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是折磨》第4章

“别乱叫，”她皱眉，“被别人听到……”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蓦然大大咧咧地说，“这不是事实么？”
“呃……”跟无赖争这种事是不明智的选择，于是她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真名？”他们慢慢地朝商场里面走去，蓦然突然开口。
“我……叫做沈楼希，”楼希的声音还是有点小，蓦然只好再问一次。“我叫做沈楼希！”
“行了行了，你那么容易害羞啊。我听见了我的楼希。”蓦然继续逗她。
啊啊啊啊，楼希心里那个叫一羞愧，恨不得给蓦然一个芙蓉并蒂　然后无限定身　
“混蛋，”楼希泄愤似地呼喊着，“你又叫什么啊？”
“我？”蓦然指着自己的鼻子，随即又一笑，“我叫做何小花啊。”
楼希嘴角一抽，瞪了他一眼。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叫黄俊明。”蓦然还是笑。
楼希怔了一下，心里又开始呐喊：混蛋啊你不知道你笑起来很好看吗啊啊啊啊啊啊实在是太犯规了混蛋　
“你干嘛这么瞪我啊？”他们坐在pizzahut里，莫名其妙开始大眼瞪小眼。
“我哪有瞪你？”楼希跟他面对面坐着，心里还是一直觉得紧张，一有什么眼神接触，脸就会烧起来。
“虽然以前就一直这么觉得了，”蓦然叹叹气，单手撑头微微偏着，“我家亲爱的很含蓄内向，并且脸皮薄，今天是彻底见识到了。”
“你……你才脸皮薄……”
“你全家都脸皮薄？”蓦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涨红的脸。
“今天天气太热了，热死了，都怪你害我在外面等了那么久……”楼希还在狡辩，“我去年还在辩论队当了最佳辩手，怎么可能会脸皮薄啊混蛋……”
“你们学校的辩论队就这水平？”
“你……你去死！”楼希一激动声音就提高，结果引来了四面八方的关注，服务员还特地跑过来问她是不是需要点什么。
“不用，”蓦然含笑地对那位女服务员说，“她只是天气太燥了脾气有点不好，给我们杯冰水吧。”
楼希还是瞪着他。
“stop　stop，我们这样未来的日子要怎么过呀，你不体谅你夫君我，也要体谅一下我会被你的情绪左右啊。”
“……”楼希觉得自己败了。
没错，相对于这个很2很2的城管来说，她的脸皮永远是最薄的。
虽然说印象多少还是有点不太一样的，不过楼希觉得蓦然已经很贴近在网络上给她的感觉了。
感觉不真实啊。
楼希托腮看着眼前的人。
不知道他对她是怎么想的呢？会不会觉得她其实也不过如此？很普通很平凡？
唔，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多愁善感啊。楼希感到挫败。
可是，认识了那么多个月，却觉得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眼前这个人，眼前这个说过喜欢自己，眼前这个自己很喜欢的人……
“蓦然……你会不会觉得不真实啊？”楼希突然小心翼翼地问道。
“什么不真实？”蓦然肯定没有楼希这么小女生的心思，所以有些迷惑地看着她。
“就是……我们之间的事。”
“为什么呢？”
“因为，我们是游戏认识的，现在又来见面，难道你不会觉得奇怪吗？”楼希看着他。
“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呢……例如我到底符不符合你心里面的形象，我会不会长得不够漂亮……”楼希越说越不确定，“感觉会不会很无趣……”
她知道，刚见面不久就说这种话会很扫兴，就算可能真的不合，总得等到大家高高兴兴过了这几天才好聚好散……可是她不想这样，她一开始就不愿意去勉强。
所以，答应见面，其实从一开始，会不会就是个错误的选择？
第四章
蓦然眨巴着眼睛看眼前这位一脸忐忑不安的人。
平心而论，楼希长得并不算漂亮，但是会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个子不高，不胖不瘦，算是中庸的类型。不过蓦然也不是那种会将女朋友的脸蛋看得那么重的人——毕竟喜欢上了也不会计较那么多。
楼希给他的感觉跟网络上有些不同。
在游戏里，虽然她有些迷糊，有些小白，不过话还是能好好说的，大道理小道理说起来的时候也是一通又一通。现在这个感觉实在是内向过头了……蓦然忽然有微小的挫败感。
“怎么会呢。”蓦然不怎么在意，“对自己有点信心，你很可爱啊。”
“呃……”楼希不习惯被调侃，“别逗我了，我说真的。”
“我也是说真的。”蓦然笑得那叫一亮晶晶。
楼希无语。
她真心觉得，无论是网络还是现实，她都斗不过眼前这个人，所谓克星就是这么一回事么？
难道这一次，我真的要栽在他手里了？她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突然认为所谓少女心事就是指的这种感觉吧。拗不过去，任何心动消磨不了，逼得她只能去正视这个问题。
“蓦然……”楼希叹叹气，“你这几天有特别想去哪里玩不？”
之前蓦然就说过了，他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网上的行程也查过不少。这是他每次旅行前的习惯——无论去哪里，多大的城市或者多小的地方，他都会上网将那城市查个透彻。楼希所在的C市，杭州附近的一个小城市，处于江南地带，小桥流水，氛围特别悠闲。所说的去这个城市玩，大多都是玩个气氛。
“重点是只要你陪着我，我哪里都可以去啊。”蓦然笑眯眯地看着她。
“喂，我说你啊……”楼希扼腕，“是不是对每个女孩子都这么……这么那啥啊？”
“啊？我怎么了？”
“就是……这么爱哄啊。”楼希扭头。
“那你平常游戏里看到的我，都是怎么样的？”蓦然噗嗤一声笑出来。
“自大骄傲特别喜欢讨女孩子欢心。”这个楼希倒是毫不犹豫地吐出来。
“误解啊媳妇大人，”蓦然一脸很憋屈的样子，“我只哄过你啊。”
“你看你现在就……”
“我说真的。”
楼希看起来并不太愿意继续这个话题，蓦然也不再纠结这种小细节。后来的话题就转到这几天到底要去哪里happy一下。可是楼希有点典型的乖乖女，很少出门去哪里玩。每天就宅在家里打游戏，偶尔跟蓦然腻歪一下，视个频可以玩一个下午，或者泡在yy不说话玩深沉。
蓦然在此之前已经侵入她的生活太多太多。
所以说，当楼希站在浴室里发愣的时候，很有可能就是这一切促使的。
这是一家蛮精致的小旅馆，开在远离喧嚣的小路上。这一条街全都是些情侣旅馆。霓虹灯五光十色耀得人眼睛有点不适，楼希在想这是不是后遗症，以致于现在她的眼睛一直在掉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哭，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个浴室用普通的褐色大理石铺成，墙壁上的瓷砖横着一排缀着优雅的百合花，清清淡淡。浴缸是圆形的两人按摩浴池，往里头加满水，楼希将手慢慢地伸进去，然后轻轻地在水面上波动。
水不温不热，她像是在专心做着什么细致的活一样，看着水纹，手指慢慢地晃动。在浴缸隔壁发了好一会呆，听着浴室外面电视嘈杂的声音，不停转换着电视台的蓦然可能稍微有点不耐烦了。
她定了定神，把衣服脱了折叠在一旁用洗衣袋装起来，然后先用水泼了泼自己的身体，感到并没有排斥，才慢慢地走进浴缸。
很温暖。
她闭上眼睛这才觉得舒适了一点。而这仅仅是身体上的舒适。泡了好一会她这才起身用沐浴露。慢慢将全身上下仔细地擦洗一遍后，终于出浴了。
她路过洗漱台，看见脸色绯红的自己，还有那带着水气的迷惘的双眼。“没事的。”她对自己说。
“怎么洗那么久？”蓦然一见到她出来就开始调侃，“全身上下都洗干净没呢嗯？”
楼希不说话，直接瞪了他一眼。
他有些坏心眼地凑到她身边：“我还以为你在里面难为情到不敢出来了。”
楼希刚在里面就已经淡定了，现在最多也就是稍微脸红一下——洗完澡出来被蒸汽弄得全身红了，所以其实这个激将法相当于没有效果。
她直接坐在地上，因为穿的是旅馆的浴衣，稍微偏大，却刚好将不该看的都严实裹起来，让蓦然扼腕不已。
“洗你的澡去！”楼希继续瞪他。
“好吧。”蓦然叹气，“媳妇儿，记得等我。”
“等你妹。　＋”
楼希环顾四周。她是第一次跟人在旅馆开房，是第一次跟初次见面的人在旅馆开房，第一次觉得自己原来还敢做出这种逾越雷池的事。
她微微叹了叹气。
站起身慢慢靠后，一沾到床边就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