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花凋落》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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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出血热”病毒在实验室内的生存时间为二十七天,克格勃专家考虑到特工人员潜往新疆后的活动条件有限,可能在二十七天里无法散播,这样便会造成“师出无功”,所以他们动了脑筋,以药物使病毒处于休眠状态,到使用前将其激活。用于激活的化学物质便是盐酸。克格勃专家在这方面犯了一个错误,他们想当然地认为盐酸在中国和苏联一样,轻而易举就能从商店买到的,所以既没让钟秀翔携带,也没为她准备一纸购买盐酸的假证明。这样,钟秀翔跳伞潜入新疆后,就不得不以盗窃方式获得盐酸,从而终于暴露了身份而被捕。
克格勃给钟秀翔配备了电台,让她完成任务后返回前与苏联境内联系,克格勃将在边境线予以接应。克格勃给钟秀翔规定的最后回返时间是1971年2月1日午夜。
钟秀翔一口气交代到这里,要了一杯水喝,然后说:“现在你们觉得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讯问,我一定老老实实告诉你们。”
于是,预审员提出了一个问题:那包“新疆出血热”病毒到哪里去了?
钟秀翔说:“哦,我忘了说,我一到巴拉坎二队村外,就把它埋起来了。”
“埋在哪里?”
“村外那口破庙后面。给我纸笔,我画一张坐标图给你们。”
审讯结束后,杜培生向公安厅领导汇报了情况,然后立刻率领四名警察驱车直赴吉也克镇。十四小时后,杜培生一行抵达吉也克镇,在派出所配合下,即往巴拉坎二队村外,按照坐标图,果然挖出了那包病毒疫苗。至此,这起案件的侦查工作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钟秀翔其人,不久在看守所突然患病,仍是高烧不退,只是无感冒症状。所方即送医院,但医生动用了最好的进口药物也未能使高烧退去,二十四小时后她终于不治而亡。这天,是1971年2月2日,距克格勃规定的返回期限超过一天。而发病入院那天,正是2月1日,因此,有关承办人员曾怀疑钟秀翔在奉命派遣入境前,已被克格勃以不易察知的方式输入了定时发作的毒药,如按时返回,则有解药可救,否则一命呜呼。当然,这不过是一种猜测。
第十章 辨认林彪尸体
26
安德烈大校对傅索安说:“给你安
排一个新的岗位——去谍报学校当教
官。”
钟秀翔这样的特工在克格勃属于车载船装的小角色,克格勃并未为她的落网而安排力量去探查下文,也就是不管她的生死了。
因此,对于傅索安来说,钟秀翔的生死一直是个谜。也许钟秀翔是傅索安叛逃苏联以来所碰到的第一个中国女性,且又是特维尔谍报学校同学的缘故,傅索安自得知钟秀翔出事的消息后,一直心神不宁,关心着钟秀翔的消息。她多次去找玛莎,并通过玛莎和特维尔谍报学校的几位分配在对外谍报局的苏联男女同学取得联系,央托他们找听钟秀翔的消息,均未遂愿。
傅索安通过一个谍报学校毕业后分配在克格勃技术管理局担任内勤的苏联同学,请无线电通讯专家特装了一个肥皂盒大小的半导体收音机。这个收音机具有特强的灵敏度,并且能自动排除干扰杂音,还有增音装置,在莫斯科能收听到东京、北京、香港、曼谷等地的广播电台播出的节目。傅索安用这个收音机每天数次收听北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节目,想得到钟秀翔的消息,但该台始终没有播出。
克格勃对其内部人员也有一套监视措施,傅索安的行为当然逃不过他们的耳目。对外谍报局的头头起初对博索安的举动抱容忍态度,因为第一这并未违反颁布的内部纪律。第二傅索安是经勃列日涅夫和安德罗波夫特批而进入克格勃的角色。第三她在从谍报学校毕业后所从事的活动中表现比较出色。但是,后来见傅索安似乎有不肯停下来的意思,这就引起了头头的重视。1971年3月下旬的一个上午,对外谍报局特别监察处把傅索安召去,由一名中校军官跟她作了一次谈话。对方告诉傅索安,她在莫斯科所有的活动都始终处于监视之下,这不是单单针对她的,而是每一个从国外活动后返回的特工在一段时间内都会受到秘密监视,即使是将军也不例外。
傅索安此时已经今非昔比,她已经站稳了脚跟,不怕苏联人把她怎样怎样,这样,深埋在她身上的桀骛不驯的本性便略有显露她虽然没开口,但从眼睛里透出的神色却是表露出不以为然的意思。中校看在眼里,也不吭声,从桌上的一个活页里拿出一张纸,微笑着递给傅索安。傅索安接过来一看,惊奇得像是亲眼见到电视屏幕上的人物蹦出来在她的面前:纸上打印着她从台湾返回莫斯科后的每次外出,和每个人接触的时间、地点,对方的姓名、身份!
中校笑吟吟地加以说明:“这些材料都是输入了计算机的,将被永久保存。”
傅索安这下子真正领教克格勃的厉害了,她不敢再生抵触之心,老老实实坐在那里,显出一副俯首听令的样子。中校和她谈了许多“马列主义”、“苏维埃革命”、“热爱苏联”之类的大道理,最后说:“我们认为,在最近几年克格勃招募的外国特工中,你是一个优秀分子,你身上具有着一个优秀特工人员的天赋,因此,我们很想把你培养成一个特工专家。我代表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向你提出殷切希望,愿你时时处处以特工事业为重,以保卫苏联的国家安全为己任,摒弃那些不必要的杂念。傅,你能做到吗?”
傅索安点头:“是的,我应当做到!”
中校站起来跟她握手:“我们期待着你更多的实际行动。”
这次谈话后的第二天,傅索安感冒了。她没当回事,仍旧独自外出去附近公园散步,中午还在公园的餐厅里喝了不少酒。但是,可能是受了寒气的原因,当天晚上她就咳嗽了,次日吃了药,仍不见效,并且开始发烧。她下榻的是克格勃对外谍报局的内部招待所,只有克格勃成员才能入祝眼务员显然不清楚她具体是什么角色,但是“自己人”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发现她生病后立刻向所长报告了。招待所所长是个体重百余公斤的胖女人,难为她还穿着一套克格勃的校官服,佩着少校衔章,闻报后像头大笨熊似地走进了傅索安的房间,问长问短一番后,让服务员给傅索安量了体温,然后说:“你必须去医院!”
招待所长给不知什么地方打了个电话,只隔得十余分钟,一辆救护车就已经呼啸而来,停在楼下。傅索安被送住位于马特洛索夫大街的克格勃医院,经诊断是患了大叶性肺炎,立刻住院治疗。
傅索安在医院里住了两个星期,疾病倒没给她带来多大痛苦,难熬的是寂寞和空虚。她原以为玛莎以及在莫斯科的那几位苏联同学获悉她患病住院后(上救护车时她关照招待所长给他们打电话的),会来医院看望她并且陪她聊天的,她一直等到出院也没见这些人的影子。后来知道,那些和傅索安接触的同学都被克格勃有关部门找去谈过话,警告他们不准搞小集团,所以这些人吓得一个也不敢来医院看望傅索安。
傅索安独自躺在病榻上,医院规定不能阅读书报,也不能看电视听广播,当然更不能喝酒,这样,她只有静思默想。好几次,傅索安想到父母、弟妹,想到了家乡,寻思今生再也难以见到,不由得一次次潸然泪下,抽泣不已。
傅索安人院后的第十五天,招待所派来两名服务员,驾着一辆轿车来接她出院。胖胖的招待所长在招待所门口迎接傅索安,见她下车,迎上来和她握手,并送上一束鲜花:“亲爱的傅,祝贺你这么快就恢复了健康!”
傅索安还是住原先的那个房间,她进去后不无惊奇地发现里面多了个金属书架,上面放满了俄文版、英文版以及台湾印的中文版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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