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雁搏》第27章


谢十拼命拽住缰绳,站起来,还想上马,可哪里能拽得住伤马?正在他死拼活拽着时,阿骨打正引箭在手,就在他“嗖”的一声放出箭簇的时候,恰巧一个辽兵,跑过帮谢十的忙,正好中箭倒地;阿骨打又是一箭,恰好又射中一个来施救的人。这时,谢十松了马缰,他回过头来,想徒步指挥冲杀。阿骨打的第三只箭射来,他猝不及防,箭簇射穿右臂。这时,作为主帅,他不该捂着胳臂回头就跑,这一跑,把个后背整个给了阿骨打。这第四箭,定定的射进了谢十的后心,谢十“噗”的饮羽倒地。阿骨打这箭,几乎继宗雄的箭之后,转瞬间,一气呵成。直到要了主帅的性命,才算出了口气。
这时,阿骨打看到辽军乱了阵脚,他立马挥剑大喊:“杀啊——”
于是,女真的各路兵马,在诸将的率领下,舞刀弄枪,和辽军厮杀到了一处。
阿骨打鹰隼般的睁着圆眼,关注着敌我双方的变化。他在看,辽军哪里最易攻克,自家哪一谋克是最薄弱的环节。这就像玩双陆,他要走好每一枚棋子。
他有时情不自禁地发出几声呐喊:“好样的,杀啊——”
当然,有时敌人冲到眼前,他也要拼力挥剑斩杀几个敌人,但更多的关注整个战场,指挥着战斗。
这不,他看到宗干,带领数骑向辽军的纵深杀将过去。孤军深入,这很危险,于是,他不得不派一队士兵去接应他们。
忽然,阿骨打看到一枚冷箭,与专心拼杀的宗干的额头擦边而过,这让阿骨打惊出一身冷汗。他瞥见从旁放箭的辽兵,那兵正探囊取箭,准备射第二箭。就在他刚拉开弓弦的时候,自己的头颅却先着一箭,倒地身亡。
与此同时,阿骨打听得背后,仓啷啷啷的一声响。阿骨打吃惊地回头一看。娘子独奴可正冲他哂笑,那是她用飞刀将他脑后的冷箭拨离。
她的“青鸟”,紧紧地贴着赭白马,阿骨打感激的望一眼独奴可,独奴可嫣然一笑,露出了可人的小虎牙。
阿骨打四下里寻找着向他放冷箭的辽兵,这时,他看到了兵败如山倒的场景。辽军已溃不成军,纷纷的掉头逃窜。尤其是步兵,人踩马踏,鬼哭狼嚎,相互蹂躏而死的,能占十之七、八。辽兵丢盔解甲,四处奔逃。
阿骨打见大势已定,他和独奴可没有去追杀,而是缓鸾而行。
阿骨打对独奴可说:“你还真有点武功。”
独奴可娇羞地说:“奴婢说过,由于自幼受辽人欺侮,就和父亲学了几招。”
阿骨打说:“以后就不要出来打仗了。”
“不!”独奴可说,“为什么?”
阿骨打:“打仗不是女人干的活。”
独奴可撅嘴道:“只要你在战场,我要一直奉陪到底。你没听杨朴说嘛,人家汉人有位姑娘叫花木兰,就是男扮女妆,替父从军的,我为什么不能行军打仗?”
阿骨打不再说什么,想她也许就是一时的热情而已。
战斗结束,将士们带着俘获,整队来到阿骨打身边。首战告捷,兴奋的心情无以言表。
就在他们与辽兵交手的时候,另一场战斗也在激烈的进行。那就是国相撒改和他的儿子粘罕、希尹率兵截击辽国的增援部队。那是由辽海州刺使高仙寿率领的部队,他们也同样吃了败仗,大败而归。
阿骨打对战事奖罚分明,他把缴获的好马挑出十几匹,派人送到撒改部,作为奖励。老撒改很快派粘罕和希尹两个儿子前来祝贺。并带来老撒改的建议,劝阿骨打立即称帝。
阿骨打听了,摇头笑道:“一战而胜,遂称大号,让人看我阿骨打是何等的浅薄啊!”
阿骨打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而是乘胜前进,接着攻打宁江州。
辽国老臣,东北路统军使萧兀纳,闻得渤海军败,就退守宁江州,高挂免战牌。部署孙子和属将守住州城。于是,自带三百骑,越混同江而西,去搬兵不提。
再说这宁江州,板筑的城墙,高有丈余,建在高出地面有五、六尺的台地上。四周皆有护城河。但是由于守城的兵丁太少,加之边境吃了败仗,萧兀纳乞援,人们却纷纷传言他率部逃脱。使得人心惶惶。于是,竟有人也擅自打开东门,想逃脱出去,不想,被女真人发现,斩杀殆尽。
这样一来,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有死守城池了。
可女真兵势头正旺,少量辽兵哪里抵挡得住。阿骨打率部没怎么费事,就攻破了宁江州。萧兀纳的孙子被杀,防御使大药师奴被活捉。阿骨打没有杀他,而是暗中将其放了,让他回去招降辽人。还有几个被俘的渤海军将领,也一起放回,假说是从宁江州逃出的。目的是让他们回去招降渤海人。阿骨打对释放的将领们说:“你们回去对他们说,女真、渤海本同一家,是耶律氏把女真人的渤海,变成了契丹人的渤海。你们让渤海人放心,我们兴师伐罪,决不乱杀无辜。”
师奴和几个渤海将领领命而去。
于此同时,阿骨打还派女真将领娄室去招谕其他辽籍女真。
阿骨打在争取尽可能多的力量反辽,经过周密的部署安排,才率师返回阿勒楚喀。
阿骨打又率诸将拜见了蒲察氏,并把缴获的大量东西,赠给了宗室,耆老。实里馆人吃里扒外,非但没帮女真人干事,还倒向了辽国。他们要惩罚实里馆人,回来的路上,顺便把他们的财产没收,分给了随征的将士们。
经过这次战斗,阿骨打进一步整顿了队伍,扩大猛安谋克的规模。开始以三百户为一谋克,十谋克为一猛安。
他知道辽国决不会善罢甘休,战争的序幕刚刚拉开,更残酷的拼杀还在后头。
第十章
临危不见亡国兆 依然亲佞远忠良
宁江州失守,主管兵部的枢密使萧奉先,心里不是个滋味。他隐隐的意识到,这再不是可以擅自做主的小事,于是,他苦口婆心地把皇上从碱草沟里劝谏回来。他说,陛下不可总惦心着射鹿,千万要收收心,坐下来,听听北、南大臣的意见。
天祚帝近来十分热衷于射舔碱鹿。野外有些碱草沟,因土里含碱,鹿们隔三差五就要来舔舔。这就相当于给牛啖盐,时间长了,不啖,牛会受不了。鹿对碱也是如此,没有碱,它们的发育会受到影响,因而,舔碱,是鹿的生活习性。舔碱一般都在夜深人静的晚上,这为射舔碱鹿埋伏下机会。射鹿之人,乘夜色,伏于草莽间,鹿来舔碱,不易发现,时常会走得离人很近,猎获易于得手。
天祚帝觉得猎舔碱鹿十分开心。当萧奉先向他通报战事,劝他回来研究对策的时候,他说什么也不想回来。他说,不就是个小小的宁江州吗!你枢密史派兵把它收回来就是,何必要惊动朕?他实在不愿离开碱场,但看萧奉先急切的样子,又不得不恋恋不舍地把兵丁一起从猎场上撤回来。不过,他还不想正儿八经的召见北、南大臣,他觉得,那样太呆板,太累。他只想让大臣们聚坐在一起,随便的议一议。会议交由萧奉先主持,他只想听听。
会议在庆州的一个便殿里举行。
天祚帝坐于正位,两边是北、南大臣。
这些北、南大臣,多时不曾集聚在一起,按理,有了这机会,该彼此亲热才是。可实际上,一个个像乌眼鸡似的,很有点剑拔弩张的味道。
萧奉先执意让天祚帝先明示一下,来个开场白。天祚帝一味地摆手,表示没什么可讲。
面容清瘦的萧奉先,清了清喉咙,打着官腔说:“众所周知,我国的畜牧业和粮食增长很快,百姓安居乐业,国家太平日久。”
萧奉先说到这里,看一下众臣的反映。这是他在隆重场合必讲的一面,如果不强调强调,岂不是否定了皇上和他们这些实权派的业绩。接下来,他的话题一转,才轻描淡写地提及问题。
萧奉先说:“但个别地方,出现点乱子,实属正常。像近来女直攻陷了宁江州,某些人,便觉得天塌了下来,议论纷纷,弄得人心惶惶。我们这么大的国家,出点乱子,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说穿了,是某些人惟恐天下不乱。今天,把诸位找来,一是对宁江州之事,统一一下看法;二是征求一下,下一步,我们该如何行动?采取哪些对策为妙?诸位,可要畅所欲言,出谋献策,谁也别当事后诸葛亮。皇上日理万机,今天能抽空来听我们的会议,实在难得。时间如白驹过隙,大家可要珍惜。好了,下面,谁想好了,就说说吧。”
没人发言,冷场。气氛相当沉闷。
天祚帝打了个哈欠,他还在想,和殿前都检点萧胡笃,领伙御帐亲军,在草塘沟蹲舔碱鹿,忍受着蚊虫的叮咬。不知是弄出了响动,还是鹿们在下风头,嗅到了人的味道。直等到二半夜,鹿并未出现。要不是萧奉先决意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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