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钵兰》第12章


她的肚兜呢?还有单衣,活动着酸痛的身体,她捡拾满地方才乱丢的衣裳。
“你要去哪里?”她一起身,滕不妄就醒了。
“回我的床睡。”不知道为什么胯下一动就痛?她想赶快回去平躺下来。
她的床不就那个地铺。
“回来。”
“不要,我习惯一个人睡。”她决定违抗他一次。
滕不妄猝然的跳下床,拉住她。“你上了我的床就必须陪着我到天亮,不然,半夜作恶梦的时候别来找我。”他居然必须用这种没品的狠话留住一个女人,没天理!
钵兰被他出其不意的抱回怀抱,赤裸的娇躯感受到他也是光溜溜的身体,一下动弹不得,马上烫红双颊。
“你……光光的……”
“我们两个都一样有什么好害羞的!”他不以为意。
她躁红了脸,努力想拉开距离,偏偏滕不妄就是不让她如愿。
“都是我的女人了,你这时候害躁来不及了!”见她想否定两人曾经发生的事,这让他十分光火。
“我真的不习惯身边睡着别人,我有你借我的衣服,我穿着它睡,就能一觉到天亮,你不信?”
滕不妄咬牙切齿瞪着才跟他欢爱过的钵兰。他,居然比不过一件旧衣裳?
“把衣服给我。”抢下她手上一直搂着的肚兜,他心中有了另外一番计较。
“给了你我就没衣服穿了。”
“我指的是那件我的旧衣服。”他吼叫。
“你别对我大吼大叫的。”她也烦躁起来。
看见她难得的发了脾气,滕不妄反倒安静了,将她放在床上,他去拿她东西少得可怜的包袱,从里头翻出他年少时候穿过的旧衣,瞧它被折叠得十分整齐,可见她对它的爱惜。
微瘸着腿走回床边,“把衣服穿上,今天留在这里陪我。”
亲昵的帮她套上衣服,把藏在衣服的长发撩到背后,一双大手乘机摸了摸她的脸。
宽大的旧衣服穿在她瘦小的身上有些滑稽。
“我的睡相很不好的。”她嘀咕。
“我看到不要看了。”日日同在一间屋子里生活,她以为他除了腿瘸,眼也瞎了吗?
“好吧。”她实在也累了。
躺进床的内侧,紧绷的神经放松,偎着滕不妄也躺上床的身躯,她吁出一口气,沉入梦乡。
第六章
不敢相信,一夜无梦。
“我一定还在作梦。”钵兰带笑的捏捏面颊,会痛,不是没感觉呢。
有感觉的是胯下,还有颈子上淤青的痛。幸好五爷不在,不用担心这样子被他瞧见,可是这一早,他去哪了?
为了遮掩脖子明显的青紫,她穿了件高领的衣服,再三照了镜子确定没什么不妥,才卷起放在一旁的被单,看看外边无人,快步走出房门。
洗衣房,她来过。她经常来拿五爷送洗的衣服,那些洗衣大婶今天还没来,令她松了口气。大婶们相当热情聒噪,要是让她们瞧见手里拿的被单,怕是要嚷得全天下都知晓她昨夜跟五爷……的那回事了。
拿了夹皂,赶紧从事“毁尸灭迹”的行动。
提供洗涤的水源自长安最大的一条河,每家大户在盖房子的初始,就将水引入自己的宅子,重要的屋舍都筑在两岸,分段取水,譬如说掏米煮食的水、饮用水、沐浴、植物灌溉、家畜水源、洗衣……这样分配下来,膝府洗衣服在水源的最下游,也是宅子最偏僻的西侧。
咚咚咚……数颗的青栗子从树上掉下来,零星散在钵兰的脚前。
“五言……五言……”嘻,重施故技啊,已经不管用了唷。
有一阵子只听见风吹过枝柳沙沙沙的声音。
钵兰放下抱在腰间的床单,把手圈成圆筒状,对着高处大喊,“五言……”
“够了!别用那种难听的声音叫我。”露出的脸很臭,不忘孩子气的晃动树枝,摇下带尘的黄叶子。
钵兰被飘扬的灰尘呛到,低头看去,地上还有到处蠕动的毛毛虫。
她的惧色看进五言眼底,他马上得意了。他就不信怎么也撂不倒这个丫鬟,毛毛虫,他早该想到,
“你下来!”钵兰绝少生气,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这次还是她最害怕的毛毛虫,她心中的火苗兹兹燃烧了。
“你叫我下去我就下去,你算老几?”五言站在高处,下巴高高扬起,看准了她拿他没办法。
“好,既然你喜欢上头的风景,我上去陪你。”说着,她便把裙摆撩起来塞入腰带,露出长裤,攀着高大的树枝往上爬。
五言一怔,她玩真的呐!
她爬得惊险环生,不是滑脚,就是手的力气不够。“啊,绣鞋掉下去了。”低头往下一看,一阵晕眩。
他实在看不下去,她那要掉不掉的样子比掉下去更可怕,一想到她掉下去的景象,整个头皮突然发麻。“我警告你笨女人,不会爬树就给我认分点,可恶,你不能不要动吗?”他想也不想的拉住她伸长的手,将她接上自己所在的树干。
吁。“你的力气好大。”树上的风光是这样子的啊,不用刻意就能闻到绿叶散发出的浓郁味道,整个人都为之清爽起来了,难怪他老爱待在高处。
“你上来干什么?”五言睥睨着她。
“我发现你常常爬得很高,所以也想上来看看树上跟地面有什么不同。”真的很不一样,地面的湿冷来到高处变得舒畅,一眼看过去,远处高高低低的楼房一目了然,要是能在这里睡觉,一定很舒服。
“现在看过了,下去!”他是树上的大王,霸道十足。
“我爬树的技术不错吧?我从来没爬过呢。”
还敢说,他差点没吓得心跳出口!
“下去!”
“不要。”
“不怕毛毛虫了?”
“怕……很怕,我小时候哥哥们常抓来吓我,他们会把虫藏在任何地方,包括我的书本、被子、门把上,所以我常作恶梦,”她扳着指头数着。“蛇啦,毛毛虫,其实不只这些,只要是动物,我都不喜欢。”
“告诉我这些,不怕我全部抓来吓你?”他阴鸷的说。
“你都做过啦。”
五言盯着她,脸上微红,被人戳破他的恶作剧毕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你想怎样?跟五爷告状?”
“你太紧张了,”钵兰伸手把他拉下,拍拍一旁,“要说,我早就说了。”
“就算你去告状我也不怕,五爷不会信你的!”他倔强的甩开她的手,自己坐下。
这一坐下才看到她乱七八糟系在腰际的裙子,像被火烧着的脸再度变红。“看你像什么样子!”
“这样方便咩。”她没整理的意思。两只脚悬空着,凉凉的空气非常流通,她舒服得不想把裙子放下来。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不像话!去……她的,他最讨厌她了,还管她是不是、像不像女人,关他屁事!
“我们来勾勾手指头。”他也关心她呢。
“干么?”他反应不善。
“和好啊。”
“呸,谁跟你吵过架!”这丫鬟爬上来跟他闲扯,就为了这个?
钵兰傻笑。“呐,以后你要叫我钵兰姊姊喔,我年纪比你大很多,我也叫你五言弟弟好不好?”
“你鬼扯什么?我爹……我是说五爷就我一个独生子,你想高攀啊,你的年纪当我二娘还差不多!”他口不择言的说出来,下一刻才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的话。
“也对喔。”她有些结巴。自己的脑子简单,从来没想到这么深的地方,这样一来,嘿嘿,真的是乱七八糟了。“不然,做朋友好了。”
这女人的脑袋究竟是什么做的?五言拿她没法子的转开头,粗声粗气地吼,“随便你,无聊!”
“呐,打勾勾。”她伸出纤细的尾指。
“哼!幼稚!”五言索性转过身,当她疯子不予理会。
钵兰会心的笑着。
他讲话的方式,暴躁的脾气都跟五爷一个样。至于坏脾气的个性下,是不是都隐藏着一分潜沉的温柔,经过这次谈话,显然没什么不一样;人家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呵……
风声微微,树下走出一个站了很久的人。“耳钵兰,下来!”
是五爷,听到熟到不能再熟的声音,钵兰跟五言各自有不同反应;钵兰一脸喜色,五言却是惨白的。
“你要上来吗?”他对滕不妄招手。
“我不是猴子!”每次,她都有办法惹火他。她忘记他是瘸了腿的人了吗?爬树?这丫头。
“好吧,我下来了。”
她下来的状况没有比上树好到哪,比较好的是这回多个人分担五言流了一缸子汗的负担。
“你不能一次不乱来吗?”要是他早死,一半的责任要她负。
才落地,滕不妄夹带火气的抱怨迎面扑来。
“你关心我?”她很开心。
“别在小孩子面前说这种话。”
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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