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军师》第18章


“将军,两个时辰已——”
“过”字尚未出口,狂风大作,就见上官紫霍地拔起地面上的绛紫刀,侧手猛力朝粗厚木杆一挥——
刹那,只听声响震耳,黄沙漫天,厚重尘雾爆起,吊绑著湛露的粗绳咻地飞错断裂,几尺长的棍杆也跟著应声倒下。
木杆壮实,若非内劲十足,是没有可能一砍就断的。
这手绝俊功夫让校尉惊得呆了,然後看到他们传闻不和很久很久的大将军横抱著湛军师,朝著帅帐的方向走去。
上官紫一回自己帐内,立即唤士兵备热水,下令没有他的传唤不得进入。
他很快地将湛露身上的绳子扯落,触到她高热的体温,他更是毫不迟疑地解开她已湿透的襟口。
“上……上、上宫……”湛露困难地喘息,半昏半醒。
“是我。”他很快地褪去她的外衣,睇见上头有斑斑血渍,眼神更为冷怒。
欲扯开她内衫时却遭她躲避。
她必须费尽力气才能抬起手臂抓好自己的衣服,气弱游丝地道:
“上官……我……”她摇著头,艰困地维持清晰神智。
她不希望这样坦白。她要亲口告诉他,而不是以这样匆忙、仓卒和粗糙的方式,强迫他必须接受她。
想要爬开,却因为身体太过疼痛而无法如愿,甚至开始呕吐。
一只有力的手臂横挡在她面前,阻断她的犹豫和不安。上官紫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道著:
“让我替你疗伤,露儿。”
简单的称呼改变,甚至不需思考明说,在瞬间就让她穿心明白。
缓慢地闭上眼,她的泪水夺眶而出。
或许是终於放落,或许是太过委屈,或许是无法再逞强,其实连她也不懂自己为何哭泣,复杂的感触溢满她心口,高热的体温烧得她只是抽泣。
“对不起……对不起……”混沌的脑子里厘不清自己该如何,又能说些什么,只是因为自己长久以来的欺瞒而一直道歉,“……对不……起……”
纯粹出於一种信赖,她任由上官紫将她轻轻拉回,不再抗拒。
顾不得避嫌,上官紫把她的底衣脱去,能够明显证实她是姑娘的胸脯缠著布条,胸腹处白皙的皮肤因为捆绑而严重瘀血,更甚者破皮造成交织伤痕。
他心头抽紧!
让她靠在自己肩头,他拿著浸过热水的布巾清理伤处,并用伤药替她治疗。
“其实我……我是……是个……孤儿……”茫然恍惚中,她似是晕眩呓语,却又像在说给他听,“……我没有亲生爹娘……七岁之前……我……一直在庙口讨乞……是义父母把我捡了回去……他们……待我……极……好……”
上官紫温热的长指让她剧烈颤抖,她的知觉已然麻木,但身体却依旧存有反应。粗喘口气,又轻声道:
“我不……知道……为何……我的亲生爹娘……不要……我……是不是我不……不好……我好冷、好……饿……没有人、没有……人……我的养父母……他们……告诉……我……我是个特别的存在……他们笑著……对我……这样说……
所以我知道……我……我找寻自己的价值……我想让他们为傲……所以我……所以……我……我证明自己有用……而不是……可以随意丢弃啊……”
她的声音好小,好虚弱,字句支离破碎,语无伦次,毫无重点,脸埋在他宽厚的肩头,极为伤心地哭著。
她的模样和言语让人甚是心疼,上官紫思绪强烈地震荡著。
“别说了。”将她伤口包扎好,一个停顿,从背部探手解开她胸脯的布条。
“我喜爱……爹娘……他们虽没生我……但却待我极好……我想让他们看…
…看……看看我的确是……有用的……有用的……我是……有用的……”她昏昏沉沉,只是重复著这几句话。“上官……上……官……我不是……存心骗你的…
…上官……”仿佛那是唯一,最後喃念起他的名。
他将她仅存遮蔽躯体的布条拿开,她已然昏倒在他颈肩,光裸的背部展现在他面前,只消他垂下眼眸,她隐藏许久的美好女体就不再是她自己的秘密。
上官紫额前不觉薄汗满布,喉头滚动著,深吸一口气,很快地替她擦乾汗湿的躯体。拿过自己质地较为柔软的衣衫替她穿上,然後把她平放於榻上。
他俐落地升起小火炉,铺盖数条毛毯棉被让她僵冷的身子回暖。望著她已经裂伤的嘴唇,他拿过一旁的茶杯,又是一阵轻怔。
长叹一声,他昂首饮入,而後俯下脸,将口中的茶水徐徐过渡给她。
她原先呛咳数声,才顺利接受。直到她的唇恢复湿润,他才停止喂水。
用指尖抹去她嘴角的水痕,她蜡白的脸色让他冷眸严紧暗沉。喉间一抽,倏地起身出帐,唤道:
“校尉!”
“是!”本来就在不远处晃来晃去的校尉连忙上前抱拳。
“传令下去,今晚夜袭敌军。”语调淡漠,神情却深不可测。
校尉以为他在说笑,才从漠北回来的不是吗?怎么这么快又要夜袭鞑靼?但在他凛厉酷刻的注视下,校尉也只能硬著头皮答:
“遵命!”
※※※
那夜,上官紫率领湛露负责操练的一万五精兵,以锐风之姿奇#書*網收集整理夜袭鞑靼部,顺利夺取他们的粮草带回军营。鞑靼遭受袭击,不再迟疑观望、坐以待毙,强大且激烈的愤怒让他们倾巢而出!
当数天後湛露清醒时,听到的就是这个消息。
“湛参赞,你还是躺下歇著吧?”士兵看在将军帐中昏睡数日的湛露虽然穿戴整齐的出现,却连走都走不稳,赶紧劝道。
将军亲自照顾参赞几日夜,且不准他人接近插手的事实,早已打破他们俩敌对的传言,士兵只怕等将军回来若是没见湛参赞乖乖歇著,惨的会是他们。
远方战鼓喧天,烽火即起,要她如何再寝眠?“上官将军……上官将军呢?”
她气弱地开口问道。
“将军已经率兵去迎战鞑靼了。”士兵回答,机伶地搬过张凳子让她坐下。
“多少兵力?”她咳了几声,体温仍是过高。
“一万五。”士兵其实不仅纳闷,更有不安,扎营的兵力有五万之多,但上官将军却只精选万来有经验的士兵赴战,是胸有成竹还是无计可施,只能作困兽之斗?
湛露闻言,却是放心地微微一笑。
“地图……拿地图来。”她指示道。
几个士兵互望一眼,心中想的皆是这个参赞当真是鞠躬尽瘁,就算遭人陷害,却仍心系战事。
很快地,将军事地图摊开在她面前,其中一人忍不住问道:
“参赞,为何你要咱们去挖沟?”他们这些新兵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
她轻声道:
“一开始,掘沟只是造成妨碍,是在扰乱鞑靼注意,他们算计著我们的用意,而忽略防守,这就方便我军由後方夺取粮草。”她指著图中某点,极轻缓地道:“今年初,河套地区严重水患,秋後却又开始乾早……如此不利的气候,於此游牧的鞑靼想必没有多少粮草。”孙子兵法日:智将务食於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萁杆一石,当吾二十石。两军对战,取其敌方粮草一钟,有比拟从己方运送粮草二十钟的功效。
她和上官紫想法齐致,知兵部刻意刁难就绝不会给予後援,既然己军没有军粮,那么就从敌军取,既可增加自己所需,更可削落敌人必要,一石二鸟。
“喔!”士兵们看著那地图,实在瞧不出端倪。“原来咱们挖的沟还满有用的嘛!”兴奋地击掌。
吴公公还说他们这些新兵无能呢!
“不止。你们可以说是最大功臣之一。”湛露露出鼓励的神色,声量虽小,讲得也慢,但却十分认真,“鞑靼粮草被夺,必定察觉那些沟渠只是骗计,他们会急、会怒,因为没有粮食,所以会很快地出兵。”
士兵听至此,心下皆是一惊!原来鞑靼的行动全让己方掌握,是将军和参赞设好的陷阱!
仿佛辽阔战线尽收此张薄薄地图,能够透彻观之全景的湛露垂眼,轻慢泄语,扭转乾坤:
“但,沟渠不仅仅是骗计,却也是作战重点,只要在土沟里倒油,然後将他们引到范围内点火,那么,配合今日风势,敌军被火线分隔开来,敌方阵势就彻底瓦解。”因此,她花时间训练兵卒们培养默契,作战速度提高,分组攻击,准确听命。这个战法不需庞大人数,得点选精兵为佳,只消拿下他们首领,己军就可得胜。
鞑靼部想都不会想到,本来他们对敌手掘沟的行动警戒不已,不料粮草被夺之时,才发现那些只是转移目标的障眼法;而当他们轻敌又气又急而失去戒心攻打时,才以为没用的几条浅浅土沟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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