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亮的十米》第19章


我一直认为,按照个人的节奏去参加活动不会影响训练和比赛,例如索普、菲尔普斯等游泳明星、以及其他国外知名选手都是这么安排自己的训练和生活,并没有因此而降低和影响训练质量。虽然我们所在的国家不同、体制不同、国情不同,但如何合理安排训练、比赛和社会活动的道理却是相通的!练了这么多年,我该怎么练、练到什么火候、成功经验和失利总结,只有我和张练最有发言权。如今的我早就过了苦练的初级阶段,而是升级到了巧练的高级阶段。所以我不再适合全天候、大运动量的训练,只要在教练的安排下,突出训练重点和强度就可以保证状态,并不像大家想像的运动员只有苦练这一条出路。可是,我即使说了,大家并不了解训练和比赛规律,也不见得明白。
27日晚10点,另一个致命打击来了:谭教练的父亲、张练的岳父在自贡因肝癌去世,从发现病情到去世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因为我的事情,张练就已经很难过了,噩耗传来,本来情绪就不高的张练更是如同霜打。张练的父母去世早,他一直把谭教练的父母视为自己的亲人,张练在北京买了房子后也把两位老人接来同住,感情非常好。
谭教练28日一早就回老家了,因为训练,张练还留守西安。但他告诉我,次日一早他也要回去料理老人的后事,这几天的训练要我自己掌握。
我的情绪也特别低落,自己的事情成了这样,我们从小叫外公的人又在这个时候去世了,难道我们师徒就这样同时遭受命运的打击?!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趁周六上午训练结束后,同几个队友一起于下午赶到自贡,为外公送行。我没有和张练说,担心他不同意,也没敢和谭教练电话,她比张练对我们的要求还严,要是直接请示他们,我们就彻底去不成了。不过,后来张练告诉我们,在四川有“下葬不过三天”的说法,我们就算周六下午赶回去,也赶不上外公的葬礼了,他于周六上午火化。
……
突然间,我觉得很没有情绪,面对媒体几乎一样的问题,我的回答也成了套路,不想说话了,说得再多也不如把实际行动给大家看!李局也是这个意思,于是,我不再接受采访,只是埋头训练,记者们来了,也被要求只能看、拍照片,别和我对话。这就样,我保持沉默,一直到了30日。
上海之行引争议 李局投下信任票
“田亮顶风作案 悄然抵沪拍广告”--媒体议论纷纷。
“田亮有情有义,是个讲信誉的人”--李局长
04年10月,我和某企业签约,约定1月底要去上海拍广告。可在我被调整回省队的这个敏感时刻,我还要去履约吗?我很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我向省游泳中心领导
和李局汇报,想放弃行程。不知道他们经过了怎样的讨论,最后李局通知我:“咱们是讲信誉的人,既然已经签约了,那就按原计划去嘛。这几天你练得也不错,挺辛苦,趁着周末去就当是调整休息吧。”
于是,我托队友帮我订去上海的机票,谁知记者很快就获悉了我要出行的消息,可能是问机场或航空公司查询我的姓名,或者有相关的朋友帮忙吧。
那几天,宿舍楼下、食堂门口和跳水馆门前,时刻都有敬业的记者守候,还有他们包的出租车。为了能够顺利出行,而且不引起任何误会,我不得不请队友们帮我做掩护:借穿他们的衣服,不坐常用的张练的“坐驾”而改用其他朋友的车。
1月30日,我于中午前后到了咸阳机场,看到门口也有成群的记者,只好再次改签机票。一时间,媒体就我“顶风做案”上海之行大作文章。面对舆论的压力和大家的误会,我什么都没说,也不想说,我们省体育局领导会为我证明一切的。
果然,李局对媒体表示:“田亮此行是经过省游泳中心和我们省体育局的慎重考虑和研究决定的,获得了批准。虽然目前田亮被调整出国家队,但既然都答应人家、签了约,就不能说话不算数!我们是讲信誉的人,田亮应该兑现对企业的承诺。”
“田亮是个出色的运动员,有情有义。他曾为中国夺得了30多个世界比赛的冠军,参加过3届奥运会。在雅典奥运会后,他本可以‘急流勇退’,但他没有。他希望能够为三秦人民再做贡献,也希望能够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上取得好成绩。我们相信,田亮能够把自己最好的成绩在全运会上表现出来,他有这个实力和能力。他的身体素质、心理素质和技术动作都是一流的,我们对他有百分百的信心!”
不知道年近6旬的女局长要顶住多么大的压力,才能在这个危机时刻为我投下“信任票”。也许有些人会认为她“护犊子”,但在这个时候得到领导的信任和支持,我心里感到暖洋洋、热乎乎的:我只有认真训练、以实际行动来报答领导的信任和期望。
我又开始玩命地训练,并参加了4月的全运会预赛,替受伤的秦凯出征,为队里节约了一个全运会“外卡”。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我爱我师(1)
长久以来,张练把我看做他大儿子,尊称“大少爷”,而他自己的儿子张磊被他们称做小儿子,“小少爷”。他总是开玩笑地说,他的任务就是“伺候”好了我们这两位“少爷”。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将他看做自己的亲身父亲?
国家队除名风波发生后,我的一纸自白书,将教练张挺推向了前台。
“张挺对你影响有多大?”“在你的生命定位中,他究竟占有什么样的位置?”这是我常常被问得最多的一句话!
我不想对教练进行任何的评价,我想说的只是,除了父母,张挺和夫人谭敏是对我影响最深的两个人。他们视我为己出,在我成长的最重要的阶段,他们在各个方面对我进行着影响奇Qisuu。сom书,无论是生活、训练还是做人。
没有他们,就没有我田亮的今天!
一句感谢,不足以表达我对他们的感激和亲情。
这是怎样漫长的14年啊!
第一次见到张练是在1991年,那是我11岁,第一次进入陕西跳水队。在面对这个将对我生命有着重要影响的男人时,我有一种神秘而敬畏的感觉。神秘是因为这位调教出亚洲冠军饶琅等名将的教头,到底是何许人也?他为什么在众多小选手中挑中不太出众的我?我哪点值得肯定?这些都是我无法回答的问题,但我感激他,让我实现了进入专业队的梦想。敬畏是因为他所带领的四川自贡队队员个个水平了得,至少我从来没有赢过他们。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我的生命翻开了新的篇章。
由于陕西队自己没有训练场地,我们初期的训练只能在自贡业余体校进行。第一天上午训练,有这么一位大人物在身边注视着,心中的不自信被放大到了极点。自己哪个动作会没做好,他还会不会练我?罚我?
越是这么想,结果往往事与愿违,。
瑟瑟寒风中,我涨红着脸走到他的面前,眼里含着泪水,以为肯定要挨一顿训斥。但他的一句话让我所有的紧张和自卑烟消云散:“田亮不错嘛,这么小,胸脯够结实!”
在大家的哈哈大笑中,一天的训练结束了。
玩笑归玩笑,由于“先天性不良”,训练中我还是有很多基本的东西需要解决:由于基本动作不规范,自己是典型的“锄头脚”,脚尖绷不直,膝关节老是弯着。这对跳水是最要命的硬伤――意味着压不住水花。为了改掉我的这个毛病,从入队的第一个冬训开始,在张练的严格指导下,我每天除了数百次的动作训练外,还要坚持压关节、压脚背多达2个小时;每天临睡前,还要跪坐着,压脚腕
跳台选手必须要掌握良好的倒立技术,而我那会儿“一穷二白”,根本不会倒立。为此,张练给我下达命令:必须在两个星期内学会倒立,否则不能吃饭。每次早操后,他都会留下我去倒立三秒种,倒立个五组或十组。为了那香甜的饭菜,我一咬牙,居然很快学会了倒立技术。
在我拿回世锦赛、世界杯赛等15个世界级冠军,很多人都认为可以松一口气了,但张练和夫人谭教练却产生了从未有过的紧迫感。他们研究了国际跳水最新动态后认为,根据我的特点,为我编排了6组倒立的创新动作。其中,626B和207B两个高难度动作,把难度系数提高了0.6分,超过了俄罗斯名将萨乌丁。在悉尼奥运会上,正是这个难度系数为3·6的207B,我得到了世界跳水比赛中相当罕见的高分——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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