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带与耳机线》第37章


谢容川也觉得自己刚刚那句话有点丢人,差点想把漫画捡起来盖在脸上:“不盖棉被纯聊天!你给我过来睡觉!”
不能逼他,斐帆想,不过福利就在面前,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谢容川看了会漫画,斐帆随手拿了本也一起看,还没看几页,谢容川顶他手肘,让他看手机。
他解锁了屏幕瞅了眼,谢容川给他的微信里问:“你觉得谈恋爱应该做什么啊?”
谢容川面上一点异色都没有,还冷静地翻了页漫画。
第76章 
谢容川家的书房有整整一面墙的海贼王漫画,配着他最喜欢的几个手办和游戏碟,有时他往懒人沙发里一窝,就是个肥宅快乐日。
他发完消息,把手机往旁边一甩,再看漫画时却满脑子野草疯长,又把手机摸回来看斐帆回信。
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恋爱,他和斐帆的关系与其说暧昧,倒不如说是一种亲情,斐帆和他的亲密都踩着尺度,他偶尔觉得有点太近了,却也会很快退回合适的地方。
斐帆在旁边似乎很轻地笑了一声。
谢容川在心里哀鸣一声丢人,歪着头看斐帆的消息。
斐帆回他:做你想做的就好。
谢容川心不在焉地翻了页漫画,问他:那你有什么想做的吗?
谈这种话题他总有点难以启齿,觉得自己磨叽,又实在没勇气直接说,可是斐帆都懂,他怎样都配合。
谢容川在摆弄手机的间隙想:他是对人人如此,还是对我格外优待?
斐帆发过来:我想陪着你做你想做的事情。
他怎么这么的……这么的……谢容川觉得黑白漫画线条都搅成一团,网一样盖过来,他都看不清上面到底讲了什么。
他怎么转换角色这么自然啊,谢容川想,我都还没回过神呢。
他突然不想再回信了,漫画一合,下巴滚到斐帆手边,斐帆低头看他,床头灯光晕昏黄,他半闭着眼睛,像是一只在打盹的猫咪。
“怎么了?”斐帆也把书放下,在他耳边哄小孩子那样问。
谢容川耳朵都酥了,捂着耳垂翻了个身离斐帆远一点:“那我现在想睡觉了,我们睡吧。”
“明天放假你不想出去玩吗?”
斐帆把漫画书端端正正摆上床头柜,便想去关床头灯,谢容川拱进空调被里,把被子抱成一团才意识到斐帆没有被子,虽然空调温度不低,但是半夜里不盖还是会冻醒的。
谢容川默默地让出了一个角。
斐帆关灯的手一滞,单人的空调被也不算小,谢容川的温度仅仅是铺上来那么点,就让他连自己在干什么都忘了,手指摁在开关上半天没动,谢容川在下头看他:“你要喝水吗?”
斐帆顺着他点点头,在厨房倒水时才发现自己放了茶叶,又倒掉重新倒了杯温水,厨房的窗户对着街道,现在还没到深夜,城市的灯光穿过擦得透亮的玻璃,落在大理石的案几上,水杯正对着光,好像瓶底掉进一枚金币。
他盯着看了一会,才发现自己居然少见的在发呆。
他很少有这种思考完全没意义事情的时候。
茶叶可怜兮兮地躺在垃圾桶里,他听到房门一声响,谢容川拖鞋啪嗒啪嗒响着靠过来,在他后面疑惑问:“没水吗,我也要喝。”
斐帆把他的杯子盛上水递给他。
谢容川拿着杯子低头看了一眼:“光掉进去跟块金币似的,你看。”
他举着杯子,笑盈盈地瞅斐帆。
斐帆像是被关在鼓里,鼓手猛地一敲鼓,震得他神魂具震……平心而论,谢容川不是什么文艺青年,他喜欢格斗生存游戏胜过剧情智力游戏,喜欢动作悬疑电影胜过文艺片,喜欢打雪仗胜过堆雪人……他和他明明完全不同,却能完美的互补。
灯光凝成的金币是个全世界只有他知道的巧合。
“嗯,”斐帆看着那枚金币,“是很像。”
谢容川把空杯子放上杯垫:“回去睡觉,这里好热。”
他提起睡衣领子扇起点风,另一只手放上斐帆肩膀把他身子一转:“你就没什么想做的吗,明天我和你去做啊,毕竟我们在……”他憋了半天,“谈恋爱……”
斐帆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叹口气说:“你这个样子会让我觉得我是在强迫你。”
“真没有!”谢容川叫冤,“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不都是单身贵族吗,为什么……”
估计是光太漂亮了,谢容川事后想,我怎么会问这种白痴问题。
他问,为什么你这样,我会心跳加速。
第77章 。去找你
谢容川最后还是证明自己实在想太多。
斐帆和他往常一样,他们以前也不是没同床共枕过,两人就算一个被子也相安无事,谢容川昨晚没睡好,躺在床上没一会,胡思乱想就被睡意抽空了,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斐帆在一片黑暗里看谢容川侧脸的轮廓。
谢容川睡姿其实不怎么乖,睡前他把空调往上调了几度,他估计是嫌热,胳膊腿都伸出去,左手正放在他脸侧,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贴上去,虚吻过他弯起的指节。
他又觉得自己好笑,谢容川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安适得像以前每一个普通的夜晚那样,他好像从来没有危机感,斐帆想,我心里那头野兽我自己都害怕。
可是它收拢爪牙,安静的栖息在谢容川的身旁。
其实斐帆也没想过谢容川最终会这么决定,他知道自己对他重要,却实在不敢对这个重要程度做个评价,人和人的感情微妙而危险,他从别人身上得到的都像是负担,只有谢容川给他的是恩赐。
陈月月曾说,谢容川上辈子拯救宇宙换了一个斐帆。
斐帆想,他没拯救宇宙,他只是拯救我。
他想不到会有这样一个人,给他无趣的模板化的生活这么多颜色,就好像涂色书,没有涂色之前它们只是摆在书柜里千篇一律的画册,斐帆遇到谢容川才能变成斐帆,他的所有情绪都和谢容川有关。
对不起,他在心里很小声地说,可我不会放开你。
用温柔,用爱情,用他拥有的一切去抓住这个人的手,宇宙那么大,他只想要谢容川身边那个位置。
我本身平庸,是他让我不同。
谢容川再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没有闹钟的休息日他总是睡得晚起得晚,昨晚游戏没打多久,又搞了个让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尴尬的问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没心没肺睡着的。
他坐起身,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斐帆已经不见了。
空调开在26度的位置,很有斐帆的风格,他暗搓搓调低两度,下床去衣柜里扯出件短袖。
有人敲门,是斐帆的声音,问能进来吗。
谢容川以前都觉得无所谓,现在反而在意起来,脖子往领口一钻觉得接下来的动作几秒就能搞定,才对门外说了声进来吧。
斐帆推门,看着坐床边的谢容川静了静,提醒道:“你衣服穿反了。”
谢容川才发现自己呼吸都有点困难,背过身想脱了重穿,又转念一想我干嘛要转身,两个大老爷们介意这个干嘛,再看了眼斐帆,斐帆今天穿了件嫩黄色的短袖卫衣,估计是洗了澡,头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还带着点天然卷,他控制不住地又想起昨晚那个傻缺问题。
然后斐帆靠着门框:“怎么啦,谢小朋友不会脱衣服了?”
谢容川才发现自己做着脱衣服的起手式好半天,滑稽得像只要展翅的鹌鹑。
早餐是小区门口那条美食街的,斐帆早上起来估计还去晨练了,谢容川默默唾弃自己睡得像头猪那样,然后安心的继续堕落抓死了热腾腾的奶黄包,斐帆进他房间关空调,一边怪他老是忘记这个事。
“你不在我都记得的。”谢容川口里塞着包子,口齿不清回答。
斐帆在里头唔了声:“那你以后不用记住了。”
谢容川差点被包子噎死。
斐帆真的……太强了,谢容川吃完早餐几乎是目瞪口呆了,沙发上的东西各归各位,靠垫都是方方正正的,他甚至怀疑游戏是按照首字母分类摆好的,连厨房里他没用完的茶叶都收好了,叶渣子也被扫干净。
贤妻良母,他忍不住想。
“要出去玩吗,”斐帆问他,“不是问恋爱该做什么?”
谢容川小学生样的:“做什么?”
“这是个不用回答的问题……”斐帆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还是继续道,“看电影,去游乐园,逛街,吃火锅……什么都行,两个人在一起就行,你不要把恋爱想得那么有仪式感……”
谢容川几乎想拿本子记下来,他看段子的时候只会发出单身狗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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