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花凋落》第59章


为好!”
马午生声调低了八度,但犹是不肯承认:“我有什么问题啦?
我有什么事儿啦?”
“你先说说你跟朱远芳的关系。”
“她是我一个老战友的女儿,原本是去甘肃虱…”“停!”刘斯勋喝住他,“这个,我们已经调查过了,全是假的!”
马午生一愣,张口结舌:“这……这个……那么……”他突然咬住了舌头,不无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盯着审讯桌旁边的一张稍矮的桌子。那上面,原先盖着一块白布,现在突然被揭去了,露出了下面那些从钟秀翔住处搜出来的特务活动罪证。
刘斯勋笑道:“怎么,没想到吧?现在,我想你可以开始交代了,不然,对于你来说,可能太晚了。”
马午生沉思良久,终于哭丧着脸作了以下交代——原来,马午生在塔城“苏联侨民协会”当杂役时,其经历和多年生活养成的狡猾引起了披着“苏联侨民”外衣的克格勃特工的兴趣,决定发展他为特工。1959年秋,克格勃派了一名也是“苏联侨民”的女特工以色相轻而易举地把马午生引上了钩,然后便捧出了底牌:要么听他们的指挥,叫干什么就干什么;要么被指控为“强奸罪”送到塔城公安局去。马午生吓坏了,几乎不假思索就答应参加克格勃。从此,他开始秘密替克格勃搜集边境地区的军事、政治情报,从克格勃那里领取了不少奖金。1962年初,克格勃根据赫鲁晓夫的旨意,开始策划“伊塔事件”。具体主持这项阴谋的克格勃对外谍报局第六部考虑到事件发生后,原先在伊犁、塔城等地区活动的披着“苏联侨民”外衣的特工都将暴露而被迫撤回苏联,克格勃在上述地区的谍报工作所选中的人员中,有一个便是马午生。
为了使马午生取得中国方面的信任,便于今后活动,克格勃故意指使马午生在“伊塔事件”发生前便去向中国有关部门报告蛛丝马迹:事件发生时,又让他指使家属逃苏,而自己却留下来阻止边民外逃,从而把他塑出了一副“反修英雄”的形象。
“伊塔事件”后,马午生继续接受克格勃的指令,为克格勃收集情报,直到1966年夏天才停止。之后三年多时间,克格勃没有跟他联系。直到1970年8月中旬的一天,马午生去吉也克镇赶集时,忽然有一个哈萨克牧民打扮的汉子和他打招呼,邀请他去一家小酒店喝酒。马午生马上想到这可能是克格勃派来的联络特工,尽管心里颇有些惶惶,但还是只得去了。果然,酒刚斟上,对方就说出了接头暗语。马午生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只得老老实实听对方传达了克格勃的指令:克格勃将安排一名女特工来塔城城区开展活动,马午生须妥善安排其在当地农村“插队落户”,然后积极协助其进行活动。
那个“牧民”传达指令后,让马午生当场拿出有关方案来。马午生寻思那主儿大概活动过就要走的,即使不暴露,也会给他留下一个话柄,引起人们的议论,日后会与他不利,所以,不能把她安插在自己村里,得弄到外村去,这样,他头脑里便冒出了“红花峪”。
至于名义,这倒难不倒马午生,他想起自己有个姓朱的战友在甘肃,可以让女特工顶其女儿的名义,“转队”来新疆落户。他把设想对“牧民”一说,对方未置可否,让他过几天听消息。
五天后,马午生又去赶集时,径直来到那家小酒店,那个“牧民”已经坐在里面等着他了。这一次,两人谈话时间不长,“牧民”向马午生交代:决定照他提出的方案实施,考虑到这里是边境地区,为避免麻烦,决定把女“知青”朱远芳的原籍定在甘肃边境地区的伊哈托黑,从边境到边境,相对说来不易引起怀疑。“牧民”让马午生这几天不要外出,注意接收从甘肃方面“老战友”寄来的挂号信。收到信后,立刻着手办理此事。红花峪方面答应后,可在巴拉坎大队二小队村口的电线杆一米高处用刀子刻一个“△”符号,朱远芳会携带有关“转队”材料来找他的。
马午生照此办理,去红花峪一说,那边一口答应,说安排一个知青没问题。他便发出了联络暗号。十来天后,朱远芳果然悄悄来找马午生了,随身带来了甘肃方面同意她“转队”至新疆的全套材料。红花峪大队先把朱远芳安置下来,然后去办了有关手续,使她成了一名合法的“插队知青”。
朱远芳潜伏下来后,立刻着手开始活动。她找到马午生,说需要三至四公斤百分之一百浓度的盐酸。说来也好笑,马午生虽然是克格勃特工,但他没受过一天训练,又没上过学,所以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盐酸。朱远芳给他解释了好一会,才知道那是一种化学药水,具有腐蚀性,但他不知道应当往什么地方去搞。朱远芳说在化工原料商店或者生产资料商店可以买到,让马午生去购买,并交给他一千元钱。马午生一打听,塔城及附近地区并没有什么化工原料商店,生产资料商店倒是有的,但在塔城市里。10月1日,马午生乘生产队放假的机会去了趟塔城,生产资料商店倒是有盐酸卖的,但是必须出具经公安局盖章核准的单位证明。马午生空手返回,赶到红花峪对朱远芳一说,朱远芳皱眉不语,沉思良久方才开口,让马午生回去,说由她想办法解决。
马午生回队后的第三天晚上,朱远芳突然来了,说她已经侦察清楚,吉也克镇外的解放军7801医院药品仓库里有盐酸,她决定去盗一些来。今晚就去,让马午生给她望风接应。马午生自无二话,当即和朱远芳出发。两人赶到7801医院外面,朱远芳攀墙而人,潜入药品仓库,不一会就盗了两瓶盐酸,从墙头上递给马午生。
两人拿着盐酸回到马午生家,已是拂晓时分;朱远芳便在马午生那里住了下来。
次日,朱远芳一查验,发现所窃的并不是盐酸,而是一种有着浓烈挥发气味的药液,不禁大为沮丧,寻思只得再去医院辛苦一趟了。她考虑到医院方面会“贼出关门”作一些防范,便决定稍停几天再去光顾。这样,她就在马午生家待了下来,出于谨慎,她从不出门,终日缩在马午生卧室里。这样难免寂寞,便让马午生去同村社员处借了本小说来消遣,却不料因此留下了蛛丝马迹。
这时,7801医院失窃了铁克里老汉所献药水的消息不胫而走,终于传到了村里,马午生把传闻告诉了朱远芳。朱远芳闻之颇为吃惊,担心公安局抓住此案不放,一查到底,查到马午生这里来,于是决定把赃物送还7801医院,以让公安局偃旗息鼓。她让马午生去办了这件事。次日,朱远芳派马午生去7801医院探看,得知刑警已经撤走,不禁大喜,说:“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今晚二上医院,把盐酸盗来!”
当晚,朱远芳、马午生二上78O1医院,不料朱远芳在窥探动静时正巧被值勤护士发现,结果差点当场被生擒活捉。两人胆战心惊地逃回巴拉坎二队,一头缩进屋里,再也不敢动7801医院的脑筋。
马午生原以为此事就这样罢休了,哪知几天后朱远芳忽然下达指令,命马午生去塔城生产资料商店盗盐酸。马午生不敢违驳,只得答应,便去向生产队长讨了买桐油的差使。朱远芳向他作了交代,告诉他万一失风被捕,可如何推脱,并让他如何应付警方的讯问。朱远芳和他约定:如果到次日下午2点钟还不回来,她就离开巴拉坎二队回红花峪了。如他很快就获释,则速去红花峪找朱远芳。
马午生在塔城行窃失利后,从派出所放出来回到巴拉坎二队,因已过了约定时间,朱远芳早去了红花峪,他便往红花峪去向朱汇报了失利经过。朱远芳没有责怪他,说另外再想办法搞盐酸。总之,盐酸是必须搞到的。
马午生一口气交代到这里,摊开双手道:“我所干的就是这些,都交代了,请公安同志明鉴。”
是“公安”而不是“同志”的刘斯勋一边在听马午生交代,一边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朱远芳这么急切地想得到盐酸,这是为了什么?她要用盐酸来干什么?当下,他便发问:“朱远芳要盐酸想干什么用?”
马午生连连摇头:“这个,我可不知道,她没说,我也没敢问。”
“她什么都没说吗?比如露一点口风之类的?”
“没有,一点口风也没漏,只说要三至四公斤浓度为百分之一百的盐酸。”
对马午生的审讯就进行到这里,刘斯勋一班人此刻已经两天一夜没合眼了,决定休息几个小时后重新审问朱远芳。
马午生、朱远芳反革命间谍案在破获伊始,布拉哈拉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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