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花凋落》第70章


年,不是形同乞丐的角色,也不会是穿着阔绰、惹人注目的角色。
因为据曹秋林回忆,他在抵达汽车站后曾检查过,密件还在;十来分钟后,当他检票进站时才发现遭窃。在这段时间里,没有老头、少年、乞丐、阔佬之类的人在他身边转悠过,否则,他定会留下深刻印象的。
二、从作案手法看,既然能扒窃内插袋里的东西,那肯定是一个有着丰富临场实践经验的老手,可能曾落入过法网。
三、将军坟地处深山,并非交通要道,与外界基本处于隔绝状态,就“江湖黑道”而言,绝大部分人是不知道这个地方的。而案犯是个扒窃老手,很难想象他会放弃在其他交通便利、易于逃逸且油水又足的作案地而来将军坟这种地方一试身手。因此,案犯应当是一个熟悉将军坟地区而又不大习惯在较远地方作案的人,他多半就在将军坟地区亦即前述三镇范围内。
案情分析会据此决定:就在楠角镇、芙蓉镇、泥坪冈三镇也就是将军坟地区进行严密调查,凡是有过偷窃行为的人,不管是否处理过,都须查明在案发时间内的去向。对上述人员中有过扒窃前科的角色,则须予以重点调查。另外,鉴于将军坟地区有从上海、北京、重庆、贵阳、长沙等地来插队落户的知识青年大约八百余名,这些人中有少数是有过偷窃行为的,自然也在调查范围内,考虑到知青自由散慢,说走就走,来去无踪,从而会给侦查带来困难,所以从即日起由所在公社的革委会下令暂时停止外出,一律留在各自听在的生产队。
接着进行人员分工:“先锋厂”公安处长吴荣德坐镇侦查指挥部抓总,指挥并协调侦查工作。副处长刘城率四名侦察员去楠角镇;另一副处长周晓良率四名侦察员去芙蓉溪。公安处刑侦科长马有福率四名侦察员去泥坪冈。公安处刑侦科李平副科长率两名侦察员去将军坟侦查。上述四地的派出所和公安特派员积极协助专案组开展侦查工作。
吴荣德宣布完毕,目光闪闪扫视众人:“还有什么问题吗?……好!事不宜迟,立即开始行动。各个组每隔四小时,不管是否查到线索,都必须和指挥部通一次电话,报告工作情况。从今天晚上开始,每天午夜12点钟,指挥部都会把全局侦查工作简况向各组通报。散会!”
围绕将军坟分布的三个镇中,芙蓉溪距将军坟最近,大约有十八公里。所以周晓良小组最先开始工作。芙蓉溪派出所庄所长性格内向,惯于腹中琢磨,记性极好,他一回到派出所,请周晓良等人落座后,马上吩咐内勤:“把这几年里凡因盗窃而抓进来过的那些家伙的材料都拿过来。”
材料取来了,牛皮纸袋叠起来有近一米高。庄所长边用一块干抹布拭着上面的灰尘,边把几个卷宗袋扔在一边:“路上我已经琢磨过了,芙蓉溪符合会上列出特征的角色就这五个。其他这些,都是掘壁洞撬门的主儿,又是乡下人,手指粗得像擀面杖,专门给他们办个培训班只怕也学不会扒窃手艺。”
侦察员查阅这五份卷宗,这五人全是芙蓉溪户籍,都会扒窃且被拿下过,其中三人因屡教不改已被判刑,押解外地服刑。一人在去年又一次扒窃被抓后被戴上了坏分子帽子,在镇清洁站监督劳动。另一人是北京知青,下乡三年来先后在芙蓉溪、将军坟、楠角镇等地扒窃作案数次,被所在大队及芙蓉溪开会批斗过,今年以来未发现作案迹象。
周晓良说:“这五个,都要查一查。”
庄所长说:“那三个劳改的估计不会出问题,因为若是他们越狱脱逃,劳改队肯定会立即火急来电要求我们协查的。现在并没有电报,说明他们都在那里好好待着,没有作案时间。要查的,是何十四和陆文龙。”
周晓良等人深以为然,于是马上着手调查。先是外围密查,两小时后得知如下情况:清洁站那个被监督劳动的坏分子何十四,昨天晚上向单位请假,说今天去镇郊三里坪大队探望患病的亲戚,今晨一早就离家了,现在还没回来。知识青年陆文龙,阴历年前去北京探亲,至今未返队,假期已满,也未来信续假。
周晓良和庄所长商量后,决定双管齐下:立即发加急电报去北京市公安局,请求协查陆文龙的行踪去向。派员即往三里坪大队,传讯何十四。
这时已是薄暮初上,从芙蓉溪到三里坪都是山间小道。派出所民警和清洁站副站长共三人匆匆而去,行至镇外大石桥,只见一个黑影迎面而来。副站长待对方走近,定睛一看,正是何十四,当下拦个正着:“何十四,来得正好,派出所去一趟!”
何十四的身躯受惊似地动了一动,双目不敢正视三人,讷讷道:“我……我没做什么坏事啊,怎么又要上派出所了?”
“废话少说!叫你去就得去!”
当下,一个民警带何十四去派出所,另一民警和副站长仍去三里坪,向何十四那个亲戚调查何当天的活动情况。派出所里,庄所长、周晓良等人正在吃着简单的晚餐,见何十四带到,马上三口两日执下饭菜,扔下饭碗就开始讯问。侦察员问姓名等开场语时,庄听长打开了何十四带着的那个挎包,里面是一双新布鞋、一个干荷叶包。打开荷叶包,见是斤余左右的腊猪耳,庄所长凑近闻了闻若有所思地眨着眼睛。
这时,侦察员问起了何十四当天的活动情况。何十四已经恢复了镇定,口齿清楚地回答:“我今天去探望姨夫了,他是三里坪大队的社员,这一阵生了病,我怪惦念的,就去看看他。我向站里领导请过假的。”
“你说详细一点:几时离的家?几时到三里坪?是不是一天都在那里?谁能作证?”
于是,何十四照着作了详细回答:“我是上午6点多钟离家的,走了大约半小时就到了——因为早上有雾,所以走慢了些。到了那里,和姨姨、姨夫聊了会儿,就帮他们劈了一上午木柴。中午,他们请我喝酒了,饭后我又帮着他们干了些杂活,傍晚吃了点东西就告辞了。往回走到大石桥时,碰上你们,就给弄到这里来了。”
“这么说,你今天一天没离开过三里坪?”
“是的。我一步也没离开三里坪!”
这时,去三里坪调查的那个民警回来了。他一进门,周晓良便朝手下人使眼色,于是何十四马上被带往隔壁屋里去了。庄所长望着那个民警:“怎么样?”民警把从何十四姨夫家摸得的情况叙述了一遍,竟和何十四说的完全相同!
周晓良皱皱眉头:“唔?难道他没有作案嫌疑?”
庄所长眨着眼睛:“再问问看吧。”
何十四再次被带进来,庄所长仍让他在那张椅子上坐下,递过去一支香烟,自己也叼了一支。何十四受宠若惊地站起来,以极快的速度掏出火柴,划燃后讨好地伸手给庄所长点烟。庄所长说声“谢谢”,深吸了一口,示意何十四坐下,说:“何十四;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找来吗?”
“庄所长,我想是进行例行训诫吧?”
“嘿嘿,例行训诫?我是派出所长,这是公安处周处长,由我们出面对你这么一个角色作例行训诫,不是太抬举你了?实话说吧你今天去过将军坟没有?”
何十四像触电似地哆嗦了一下,连连摇头:“没有!没有!”
“没有?门别关得太早。这样吧,我跟你交代清楚,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如果去过,老实说出于了些什么,争取从宽处理;如果没去过,也如实说明,然后走人。但是,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不老实,是要从严处理的!你好自为之掂量掂量。”
庄所长说完,不再看何十四,眼光移向手表,一五一十地报了起来。何十四坐在那里,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等到庄所长数完六十秒,他一下子站了起来,说:“我确实没去过将军坟!”言毕,真的转身迈步。
屋里众侦察员见状,几乎有点“目瞪口呆”,连周晓良也转脸望着庄所长,只见老头子脸浮冷笑,望着何十四抬脚跨门槛时,突然低喝一声:“回来!”
何十四转身:“不是说让我走吗?”
庄所长似笑非笑,下巴往桌上一努:“这个!”
何十四这才想起自己把挎包忘了,他走到桌前,正待动手包起那些猪腊耳时,庄所长开腔了:“这玩意儿从哪里弄来的?”
“我姨姨给的,她知道我喜欢吃这,特地做的。”
“胡说!”庄所长大声喝道,“这腊猪耳散发的香味,分明是将军坟‘老卤铺子’特有的配料,你姨姨做得出?”
“老卤铺子”是将军坟地区未成为“先锋厂”厂区时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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