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主招亲》第23章


终于,她那悲哀的哭声令莫绍擎再也受不了了,他坐落床沿,一言不发地将她拉入怀抱,巨大的手掌轻拍着她的背,她的哭声劈开他麻痹的心扉,她真实勇敢地表露情感,令他在她面前自惭形秽,她这般的美好,甜蜜而温暖得令他不配去拥有。
他狼狈地抱住她的腰,拉她靠在他身上,他温柔地说:“不要哭了,心蕾……”她连带哭痛了他的心,他无奈地将下巴靠在她头上,听见她啜泣得更厉害了,她的眼泪仿佛流淌不止,濡湿了他的衣衫。
“既然不爱我……”她突然奋力地挣脱他温暖的怀抱,憎恨地道:“就让我哭,不要对我温柔。”她充满恨意地用着盈满泪水的眼眶瞪着他。“莫绍擎,你放心,这是我容心蕾第一次爱上人,也是我最蠢的一次,你走,哭完这一夜,我就会记取教训,再也不会笨到让人伤了自己的心;哭完这一夜,我对你的爱也枯萎了,我会去那该死的晴庄,然后将该死的你忘得一乾二净,如你所愿,再无瓜葛!你大可放心地走开,你走吧。你留在这里只会令我觉得自己的可笑愚蠢,你走!”
他深深注视她一眼,然后果然毫不留恋地离开,拋下她一个人去承受失恋的痛楚。
第十章
一场寂寞凭谁诉?
算前言,总轻负。
早知恁地难拚,悔不当时留住。
怎奈风流端正外,更别有,系人心处。
一日不思量,也攒眉千度。
天街未透亮时,柳金叶的房里传来细碎的争吵。
“莫慎,如你所料的,他没有抱我。但是……”柳金叶不高兴地质问坐在床上的男子。“你说他不可能册立我当夫人,所以我才会跟你……”她懊恼地咬唇道。
“但是现下听说堡主已经决定要立我为夫人了,所以——你别再来烦我……”
“是吗?”莫慎玻鹧劬ρ鐾饭笮Γ缓笏晾恋啬恿鹨痘炭值谋砬椋患膊恍斓厍嵘馈!皧呉晕獖吇鼓艿狈蛉寺穑渴晕实毙禄橹梗ぶ鞣⑾謯叢⒎乔灏字硎保螉吅巫铮俊彼獾乜醇值恼龃笱垌夯浩鹕眭庀蛩岸竦牧臣负跆纤!笆晕省彼难频厮怠!暗北ぶ鞣⑾謯吅头稍票さ呐淹接屑榍槭保绾未χ脢叄空饪墒且惩返摹!?br />
柳金叶狠狠地倒抽一口气,随即听见他冷漠地拋下一句:“我以为当妳得知莫绍擎将立妳为夫人时,妳该感到恐惧而不是兴奋,妳真蠢!”
她浑身一阵战栗,膝盖一软瘫坐地上。怎么会这样?!“恶魔!你是恶魔,你卑鄙!”她后悔地痛哭起来。
莫慎蹲到地上,用力地捏住她下颚逼着她面对他。“恶魔从来只勾引有野心的人!”他将一瓶药剂塞至她手中,阴狠地警告她。“这是软筋散,明早妳将它带进膳房,那里有警卫守着,妳就说是想亲自准备早膳给堡主吃,然后将药粉洒进每一桶饭锅,让飞云堡里每一个人都吃下软筋散,四个时辰后,药效发作时也就是我莫慎领一帮弟兄占领飞云堡的时候。妳听清楚了没有?!”
“你要我下毒?”柳金叶颤抖起来。“不,我不要,我怕呀!”
“妳还有别条路可以走吗?”他温柔地说。“放心,成功夺权后,堡主夫人的位子妳还是坐定了,整个飞云堡都是咱们的。柳金叶,妳是要死,还是要好好尊贵的当妳的堡主夫人呢?妳可千万要想清楚啊……”
※※※
翌日,天空飘着细雨恍似奏着离别的挽歌,容心蕾懒懒地躺在床上心碎地听着雨滴落寞地滴坠石阶,眼睛酸痛得不想睁开。
房外热闹着,下人们窃窃私语地讨论着堡主一早下的两道命令。一是要北院筹备婚事,他将摆宴正式迎娶柳金叶为夫人;另一则是命令南院准备远行,南院的下人们奔走相告,忙着收拾一箱箱的行当,没人清楚为何堡主要将姨太太送往晴庄。
有人嘴碎地臆测堡主是不想新任的夫人吃姨太太的醋,也有人臆测是南院的姨太太老是出事,堡主烦不胜烦,干脆将这麻烦的姨太太送走。
容心蕾虚弱地在床榻上辗转反复,连下人来通知她去用早膳都被她叱退,她情愿不要醒,不要面对那难堪的场面。对于即将启程她感到乏力,她就这样一直躺到近午,这才被哭泣奔来的雪凤拉起来。
“蕾姨,蕾姨……是真的吗?妳要离开飞云堡?!”雪凤难过得紧紧拉住蕾姨的衫子。
“丫头,别哭了。”她将雪凤温柔地抱进怀里,耳边听见莫雪凤气呼呼地咒骂。
“我讨厌爹,我不要柳金叶当我娘,我讨厌……爹怎么不去死!”
“嘘——”容心蕾严厉地纠正她。“不可以,妳爹可是妳的至亲奇书Qisuu网,就算他再不好,妳也不可以这样咒他,他要是听了不知会有多伤心……”
“总不会比我伤心吧!”她哇哇大叫。“他从不管我的感受,我说我要妳当我阿娘,他偏偏下要,他好可恶,他从不理会我的感受!”
莫雪凤在容心蕾怀里大声哭嚷,令心蕾鼻间一酸,只有不知所措地抱着她娇小的身子,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此时,晏总管忽然来了,他礼貌地询问容心蕾有没有缺什么要带的。
心蕾摇摇头。“我什么都不缺。”
“有!”莫雪凤回过头来凶恶地对着晏总管咆哮道。“她还缺个东西要带。”
晏总管见小姐哭成那样,皱皱眉头地道:“小小姐,姨太太还缺什么啊?”
莫雪凤跳下床,站在总管面前,然后昂着下巴指着自己道:“我。”蕾姨该把她一起带走。
晏总管摇摇头耐心地同小小姐解释:“小小姐,我问的是东西,譬如衣服啦、银两啦、箱子啦……但妳不是,妳是活生生的人,所以妳不可能可以——”突然他住了口,看见莫雪凤操起桌上的砚台。唉呀,他恐惧得白了脸,聪明地闭上嘴,上回被打的地方还疼哩!
幸亏容心蕾抢走雪凤手里的砚台训斥道:“阿凤,不可以这样,要尊重人家。”
难得有人治的了小小姐,晏总管满心感激地趋前道谢,顺便拿下一只信封给姨太太。“堡主说这是他送妳的饯别礼。”
容心蕾撕开封口,取出信来,而雪白的信笺上只有潇洒苍劲的一行字——
天外一钩残月,带三星。
什么意思?他送的礼物就这么一行字?她困惑地捏起信封,将那薄薄的信笺捏在掌心里。连一声再会他都舍不得说,只是随便地差人送来一行字,太冷漠了,她彻底地心寒了。
莫雪凤思量着:“蕾姨,这一定有什么意思,爹不可能无缘无故写这么一行字,爹他……他……”莫雪凤忽然身子一软,心蕾忙扶住她。
“怎么了?凤儿?!”
莫雪凤睁着大眼倒在心蕾怀里。“奇怪,我全身无力,站也站不住……”
“是不是病了?”心蕾焦急地将雪凤搁到床上。“来人啊!”她冲出房喊人去请大夫,门扉一开,她便嗅到一股不祥的气氛,她噤声,看见前廊有黑影晃动,有人正拖着地上躺着的仆役,整个南院静得一如死城。
她慌乱地退回房间,然后颤抖着将莫雪凤抱起来藏到床下。
“蕾姨,怎么了?”雪凤莫名地问。
“嘘——”心蕾将她推进床底深处,她严肃地交代。“不论发生什么事,答应蕾姨,都不准出声。”
同时,门被推开,容心蕾慌忙地站起,看见微笑的莫慎,在他身后还站了一群面容陌生的随从。
“原来妳没事?”他目光炯炯地盯着容心蕾。“莫非妳一早都未进食?”他轻易地控制了飞云堡内所有的卫兵,此刻飞云堡里除了他的人,剩下的全是中了软筋散的废人。然而令他意外的是,容心蕾竟然好好地站在他面前。
他以为她看到他时会惊慌失措,然而她只是睁大着一双清丽的眸子望着他,她十分镇定,镇定得令他意外,她不怕他吗?
莫慎噙着邪恶的笑容,他冷厉地注视她。“也许妳还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兴趣听听?”
她其实怕死了,然而恐惧于事无补,看见莫慎那得意的嘴脸和放肆的态度,她敢肯定他已控制了局势,容心蕾谨慎地思量该如何同他应对,毕竟床下躲着莫雪凤,她必须保护雪凤,寒意从脊椎骨一直爬到脖子上,但她握紧串头,刻意装作不在意地问他:“堡主呢?”他没事吧?
“妳担心他?”他研究着她的表情,她表现得相当冷漠。
她担心死了,但是,她口是心非地轻描淡写道:“只是问问而已。”
“他死了。”他简洁道。
霎时她膝盖发软,胃痛苦得揪紧,脸色一阵惨白。天啊,不,他不可能……她惊骇得忘了言语。
“妳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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