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雁搏》第46章


金军攻城不懈,一阵下来,一阵又冲上去。城外,金军的尸体已经横躺竖卧,但他们攻城的气势反倒越来越勇。
金兵的攻城器械,大多因地取材,高高的云梯,都是用新砍伐的松木和杨桦木杆做的。还有一种攻城的工具,金人称为“洞子”,就是用粗木头造的长方木棚子,一帮人将其抬到城下,又不紧挨城墙,重器又砸不到它。士兵可以躲在里面,暂避箭簇。还可以伺机挖地洞子。现在,喊杀声更加激烈。
赵良嗣和王环看到,金兵不时有人登云梯,攀绳索,在往城墙上攻。城墙上辽人除了放箭,还不时有滚木雷石投掷下来,被击中者,无不脑浆迸裂,顷刻毙命。城墙上,辽人紧张而忙碌,也不时有人中箭从墙上跌落下来,可他们还是把一架架云梯捅翻,金兵嚎叫着从半空里仰跌下来。用钩子搭上城墙的绳索,也相继被砍断,金人纷纷跌落,被随之投下的滚木雷石砸死。金兵的攻势稍缓,但随之又一阵骚动呐喊,又一金兵将领,领着一队金兵冲了上来。两面城墙,每一段,都有金兵在做着攀墙的尝试,但都没有轻易得手。有时,为减少伤亡,又不得不退下来。就这样,从清晨,直攻到中午,攻城还没有大的进展。
赵良嗣看习泥烈不无得意,而阿骨打仍然神情自若。
就在这时,赵良嗣看到阿骨打又一次抽出宝剑,将其高高地举在空中。举了一会,便又将其插入箭鞘。赵良嗣不知何意。
赵良嗣又把注意力集中到攻城上。
又经过一个时辰,城东和城南方向忽然传来更加雄壮的喊杀声。
原来,这里供观赏攻城的地段,只是金人大张其势,把城里辽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皇城这边,这时,藏于东北面杨柳树丛中由闍母率领的主力军,得到阿骨打的指令,才蜂拥而出。他们架起云梯,很快从东、南两个方向攻进了外城。
城上辽兵开始慌乱,出现了顾此失彼的情况。西北城墙上的辽兵明显的减少了,攻城金兵却亢奋起来,纷纷攻上墙头,开始短兵相接,叮叮当当的武器撞击声,此起彼伏。不一会,城门被打开了,金兵潮水般一拥而入。城墙上其他防段,再也无心恋战,哭爹喊娘,开始逃窜。城门相继被打开,金兵呐喊着,挥舞着刀枪,冲了进去。
辽人腿快的纷纷逃进内城。
内城留守见状,知道城不能保,乃负罪投降。
金兵在占领的城墙上,挥舞着金国的旗帜、刀枪,发出阵阵欢呼、呐喊。
赵良嗣、王环等为阿骨打的指挥所折服,侍者递上早已准备好的酒盏,赵良嗣和王环接过,在马上为阿骨打举觞祝寿,皆呼万岁,将酒一饮而尽。
赵良嗣见习泥烈没有喝酒,而是将酒泼到地上,然后将脸扭到一边,用衣袖在偷偷的拭泪。
第十八章
姐妹赤诚天可鉴 绝情昏君哪呼冤
都是因为男人,才把三个女人的命运和辽国的兴亡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文妃瑟瑟,自不必说;她的大姐嫁给了搭葛里,搭葛里大小也算个军界的头头;文妃的小妹,嫁给南军都统耶律余覩,他可是握有一定兵权的人。
在辽军节节败退的时候,人们不禁议论纷纷,谣言四起。男人们整日忙于在外面打仗,失败的消息却不断传来。人们不禁要问:辽军究竟是怎么了?一触即溃,东京失守,上京失守,中京还能不能保?
姐妹们关注着战事,想得到点确切的消息,七月的一天,姐和妹相约,来到中京都统司,想问个明白。
都统们见了她们,只是虚与应酬了一下,便各自忙着去了。哪个都不想与她们深谈,且对于战事,上面一再让封锁真实消息。他们怕女人婆婆妈妈的,言多有失;再则,有皇妃在,那可是通天的,更怕哪句话说错,怪罪下来,就更担待不起。
对于这几个女人,战争的实际情况到底怎样?她们还没有一般百姓了解的多。
姐妹们没讨到实底,有点不甘心,就到外面的军队前,去看他们操练。
烈日下,新征来的兵,正在听着头头的训话。这些兵,老的老,小的小,歪瓜劣枣,个头参差不齐。征兵越来越困难,素质越来越差。这样的兵,简单的训练一下,就要开赴战场,怎么能够打胜仗?
三个女人无比忧虑的在那伫足观看着。见那个头头训话也是有气无力,她们恨不能亲自替那位头头去讲一讲,鼓动起士兵们为国捐躯的热忱。
许是都统看出了她们的心思,这时,有人来把她们引领到旁边的亭子间,为她们沏了茶水。
闻到浓郁的茶香,享受着夏日的凉爽。姐妹们凑到一起不容易,有些掏心窝子的话,难免要说一说。
小妹的一张嘴,总是不饶人,她说:“你说这个萧奉先,女直要打宁江州,老臣们都说要多发兵,可他说,没事,车辙里的泥鳅,翻不了大浪;丢了宁江州,他又说,没事,女直再往南就不会有大作为。结果,女直又南下拿下黄龙府,既而又攻占了东京、上京。他还说,没事,收复失地指日可待。你们听听,他的话还可信吗?”
大姐说:“哎,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女人家懂什么,不要妄加评论嘛。”
小妹不服地撅嘴道:“哼,人家都骑咱的脖梗屙屎了,大姐还息事宁人呐!”
瑟瑟说:“小妹,大姐说的对。也不能全怪人家,咱们家不还是有个皇上吗?”
小妹一听皇上,气就更不打一处来,她呷了一口茶,太烫,急将茶水吐到地上,眼里挂着泪花,道:“皇上?二姐,你就不觉得活的窝囊,我的外甥敖卢斡是多么好的后生,品德修养,为人处世,长相人品,哪样不好?朝廷内外,多么有威望啊!又是长子,他皇上凭什么不立为太子!再看耶律定那德行,纯粹委琐小人。他那里是太子的料啊,因为是萧奉先的外甥,就极力想立为太子。别人看不明白,难道你皇帝的眼睛也……”
“祖奶奶!”大姐急忙把小妹的嘴给捂上了,“小点声好不好,人来人往的,被别人听到,可不是好的。”
小妹说:“少见多怪,朝廷上下,谁不这样讲。”
瑟瑟听了,长叹一声道:“我呀,这辈子犯两个错。一是不该嫁给皇上,可他看上你了,也是身不由己,别无选择。开始,也还恩爱过两年,可随着青春不再,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不好过,这我也可以心安理得,自古皇妃终生得宠又有几人!二是嫁与皇帝倒也罢了,只是不该生皇子敖卢斡。倘生个公主,我该少多少烦心事啊!”
大姐说:“也不能那么说,真有一天,外甥当了太子,将来登基,你不就是太后了。我们也都跟着荣耀沾光。”
瑟瑟摇了摇头,道:“你以为封了太子,将来就能当皇上?敖卢斡的爷爷,你们忘了不成?不也封了太子吗。可结果,还是被乙辛党给害死了。这才多少年的事,前车之鉴啊!况且国家又残破成这般模样,当太子不好办,不当太子,也免不了人家算计,叫人左右为难。倘生个公主,大了,找个驸马嫁人了事。我呢,将来也有个依靠,不会卷入尔虞我诈之中,过点太平日子。可现在,沾光?人有旦夕祸福啊!”
大姐道:“说归说呀,其实,我们也整日为你们娘俩操心。我也想过,立了太子荣光,一旦要是废了,可就不是个事了,我们都要受到株连。可话说回来,倘耶律定立为太子,我们同样不会有好日子过。”
小妹插嘴道:“好日子?敖卢斡会成为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掉而后快。”
瑟瑟又长叹一声:“所以说,生敖卢斡是个错误。”
“敖卢斡堪为太子,怎能说是个错误?”一个男人插话道。
三人一惊,回头瞧见驸马萧昱站在背后。便笑着也让他到桌前坐了,大姐将没喝的茶盏推给了萧昱,萧昱倒也不外,拿起茶就呷了一大口。
此时,场地里的士兵,已经散开,三三两两的在比划着格斗拼杀。
萧昱品了品茶,将杯盏往桌上一顿,茶水溅了出来,他仗义执言道:“真的,说心里话,我看敖卢斡立为太子,当之无愧!”
瑟瑟严肃地说:“萧昱,你可不许乱说啊!”
“怎么是乱说?”萧昱拍拍胸脯,益发提高了声调,“光明正大的事,我怕什么呀,不瞒你们说,这事,我都亲自当皇上说过好几回了。”
这时,有人从亭子旁三三两两地走过。
大姐说:“你不怕,我们可怕。万一有人说你同我们姐妹谋立太子,这罪过我们可是担待不起。”
萧昱道:“大妹子,你只管放心。我说立敖卢斡为太子怎么了?谁敢把我驸马爷怎么着,不是吹,我执意要办的事,皇上也得让三分的。”
瑟瑟见状,怕他把话说得益发没了遮拦,忙把话题转移到要打听的事情上,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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