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吻天玑》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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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鱼肉肉汁鲜美,倒也不是想象中的那样难吃。其中,还混合着其他的味道……是他的吗?
就这样,这餐饭在风熙言一个人的独自言语中结束。
他为她拭去唇角的饭粒,把她平放在床上说:“非常时期,将就一下吧。”说完和衣躺在龙超雪的身边,但是中间隔了一把剑的距离。
龙超雪不能动,他也不动,静静地望着天花板。这样过去了很久,超雪终于顶不住睡意的侵袭,呼呼人梦去了。
半夜的时候,超雪被一阵酸痛弄醒,浑身开始有了感觉,却是一种异物在体内上窜下跳的感觉,每个关节都剧痛无比。偏偏她还不能动不能喊,只能任冷汗涔涔流下。
剧痛中,她的手指忽然抽动了一下,碰到了身边的风熙言,立即把他惊醒了。点亮油灯后伏在床边看到她的异状,他的眉立刻皱得死紧,伸手抚着超雪的脸颊连声道:“宝儿,看着我,”他大声地命令道:“快睁开眼看着我!
恍惚中,她感到有一双温暖的手轻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庞,从来没有过的温暖,还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喊着“宝儿,宝儿……”像师傅,却又比师傅年轻有力、低沉柔软。
她一定是快死了,要去跟师傅做伴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师傅一个人在下面孤苦伶仃。自己反正也是无牵无挂,自小孤独惯了,到哪里都是一个人过……只是,只是,为什么心里空荡荡的还有几分不舍?
努力地眨了几下眼,周身的痛感忽然缓解了些许。超雪困惑地睁大眼睛,感到背后一股暖流通过全身七筋八脉顺走全身,她甚至能够感觉到那只烦躁的虫子制造的骚动渐渐地安静下来,归于平静。
她的背后——熙言?
他松开手,自后面一把紧紧地抱住了面前的身躯。不稳的喘气声表明他实在是用力过度,现在气息紊乱不匀。超雪无法动弹言语,否则她一定会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二天一大清早,风熙言便抱着她上了路。这次他换了马匹,二人共乘一骑,而且丢掉了许多不必要的行李,连被褥都只带了一条。蜀地的山势奇险,如果行李累赘的话,反而事倍功半。
昨晚他一定消耗了许多体力和大气吧,现在脸色都有些没恢复过来。趴在他的背上,超雪闷闷不乐地想着昨天夜里模糊时听到的那个声音,那个让她非常牵挂不舍的声音。如果不是那个声音的呼唤,自己一定会稀里糊涂地去阴曹地府吧?说来也怪,中毒以来,她居然没有想过会不会死,甚至一点都不紧张,只是一味沉湎于过去和虚幻的感受,她真是没治了。
上花神谷的山路,开始变得崎岖难行。一路上有无数美丽冶艳的花朵盛开,饶是灿烂夺目,可惜多半有毒,不能沾染。
中途休息时,熙言放下超雪,解下水袋说:“很快就到了,一定会有救的。”
他的声音,就像昨晚的那个声音一样温和有力。超雪眨着大眼睛,运转所有的脑细胞,还是想不明白原委。
熙言将水袋小心地凑到超雪的唇边,避免她在喝时呛到。然而凌空一支飞缥射来,在水袋上扎了个洞,水咕噜咕噜地流了出来,很快便淌了一地。
风熙言冷然看了一眼手中空荡荡的袋子,超雪清晰地看出,他的眼中有了凝然的杀气。
他抛下水袋,缓缓起身。不远处,几十条身影窜了出来。超雪认出,那些人正是昨天客栈里聊天的虬髯大汉一伙人。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兄弟们,他就是风兮兮,杀了他就可以得到驰骋山庄的赏钱五千两!再把他的人头交到衙门,说不定还能被朝廷封个一官半职哪!”
虬髯大汉一声高呼,手下人个个振奋道:“果然是条好财路,全凭大哥指点!”
这群人,还没得手就想着分赃,超雪知道这种货色,熙言是绝对不会放在眼里的。说得过分一点点,就算要他杀还嫌脏了他的手。
只听风熙言淡淡地道:“你们弄洒了我的水。”
虬髯大汉道:“便是弄洒了又怎地?昨天在客栈,还道你们是对私奔的小夫妻,想不到今天一看洛阳城的布告,才知道爷爷差点儿被你们糊弄了过去。风兮兮,你有种,敢从老子的眼皮底下过,不过你也就到此为止了。兄弟们,上!”
几十个人,顿时争先恐后地扑上来,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几十人中有人手臂与身体分家,有人两眼大睁倒在地上,还有人手上的刀剑全部少了半截。
风熙言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他们圈子的中心,淡淡地道:“你们弄洒了我的水,我很不喜欢这样的招呼方式。”
虬髯大汉大惊,他身为金玉楼的楼主,手下都是些正宗的练家子,居然这样轻易地就被打下阵来,连人家怎么动手的都没看清。他大吼一声:“该死的恶贼,伤我金玉楼的兄弟,纳命来吧!
超雪心里想,不愧是金三楼的楼主,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该叫败絮楼才合适。
虬髯大汉名叫马金玉,他手下的金玉楼,是专门在江湖上帮人捉拿通缉犯,领悬赏金过日子的门派。虽说武功是不济了点儿,但是由于人手众多,倒也算个名堂。
不过此刻他这个威风惯了的楼主,显然在风熙言面前和一只唱戏的猴子没有两样。人家稳稳地站在原地未动分毫,他却在那儿蹦来跳去地寻找攻击点,可不是滑稽透顶么。
龙超雪原想这马金玉是自找苦吃,死不足惜。所以认为风熙言一定会速战速决,将他送到阎王老子那儿去。可事实上,一直到前一刻,风熙言也的确是这么准备的,然而当马金玉看到人手全倒,只剩孤家寡人的时候,先是瞪大了一双铜铃般的眼,然后嘶嚎一声:“该死的恶贼!还我兄弟的命来!”
说罢不顾一切地冲撞上来,其刀法已然没有了路数,只是乱打乱砍而已。
风熙言一拧眉峰,刀也不用,单是抬起一只手,便擒住了那马金玉的右手,“咯”的一声,马金玉的手软软地垂了下来。可是他换左手又攻,仿佛不知道痛似的,嘴里一个劲地叫道:“恶贼!我要为兄弟们报仇!”
这种时候仍然想着报仇,而不是妄顾自家性命。风熙言淡淡地抿起唇,松开了手,“你走吧。”说罢转身走向龙超雪。
“恶贼站住!”马金玉捂着断臂迫在后面喊道。
风熙言回头,“立即找大夫,或许你的兄弟还不至于死绝。”他这句话倒没有骗人,方才攻时,多半是攻的下盘或手腕,鲜少有伤人肺腑要害的。
马金玉闻言,犹豫了一下,便愤愤地转身去救治兄弟,也正是他这种义气,使他免了一场杀身大劫。
“好一个封喉浪子——风兮兮!”
一个洪钟般的声音响起。
远处所站的,乃是一个少林和尚。雪白的胡子,黄色褪色的袈裟,右手一支木杖。他所站的地方离这里少说也有七八支,可却能毫不费力地将声音传过来。
”老和尚不简单嘛。”风熙盲随口说道,弯下腰欲背起龙超雪,离开此地。
“站住。”和尚手一伸,合十道:“老衲法号悟德,施主,若是不能将老袖打倒,怕是不能前进半步。”
风熙言停住,看了他几眼,冷冷地道:“你叫悟德?”
悟德道:“正是。”少林悟德方丈,久富盛名。
可是风熙言并不放在眼里,甚至是一副根本没听说过的表情,奚落道:“我看你应叫缺德才是。”
悟德一拧眉头,“施主何出此言,奚落老袖?”
风熙言挽起袖口道:“你不就是冲着驰骋山庄那老家伙的狗命来杀我的吗?目的如何我且不管,你可看见我背上背的是谁?”
悟德一看,道:“不知。”
风熙言说:“这是我师姐,她中了毒,若是没有及时得到药王的医治,恐怕要死。我好不容易出了洛阳上了花神山,却被你拦住。你说,如果她是因为你而被耽搁,死于非命,这条人命是不是要算在你头上?你身为出家人.身背一条无事人的性命,不是缺德,又是什么?”
悟德一怔,“这……”龙超雪确实和驰骋山庄并无任何瓜葛,若是真的有三长两短,的确难以向天下苍生交代。悟德又凝神看了看,疑惑道:“她真是中了毒么?”
“废话!我有必要为了一个活蹦乱跳的人冒死上花神山?”
悟德略一思索,道:“那么,把她带回少林少室山去治疗吧。”
风熙言险些摔到,一股怒火喷出,“老和尚,你是不是脑袋坏了?不要说我师姐撑不到你那个狗屁少室山,即使她能撑到那里,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们能救治得了她?”
他几次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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