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雁搏》第20章


夫人们说:“你说到阿骨打是怎么对待女人的?”
“噢,是了。看我都被该死的小胡气糊涂了。”婆卢火说,“阿骨打是把女人看得很重的人,他可不光是让女人干活,生孩子。”
婆卢火见夫人们认真地听着,说的更来劲了:“他让娘子独奴可和婶子蒲察氏,走家串户去说服女人支持男人,拿起刀枪去抗击辽国。蒲察氏深明大义,独奴可面容娇好,能说会道。她们把话都说到女人心里去了。女人们听了她俩的话,都说,我们女真女人,是受契丹人残害最深重的女人。我们不支持男人去抗辽,谁支持男人抗辽!在阿拉楚喀,女人不但不扯男人的后腿,相反,还鼓励男人去和霸道的契丹人拼命。我算服了我这个侄子了!”
膀大腰圆的迪古乃说:“要不我们弟兄怎么能跟他举兵反辽哪,谁不晓得,弄不好,就要满门抄斩的。”
旁听一夫人插嘴道:“听说娘子独奴可长得可俊了,真的吗?婆叔。”
“那是不假!”婆卢火显得神采奕奕。石土门、迪古乃也颇感兴趣地看着婆卢火。
那夫人又说:“那娘子到底怎么个俊法,你给我们描画描画。”
“这……”婆卢火感到有些为难了,他想了半天,比画了半天,道,“仙女,哎,仙女一样。”
“仙女啥样?俺也没见过。”那夫人显然不满足婆卢火的答复,“你能不能说说她多高的个头,脸蛋啥模样。”
“这个头嘛,中等个,和你的身材差不多。”婆卢火指着发问的夫人说,“至于脸蛋,脸蛋嘛……哦,杏核眼,粉桃腮,不擦胭脂自来色!哎哟,你说我这当叔公的那好意思细看侄媳妇长的啥摸样啊!”
众人听了哄堂大笑,一旁的独奴可嗤嗤的,羞臊得忙用双手遮住了颜面。
那夫人听了仍不依不饶:“听说是阿骨打偷的亲,真的嘛?”
婆卢火:“听他们瞎扯,明媒正娶,还是我给牵线搭的桥哪!”
“是嘛。”那夫人说,“听说独奴可的妹妹白散长得更俊,你见过吗?”
“见过,也是一个仙女。”婆卢火有点踟躇,底气不足地喝了口酒,镇静一下。
“在那见的,是在中京吗?”
婆卢火更踟躇了:“哦,他的家好象不在中京。”
独奴可用手暗暗地在他的腰际捅了一下。
婆卢火一怔,并不明白什么意思,反问那夫人:“你问她做什么?”
“不做什么,”那夫人道,“阿骨打来我们这,说大家奴把白散抢了去,给中京的傻儿子做了媳妇。说将来有一天,拿下中京,要把白散许配给我的儿子蝉春做媳妇……”
石土门打断了夫人的话,对婆卢火说:“你看,我们不过闲唠说说,这婆娘倒当真了。”
“咿,阿骨打可不是靠嘴哄人,指山卖磨的人!”婆卢火一听这事,兴奋了,大呼道,“蝉春哪里?叫过来我看看!”
不一会,夫人把个十七、八岁的蝉春拽进屋,小伙子有点腼腆,低着头,红头涨脸地用手指捻动着衣角。
婆卢火说:“不错,挺好个小伙子,从军了没有?”
“从了。”蝉春说。
“从了就好。”婆卢火说,“别人不敢说,大家奴的儿子我可是见过,整日在街头闲逛,鼻涕邋遢,把衣襟淌的锃亮,整日就知对人傻笑。
独奴可一听到妹妹的悲惨遭遇,眼里立刻涌满泪水,她不想再听下去,便悄悄地溜出屋子。
她走到屋檐下,看到婆卢火的臂影,在窗户纸上一上一下,他还在向女人们白话:“蝉春,只要你在战场上,英勇杀敌,待拿下中京,我给你们牵线搭桥!”
‘那可太好了“夫人说,“还不快谢谢你爷!”
“多谢爷爷!”传来蝉春憨厚的声音。
“婆叔,咱把碗里的酒干了吧!”石土门说。
“不忙,听我再给你们说说蒲察氏。”婆卢火说,“前天,阿骨打把宗族的反辽将领,都带到了盈哥家。我还不知道他领他们去盈哥家干什么,我也跟着去了。你们知道,盈哥当节度使的时候,阿骨打这个侄子也就三十多岁,血气方刚,盈哥去世十多年了,婶子蒲察氏孤儿寡母,阿骨打从来都和盈哥在世当节度使时一样待承,可他领着人到盈哥家干什么呢……”
婆卢火停了停,独奴可从窗影上看,他好象撕下一条野鸡腿,拿在手中,啃了一口。
“到底为什么领你们去盈哥家呢?”迪古乃的声音显得急不可耐。
婆卢火:“阿骨打让婶子,高高地坐在搭起的台子上面,让我们一起向她跪拜。阿骨打说,婶子,在长辈人里,你的年纪算最大的,叔叔活着时,身为节度使,你见多识广,深明大义,部族人没有不服婶子的。侄儿虽为女真都勃极烈,辽封我为节度使,可婶子才是真正的女真的都勃极烈。现在我们即将要去反抗辽国了,完成世代想要实现的梦想。我们怀着无比虔诚的心,来听听婶子的指教。”
“真够敬重我们女人的。”夫人们啧啧赞叹道。
婆卢火:“我亲眼看到嫂子蒲察氏泪水断线珠子一样流淌下来。她说,你们是在做先辈想要做而没有做成的事情,反抗契丹人的压迫,立家安邦。你们这样敬重我,让我感动。阿骨打,你认为可行,就放心大胆地领着大伙去干吧。我老了,你不必再顾忌我的意见。可有一条我向大家保证,在我们阿勒楚喀,有哪一个撒娜,敢扯她爱根的后腿,我这个老太太就用手杖敲断她的胳臂。噢!人们一听就欢呼起来。”
“婶子真是深明大义啊!”人们发出一片赞叹声。
婆卢火说的不假,婶子确是这么说的,独奴可继续站在窗外听着。
婆卢火说:“阿骨打听了婶子的话,眼泪也唰地下来了。你们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能不激动吗?盈哥任节度使时,就十分看重他,像现在我们统一用信牌来传达信息,就是盈哥当初采用了阿骨打的建议,结束了各部族自行其事的局面。现在,他这个节度使要我们去向可恶的大辽发起攻击了。听了婶子的这番话,他能不激动吗?谁都明白,我们是把头掖在裤带上,跟阿骨打去干的,万一有个闪失,辽国人会把我们杀个鸡犬不留。如果是这样,我们怎能对得起死去的先人和活着的婶子大娘,妻子儿女们呀,阿骨打肩上的担子重啊!”
婆卢火说:“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阿骨打的苦衷吗?他对我们说的信誓旦旦,一定能战胜辽国。可谁心中没个数呢!所以我跟你们说,”婆卢火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你们也得往坏里想想,不可都去拼杀,万一有个不测,也得往山里或边远的部落逃逃难,总不能让契丹人,把我们斩尽杀绝!这也是阿骨打让我转告你们的。”
石土门说:“我们早做了安排,这次我暂留在家里,带兵由迪古乃去。”
婆卢火的嗓音又高起来:“有安排就好,可话说回来,有了阿骨打,我们就有了主心骨,辽国再强大,也没什么可怕的。
“婆叔,蒲察氏的事说完了么?”夫人们还想听听有关女人的事情。
“哦,没有。”婆炉火说,“再说蒲察氏,我这个老嫂子,高高地坐在搭起的台子上,院里不知何时已经挤满了人。娘子独奴可捧过一杯酒,递与阿骨打,阿骨打双手捧着,敬献给了台上的蒲察氏。阿骨打毕恭毕敬说:衷心的祝婶子寿比南山!
蒲察氏接过酒杯,热泪盈眶,把酒一饮而尽。接着,独奴可又将一杯酒,递给了蒲察氏,蒲察氏把酒泼于地面道,先人有灵,定会助我一臂之力。辽国皇帝不仁,臣子无耻;侵我土地,掠我族人;苛捐杂税,征索无度;奖惩不明,庇护叛人。以邻为敌,无端大兴问罪之师,我女真人被逼无奈,不得不奋起抗争。皇天厚土,多加保佑!祷告完,她让阿骨打正坐,与我们会了酒。阿骨打这才号令各将士,到各部族去征兵。”
独奴可正听着,黑暗中,见有人急匆匆走进屋子,说:“迪古乃,三星已经偏西,再不走,恐怕就不能如期赶到寥晦城了。”
“是吗!”婆卢火这才着了急了,“快快,饭别吃了。小胡,小胡呢?鞋,鞋子呢?”
独奴可忍不住在外面又嗤嗤地笑了。
一会,迪古乃和蝉春走出屋,消失在夜幕中,不多时,当街传来人嚷马嘶,显然,队伍已经集合好了。
独奴可去槽头,将“青鸟”和婆卢火的坐骑一并牵出。这时,婆卢火在石土门和众妇人的簇拥下,里倒外斜地走出来。独奴可立即将马缰递到他的手中。婆卢火一手搭在马背上,粗重的呼吸,喷吐着浓浓的酒气。
独奴可说:“婆叔,你喝成这样,还能走吗?”
“喝成啥样了?”婆卢火拍了拍胸脯子,“再喝这些,你叔照样骑马。小胡,你小子,堂堂男子汉,滴酒不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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