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此星辰》第14章


两人碰了杯,随口闲聊了几句。
袁毅突然饶有趣味道:“席煜,阮希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席煜看着对面袁毅把剥好的小龙虾放在袁心面前,缓声道:“他很开朗,爱笑爱闹的,脾气好,有很多朋友……”
“有时候也有一些任性,”想起一些事情,他笑了一下,眉间舒展,“在熟悉的人面前会撒娇,也会发小脾气。”
“嗯……不过他教养很好,这源自他的父母……像个小…绅士?”
最后略带笑意地判定:“他很好,很优秀,也很可爱。”
话落,对面的袁毅有些诧异,连一旁的袁心都抬头看了席煜一眼。
袁毅挑眉:“席煜,你的阮希跟我所认识的阮希,不是一个人。”
第17章 痕迹
袁毅所认识的阮希,阴鸷、偏激,他厌世孤僻,待人冷漠,袁毅从没见过他有相熟的朋友。
他第一次见阮希,就发觉阮希似乎有点排斥自己。
席煜皱眉:“厌世?”
“他吞了十一粒安眠药,”袁毅解释,“给他做手术的是我一位前辈。”
急救人员到阮希的宿舍时,阮希躺在卧室里抽搐痉挛,口吐白沫,而他的一双手就在一滩血水里。
“他用碎玻璃在手臂上割了二十多下,医生猜测他是吞食药片之后不知被什么激起了求生欲,企图以疼痛保持清醒。不过他的手机摔坏了,是他的房东发现水管坏了上去找人这才打了急救电话。”
席煜都不敢想那时的阮希是怎样的绝望。
“他在住院时不肯说怎么回事,也不让医院联系家属……”
“后来过了一段时间他到那家医院做了除疤手术……”
席煜是发现阮希有只手臂上有些微小的疤痕,他还以为是阮希不小心刮到了什么。
却不知他曾数次在生死线上徘徊,又以这样疼痛的方式孤独又倔强地活下来。
席煜的焦虑已经掩饰不住,“介意我点支烟吗?”
袁毅猜到他听到这些事心情不会好到哪里去,表示不介意。
席煜手有些抖,点了好几下才把烟点着。他深吸一口,直入到肺腑,觉出一丝□□的刺痛,过了许久才呼出一口气,只剩一些稀薄的烟圈。
“他后脑勺有个疤,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这件事袁毅还真知道。
“他遇上了暴/乱。”
那次暴/乱导致阮希轻微脑震荡住了院,这些都是同病房中也经历了那场暴/乱的人对袁毅说的。
不过是个平常的下午,阮希抱着一本相册从打印店出来,遇上了小规模的暴/乱。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身边的人已经跑了起来,他也跟着跑。混乱中他被人撞了好几次,相册掉了,他下意识就去捡。
这种时候根本不会有人想到前面的人会突然停下。他被人冲撞倒地,后脑勺磕在一块突出的地砖上。
那个成坑的伤疤就是这么来的。
后来那一片起了火。
袁毅身为救护人员正好接到了阮希,那时昏迷的阮希怀里还抱着那本相册,袁毅给他做手术后随手翻开,里面都是席煜跟他的合照。
席煜没有见过那样一本被火烧过,沾过阮希的血的相册。
“有段时间阮希的状态不太对。我有个华人心理医生的朋友,给阮希介绍过他。”
阮希的具体情况袁毅不是很清楚,这是隐私,即使是朋友,那位医生也不能随便告诉袁毅。
不过袁毅回国前和那位朋友吃了顿饭,席间无意说起阮希。
那位心理医生道:“你那位朋友,阮希,他真是一个十分厉害的人。我前年给他检查,他已经是重度抑郁症,有明显的自杀倾向。后来他好像大病了一场,来找我,我建议他可以去旅游,看看这世界美好的东西,转移自己对事物消极想象的注意力。
“没想到半年后他再来找我,情况好了很多。去年年前他来过一次,据我对他的观察和他的描述,除了对事物的欲望减少和睡眠不规律,偶尔会感到焦虑之外,他的生理和心理状态几乎已经和一般人没什么不同了。
“你知道,他很少来向我咨询,他在这里好像也没有亲人朋友,在这种没有心理导师指导的情况下,要摆脱这种困境实在不是一件轻易的事情。我只能说,他真的很顽强。”
大病一场大概就是他尝试自杀后那段时间吧。
席煜沉默一会儿道:“他……都去过些什么地方?”
袁毅奇怪:“你不知道吗?”
阮希有一个海外的社交账号,有一天他开始上传一些自己旅游时拍的照片。
袁毅把手机给席煜看,席煜一页页地翻下去。
最近一页是阮希两个月前发的。
他发的大多是风景照,偶尔也有他和当地人的合影或个人照。
照片上的阮希笑容灿烂明朗,越往下翻,却见他越来越清瘦,翻到最底下那几张,阮希几乎受到形销骨立的地步,眉间还能看见阴霾。
阮希去过很多地方:欧洲,澳洲,美洲……
他每到一个地方会拍很多照片。
他在认真地践行心理医生给他的建议,转移自己那些愚蠢的、不成熟的、不知所谓的执念。
他越来越开朗,渐渐有好起来的趋势。
但他没有攀登过阿尔卑斯山,没有在悉尼听过歌剧,也没有在夏威夷的海水里游过泳。
席煜看照片发布的时间,有好几次他出差工作后曾飞过一些地方。
曾几何时,他与阮希可能就隔着一条州际线擦肩而过,谁都没有认出谁。
席煜突然想起,阮希高中时,自己教他学地理,有些地区的气候风物他总是记不住。席煜就说:“你记住这些,等你高考后,我就带你去这些地方旅游。”
后来他没有兑现自己的承诺。
而阮希,他去过很多地方,独独绕过了那些本应该跟他有共同回忆的城市。
——阮希终于开始认真地听席煜的话,去忘记席煜。
所以不去沾任何跟他有关联的东西。
而尽管阮希如此,却还是没能达到席煜的期望。
幸好你没有达到我愚蠢的期望。
席煜开车回到家,在车里留了一地的烟头。
他推开门,客厅里放着电视,广告的声音在夜里有些吵闹。
阮希竟然没有在玩游戏,而是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两天阮希沉迷于游戏,席煜见他难得这样专注于一件事也没怎么约束他。
不知怎么没玩了。
席煜关了电视,把他掉在地上的遥控器捡起来放在茶几上,上面还有他吃完没扔的外卖盒。
看样子没有吃多少。
他的手从沙发上垂下,弯成一个美好的弧度。
席煜抓起他的手,轻轻地摩挲那些细小的痕迹,在每一处留下细细密密的亲吻。
“是这里吗……”
席煜喃喃:“疼吗?”
阮希被他闹醒。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只嘀咕一句“你回来了”,又闭上了眼睛。
真庆幸你还好好的,就在我身边。
席煜吻过他手腕脉搏,在他手心里埋头半晌,又吻过他细瘦指尖。
“希希乖,不疼了……到房间睡好不好?”
阮希睡得迷迷糊糊,只听见他后半句。“不想动。”
“小宝贝……”席煜手抚过他的眼睛,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停在他唇边,:“师哥背你好不好。”
阮希格外听话,软软地“嗯”了一声,半眯着眼睛伸开了手。
席煜被这小猫崽撩得心痒痒,一晚上的沉重心情也好起来。背对他蹲下身,轻松地把他背了起来。
阮希很轻,身上的骨头咯在他身上,席煜心酸得几乎要落泪。
不知道有没有一百斤。
第18章 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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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不解风情
对于大好青年洗洗干净准备主动献身却惨遭大龄老处男拒绝并被放话“洗洗睡”一事,阮希显然接受度极差。
什么伤口,都是借口!阮希气呼呼地想,伤都好了,都说了不怕疼的……
也不对,显得自己多那个什么不满似的……
还是委屈。
以后求我也不给上了。
给自己立下高高的旗帜。
……然后默默等待被啪啪打脸的那天。
阮希难得大早上没让席煜叫就下楼吃早餐了。
席煜站在厨房一边煮粥一边刷早间新闻,听见阮希下楼回头朝他打了招呼。阮希走过去从背后抱他。
“师哥。”
还没睡醒的小奶音格外可爱。
“大清早的撒什么娇?嗯?”
“没撒娇……”阮希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放开了席煜。
心情倒是看着不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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