等。
“章家?就是那个跟我们在生意上有过节的章家吗?”聂封隐只手托腮,沉思道。
“是啊,就是那个章家。她是章家长女,章老爷二个月前去世,当晚长女槐安就告失踪,到如今都还没个影。她的长相形容跟璇玑一样,虽然没什么特色,不过都饱学诗书。”
“哦?”一名富商之女潜进聂府,会有何目的?
“你专注的样子像回到了从前。”聂元阳微笑,将纸张卷了起来交给身后的大武。“我还以为笑世生会比璇玑引起你的注意呢。”
聂封隐轻轻哼了声,没发现如敏小心翼翼的端了茶进来。章家也会有这般爱书的女儿吗?曾经见过章老爷几面,是个纵欲过度的老头,风声不是挺好……如果璇玑是章槐安,为何进聂府当丫鬟?
“她有目的?或者她想对付府里的谁?”
“不。”聂封隐立刻否决了。“她不会是玩心机的女人。”就算有目的,最多也只是偷书。单瞧她抢下(如意君传),就知道书对她来说比人还重要……他轻轻抿了抿唇——她失去贞操怕都没有失去一本书的心痛。
一夜未眠,看着她睡,除了偶尔发出的梦呓外,她睡得相当的熟,而他在等待天亮之后,她会有怎生的反应?她没有太大的激动,他几乎算是强夺了她的贞操啊!该死的秦璇玑,她怎会如此的仰慕他?仰慕到连女人的贞节都愿意奉献?
“我以为璇玑这事,足够你暴跳如雷了,倒没想到你不动如山,像以往那个思绪翻转尽藏于心的聂封隐。”聂元阳眯起眼笑,话锋忽然一转:“怎么样?文公子正等着与你上镜桥品茗谈心,那里可是你第一次看见(孽世镜)手稿本的地方,你们必定有许多话要谈。”
“谁说我得邀他上镜桥了?”
“哦?我以为他有幸得以上镜桥,毕竟(孽世镜)可是他所着,而你这些年来不都积极在找寻他吗?想当初,你双腿受伤,原本不再问书肆之事,直到偶然瞧见(孽世镜)的手稿本,才为它写跋,不是吗?如今人终于找到了,不好好招呼,未免太对不起人家。”
他哼了一声。“我没空见他,你就代我招呼吧——”粗糙的双手颤抖的供上茶茶,衣袖沾有墨汁,他才注意到如敏的存在。
他眯眼,怒道:“谁准你进来的?”
“是我。”聂元阳说道:“听朝生说,你把璇玑赶出上古园一天,我就随手在府里抓了个丫头过来暂时侍候你。”
“不必,叫她出去。”他顿了顿:“去把璇玑叫来。”
“她跟元总管出门了……”如敏语调发抖:“元总管说……说……璇玑姊既然空闲一天,那就跟他出门上书肆拿……拿什么镜子的,那是四少爷要的东西……”
“谁让夕生带她出去的?”他没好气地说:“我终年住在上古楼,聂府就当我一直不存在吗?”
“可能夕生不知道璇玑对你的意义吧。”聂阳笑道,遭来一记杀伤力十足的白眼后,仍然谈笑风生:“三哥你呢,有什么真心话老藏在心底不说,是没人知道的。夕生这人虽然对总管之职游刃有余,但对一些事情倒挺粗心的,你什么都不说,夕生当然以为她就是个丫鬟,既然是个ㄚ鬟,要怎么使唤都由他啊。”
“啊……三少爷……喜欢璇玑姊吗?”
“这里有你多话的余地吗?”
他斥道,吓得如敏立刻噤若寒蝉。
元朝生看了一眼她,只觉她抖如秋风,挣扎了好一会儿,然后脸上作了一个“
我入地狱“的表情。她了好几回口水,才说:”三少爷,璇玑姊人很好……如果您喜欢她,把她留下也就罢了,可是……
可是……如果您想欺负她……请……请饶了她吧!如敏很想……很想赶紧瞧见璇玑姊嫁人……她不小了……再晚些,府里一些好汉子都娶了妻,那就来不及了……“她的圆脸白白的,终于一睹府里闻名的阎王,让她吓得腿都软了,但还是得鼓起勇气说,为了璇玑姊的将来。没道理得要她赔一生给这个阎王大爷啊!
聂封隐的脸色沉下来。“谁敢娶她?”瞪了一眼发笑的聂元阳。
聂元阳耸了耸肩,打开扇子轻掩,适时遮掩住一脸的笑。
“有,有……怎么会没有?璇玑姊虽然不是很……漂亮,但她懂很多事,连我这不识字的都懂了好几个字……”她急急忙忙从腰间掏出一张折叠的小笺,摊开来捧到聂封隐的面前。“这上头都是府里不错的家丁……璇玑姊待在上古园,没有办法去遇见他们,所以……所以我把那些人都画在纸上……啊!”突然纸被三少爷抢去,吓死她了!
聂封隐瞪奢那张小幅的高丽纸,右上方是一枝白梅,梅花素雅而化真。
“你是从哪里拿来的?”他怒问。
“我……我不会写他们的名字,所以照他们的样子昼的……”她知道画得很丑,但三少爷也不必这样凶,她是真不会画画啊!
“我是问你,这张笺是从哪里拿来的!”
他怒喝,吓得如敏两眼翻白,往后仰倒。
元朝生及时扶住她圆润的身躯,她的圆脸立刻注入几抹红晕,赶紧往前几步,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是璇玑姊给我的……”
“璇玑?”太过惊讶,以致他的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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