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雁搏》第26章


打,决非狂妄。倘在平时,或射柳玩玩,比比箭法,他一定会坚持将靶子挪到百步开外。然而,这禳射事关重大,它是关系到进一步凝聚士心,鼓舞士气的大事,这距离也是出自他的策划安排。
巫祝祈祷一停,阿骨打把箭搭在弦上,一个侧身,稳稳地拉开弓来,箭羽刚一上线,手指一松,“嗖”的一声,箭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贯穿第一个草靶头。
将士们和百姓发出一片喝彩声。接下来,就让他们更惊愕了。眼睛几乎还没来得及眨一眨,就见阿骨打又是“嗖!嗖!”的两箭,依次洞穿剩余的两个草人头。
“哇,神灵保佑我们了!”人们奔走相告,拍手称快。
然而,这还不是禳射的完结,因为就在人们沉浸在无比喜悦和幸福之中的时候,鬼机灵胡沙保突然喊出一声令人震惊的奇闻:“大家看到了没有,主帅禳射时,每发出一箭,我们的脚下和枪尖都火光一闪,你们看到了吗?”
一下子肃静下来,士兵们似乎都开始回忆了,那时光全神贯注地看禳射了,谁注意脚下和枪矛的尖端呢?也许是精神作用,想着想着,就有士兵打破沉默呼应道:“我也看到了,确是火光一闪的。”又有的说:“像闪电呐,一闪即逝了。”还有的说:“哦,我也见了,当时还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呢!”
想来想去,士兵们大都称看见了这火光。
“这是无比吉祥的征兆啊!”主禳的老兵说,“神鬼真的要帮助我们了!”
但到底真的有没有火光发生?除了胡沙保,就是阿骨打最清楚。因为禳射前,阿骨打曾单独跟胡沙保暗示性地说过,说他在禳射时,一定会有奇异的现象发生。叮嘱他,到时候,看到一定要转告大家。鬼机灵胡沙保是个一点就透的人,心领神会的胡沙保果然使得众人对神灵的庇护更坚信无疑。
接下来,是将士们的禳射,当然也都不错,直把三只草靶,射成了三只刺猬。得到神助的士兵们,行军的脚步格外轻松。为了保存体力,前面的马队总勒着马嚼,压着马步。马匹将枯草踩踏一平,步兵几近走在平路上。
太阳要落山的时候,队伍行进到扎只水下游。即今扶余县境内的夹津沟,队伍便又驻扎了下来。
他们把马在夹津沟里饮了,放牧到草地里,然后,各自拿出随身带的糗粮。所谓糗粮,不过是粟米饭,靠汤水粘结在一起饭团子。十几人,还带有一个三足锅,舀出沟里的水,烧开了,晚饭就已经吃得很满足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将士皆用兵器划拉点干草在身下,合衣而卧。九月的夜晚,露宿在外,已经相当寒冷。可对于这些常年在外狩猎的女真人来说,实在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这是个晴朗而又无比静谧的夜晚,除了岗哨,各个仰卧草地上,数着满天的星斗,伴随着夹津沟淙淙的流水,听着蛐蛐的鸣叫和远处马儿咀嚼枯草的声响,相继进入梦乡。
后半夜,当他们被冻醒的时候,天色微明。将士们又整队出发,向宁江州进军。
宁江州在哪?即今吉林省扶余县距三岔河镇八华里的石头城子西。
那么,为什么要先打宁江州?阿骨打们认为,首仗攻打的城池,把握性一定要大。这里原本都是女真人的土地,而今,契丹人在这里为所欲为,尤其是辽设立边境贸易榷场,宰割女真人,将士们对这里的达官显贵深恶痛绝;二是对这里地形熟,州城不是很大,防御力量薄弱;三是距集合队伍的得胜陀比较近,沿弓背进军,也就一百多里,且队伍易于隐蔽;四是为进一步攻打黄龙府铺平道路。
开始,队伍为了战胜严寒,行军的速度很快,兵士们几乎小跑,才能跟上马队。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兵士们一个个已经汗抹流水。队伍这才慢下来。
傍晌,队伍到达与辽的边境,辽国为防备异族入侵,挖有很深的战壕。阿骨打早派他的大儿子宗干,率伙人先一步将沟壑用枯枝倒木和沙土添平一段'奇·书·网…整。理"提。供',队伍轻而易举通过了战壕。
然而,就在他们刚过战壕,立足未稳的时候。将士们就隐约听到了远处隆隆的鼙鼓声,不多时,又瞧见猎猎的旗帜,卷过丘陵。辽国渤海军喊杀过来了。
阿骨打见了,让全军兵士不要慌张,又令诸将领带领属下士兵,分中军、左军、右军一字排开,握好兵器,等待出击的命令。
辽兵在离女真兵七、八十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马步兵排开。
那辽兵很是神气,各个戎装墨绿,戴着甲胄,中间簇拥着一员战将,头戴紫金盔,身穿降纱衣,腰束银腰带。带子上除了佩刀,还嘀哩嘟噜地挂着几个装饰精美的小口袋,里面装有火石、针筒等武官必备的小玩意。他脚登乌皮靴,跨下骑匹枣红马,手持两条亮闪闪的竹节鞭,威风凛凛。
而女真兵,在辽兵眼里,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一个个穿着兽皮缝制的战袍,少有甲胄,白花花像一群吊孝的队伍。即或腰间扎的女真人称作吐鹘的带子,也是白色的。他们和辽兵的显著区别在于:女真兵是左挂牌,右佩刀。牌是什么牌?不过是标志该兵属于哪一猛安谋克的标记;刀是什么刀?和杀猪刀的样子不相上下也。而手中的长兵器,也是参差不齐,有的甚至赤裸裸地操起棍棒。
衣不像衣,枪不像抢,这样的兵士怎么能打仗?
更可笑的是主帅阿骨打,着装和士兵也没有什么大区别。唯一不同的是手中二、三十斤的虎头柄长剑和腰刀。剑是阿骨打的前辈,早年从榷场买的,由汉人铸造,上面有汉字铭文,到阿骨打手里,已传承五、六代人。腰刀和匕首无二,只是刀把和刀库,阿骨打用的鸡心木是取自白桦的树节处,在酱豆瓣的纹理中,能分辨出明显的鸡爪纹,仅此而已,此外,你再看不出阿骨打和普通士兵的区别。
所以,在辽帅向阿骨打喊话的时候,他其实并不知哪一位是阿骨打。他知道,反正阿骨打在军中,所以,他大着嗓子,极蔑视地喊着:“阿骨打,你身为节度使,辽国待你不薄,因何忘恩负义,反来率兵攻打辽国?若识趣,赶快下马受降,本帅将保全你的身家性命,皇上还可能叫你继续当你的节度使,倘执迷不悟,定杀你个片甲不归,死无葬身之地!”
阿骨打对此不与理睬,他责令阿懑与之周旋,暗中调集军队,又与宗雄小声的如此这般的交代了几句。
待对方主帅骂完,阿懑问道:“你是何人?敢如此口出狂言?”
那主帅道:“本帅耶律谢十是也,想必你就是阿骨打了。”
“是又怎的?”阿懑大着嗓门道。
谢十又开始好言劝降:“阿骨打,想你过去当节度使时,是何等荣耀……”
“你给我把臭嘴闭了。”阿懑道,“我不管你是野驴还是家驴……”
一句噱头,把女真兵逗的“轰”笑起来,阿懑开始数落辽方的罪行。谢十气得立马下令擂鼓进军。
女真兵也操刀举枪迎敌。
阿骨打在征服各部落时,仗没少打,但这么大的阵势,还不曾见过。可他丝毫没有慌乱,他在综观全局,扑捉战机。
阿骨打看到,在辽军旗帜飞扬,擂鼓呐喊的进军声中,女真军的左翼七谋克的军队,开始止步不前,士兵要退缩了。这是非常危险的信号。
倘有一处溃退,整个防线,会如大堤决口,势不可挡。
阿骨打立即派婆卢火前去督战。婆卢火的屁股还没有好,骑马始终歪着屁股,扶于马背。阿骨打让他当督军,他很乐意接受这职务。听说七谋克胆怯,他匹马驰过去,扬了扬手中的八棱锤,喝道:“谁敢后退一步,看我立马锤杀他!”
七谋克的官兵这才稳住了阵脚,继续持戈前行,准备与辽军决一死战。
左翼之所以出现这样的纰漏,与主将斜也,负气好胜有关。他与辅将迪古乃看到谢十嚣张,率部直犯中军。斜也手举长矛,迪古乃使三股叉,竟斜刺里奔中路杀来,士兵犹豫间,就止步不前了。
阿骨打看在眼里,急在心头,急叫过宗干,说:“战场上,没有主帅的命令,不可擅自易军,变更位置。
宗干立刻驰马到斜也和迪古乃前,传达了父亲的指令,斜也和迪古乃这才不情愿地回到了左翼军。
就在这时,两军相距也就四、五十步,女真中军,突然发出一声喊。这声音地动山摇,远远的压过鼙鼓。使辽的中军一怔,恰这时,宗雄对准谢十的马头就是一箭,马一扬头,正好穿在脖颈下,那马猛可里一拜,立马将谢十甩下马来。
谢十拼命拽住缰绳,站起来,还想上马,可哪里能拽得住伤马?正在他死拼活拽着时,阿骨打正引箭在手,就在他“嗖”的一声放出箭簇的时候,恰巧一个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