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小将之白玫瑰》第19章


尽头的房间就是麻醉室。
一对年轻夫妇手牵手坐在门外的长凳上,面有忧色的等待着。很快,大门打开,护士细声提醒他们时间已经到了。那位男人缓缓起身,看到自己的妻子依然怔怔坐着,有些不忍的踌躇片刻,拉了一下妻子的手。
而那位女人失焦的双眼,缓缓转向自己的丈夫。微张着嘴,片刻,忽然像梦靥惊醒一样,从长凳上弹起身来,对着护士和麻醉师匆匆说了一声“对不起,我不打了”,便拉过丈夫,匆匆走向了大门。
那一瞬间,莉莎清楚地看到,护士和麻醉师眼中流露出的神情,是不折不扣的欣慰。
大门外的反堕胎宣传者不顾一切的冲上来拥抱那位女士,将一颗用精美的黄绸缎制成的小星星塞进了她的手里,激动地说着“亲爱的,这是给您孩子的礼物,知道吗,您是我们劝说成功的1247位母亲!”
莉莎挂着平和的笑容,回头看着。那对夫妇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拥抱,亲吻。
她转身,迈开脚步走向麻醉室。'网罗电子书:WRbook。'
护士似乎认出了她,带着有些犹豫的笑容,细声说:“莉莎·刘……我是你的球迷。”
莉莎微怔,随后便扬起温和的笑容:“谢谢。”
“呃……您预约的时间是下一场手术……不过因为刚才那对夫妇放弃了,所以……如果您愿意……”
莉莎了然的点点头:“现在就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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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斯托克的前锋带球大步前趟,甩过后场的卡鲁茨,冲进了禁区内。
“源三,小心啊!”
眼看着对方的前锋已经和守门员形成单刀之势,顺势摆腿,准备起脚射门。却被冲出龙门的若林源三一记铲球,干净利落的破坏了攻势。
若林源三控稳球,便脚不点地的大脚向前传。皮球准确落在中场利云的脚下,他接球转身,几个假身轻松晃过两人,看准空当,迅速将球送出。
落在卡尔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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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麻醉。
莉莎安静躺在手术台上,睁眼望着天花板。
想了很多。
想孩子若能平安长大,会不会像他父亲一样,在球场上纵横驰骋,王者一样举起象征最高荣誉的奖杯,眼中坚定的光芒,仿佛他就是为了征伐天下而存在。
会不会站在全世界的最顶端。
会不会,高处不胜寒。
像他一样。
和他一模一样。
脑海深处隐约响起婴儿的哭声,而她却像灵魂出窍一般,甚至没有丝毫心痛的感觉。
手术灯亮起。
她缓缓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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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台上唉声嘘声连成片,刚刚进了球的卡尔在片刻间被队友们包围。无数只手揉了他的发,无数只手拍着他的肩膀说“干得好”“得分了”。
他习惯性的抬头看向看台上固定方向,刹那间,心脏毫无征兆的抽痛。
好像有什么东西失落,他却无法捕捉。
定神看到那个固定的座位上,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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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莎缓步走出大门,门外反堕胎宣传者失望又同情的看着她一步步走来,又一步步走开。
而她却兀自抬头看天上的星星。
夜色沉寂如水,街边民房亮起温暖的橙色灯光。
她仰望天空,对着深沉的天幕,弯起唇角。温柔的笑,平和的笑,用力的笑。
笑到泪水滚落眼角,晶莹跌落在地,碎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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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回到家,打开玄关电灯开光。漆黑的屋子,亮起了温暖的橙色。
他出声唤了一句“莉莎?”
有回声在房间中荡漾。
TBC
腰斩尾声
距离莉莎·刘人间蒸发,已经整整四年。
慕尼黑的冬天,来得分外的早。距离圣诞还有两周时间,街边商店已经营造出浓浓的圣诞气氛。圣诞树和圣诞礼物摆了一层又一层,鲜艳的颜色在灯光照耀下显得分外温暖。
站在埃里森大街尽头,一位东方女子裹紧身上的风衣。
街对面一家意大利餐馆,一对外形靓丽的男女携手走了出来。
男人用宠溺的眼神望着怀中的女人,薄唇翕动着不知说了些什么。
隐约听到破碎的单词进入耳中。
'慕尼黑最好的意大利餐馆。'
转眼,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街道拐角。
那位东方女子扬起唇角,露出轻轻浅浅的微笑,抬头看天空。
深蓝色的天幕下,几颗星星明亮的闪烁。
街上行人匆匆。
北风吹过。
END
番外 记得
六岁那年,母亲去世。
还记得父亲带着我和弟弟,站在母亲的墓碑前面,敬一杯茶。父亲说,那是上好的龙井茶,母亲生前的最爱。多少年前,母亲噙着一抹温和的笑,优雅的捧起茶杯,轻啜一口,满足的闭上眼睛。
就是这个画面,打动了父亲。
而我和弟弟蹲在一旁玩着泥巴,似懂非懂的听着父亲喃喃自语,直到他的声音开始哽咽,我将手上的泥抹在弟弟脸上。看到他一张脸变成小花猫,得意的笑。
那之后没几天,父亲带着我和弟弟来到了德国。
我讨厌德国。
我讨厌德国食物浓重的奶酪味,讨厌听不懂的德国话,讨厌人迹稀少的小巷,讨厌沿路一成不变的红砖老房。
也讨厌每天忙着工作,从来不陪我的父亲。
更讨厌整天和男孩子踢球,留我一个人在旁边远远看着的弟弟。
最讨厌的,莫过于那些踢球的女生,叫我“中国猴子”。
'中国猴子怎么能踢球呢?'
'我们才不要和中国猴子一队呢!'
初到德国的那段时间,我整日整日独来独往。每天顶着星星月亮出门,逃学游荡一整天。踢路边的易拉罐,踢石子,踢那些我看得到、踢得动的一切物品。
直到那天,我看到路边蹲着一只小狗。
很小很小的狗,大约只有成人的拳头大小。
我低头看着它,它也抬头看着我。我不知道它从我的眼中读出了些什么,而我——我看到它眼底清澈一片,满溢着无辜的善意。
“莉莎,你怎么会在这里?”
蓦然,温和好听的女声,传入了我的耳中。像清凉的泉,润泽了一方干涸。
然后我回过头,缓缓张大了眼睛,看到女神踩着一路芳草,向我走来。
纯白的裙,裙摆荡漾着温柔的弧度。披散至腰间的金发,反射着太阳的光泽。一双碧绿的眼睛,盛满了温和的笑意。
仿佛会说话的一双眼。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位女士叫的并不是我,其实是那条小狗名叫“莉莎”。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位女士注意我已经很久。看到我|奇|每天踢着所有能|书|踢的东西,却只有在面对弱小的生命时,没有下脚。
其实我没那么伟大,没动手不过是因为觉得那条狗跟我很像罢了。尽管也说不上来哪里像。
后来,那位女士邀请我去她家小坐。
我坐在高高的椅子上,看她戴上厨房手套,从烤箱中端出热乎乎的黄油曲奇饼。
第一次有人请我吃曲奇饼。
我粗鲁地抓过饼干,吧唧着嘴,吃得满桌子碎屑。
其实是故意的。虽然我自认当时的自己算是个没教养的孩子,不过也没有到那么夸张的程度。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看到那位女士苦恼皱眉的样子,尽管那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
可能是提前到来的青春期叛逆吧。
而那位女士就这样看着我吃得狼藉,自始至终没有半点怨言。只是噙着一抹温和的笑,静静看着我。
吃着吃着,我渐渐停下了。从那双碧绿的眼中,我看到了某些不一样的东西。
多年以后,我懂得那是温柔与包容。可当时的我,只是这样死死的盯着她,良久,忽然眼泪落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只记得那时满脑子唯有一个想法——如果她是我的妈妈,该有多好?
或者说,如果我的妈妈还在,该有多好?
从那天起,我每天都会跑去一个街区外,那位女士的家。找她玩,找她聊天,找她学做各种好吃的。或者有时什么都不做,就看着她在厨房中制作糕点,一看就是一个下午。
她说她曾经是女足守门员,后来也做过女足教练员。却绝口不提她现在为什么放弃了这份工作,每天一个人守在家中,等日出等日落。
她不提,我也没问过。
再后来,她开始教我踢球。传球、射门、盘带、界外球……每种技术都学了个遍。平心而论,那时的我表现相当好,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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