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兵西北》第77章


曾思玉顿了一下,问:
“有把握吗?”
郭南浦手指抢着几根银须,说:
“马鸿逵不一定,但马鸿宾有希望。”
曾思玉对郭南浦说:
“请您转告二马,要他们审时度势,不可执迷不悟。如他们不及早下决心停止抵抗,其下场是不妙的。”
谈了一阵后,曾思玉和傅崇碧副政委,热情招待郭南浦老先生吃过饭,便送他乘卡车先行一步。
曾思玉率军部由同心县北进至马家河湾时,迎面驶来一辆卡车。经过联络,得知是郭南浦老先生已经从中宁回来了。
在一片沙滩上,曾思玉和傅崇碧迎上来,与郭南浦老先生见了面。
曾思玉握住郭南浦的一只瘦手,摇着说:
“郭老先生,您不顾年事高迈,为解放宁夏辛苦奔波,我们十分钦佩。”
郭南浦很认真地回答说:
“我愿尽微薄之力,为解放宁夏做点贡献。”
曾思玉接着就问:
“老先生,您与马鸿宾谈判有没有结果?”
郭南浦持了一下银须,说:
“有结果。马鸿宾愿意接受解放军总部颁布的约法八章,他让我来代请贵军停止前进,以便商谈。”
曾思玉笑了笑,说:
“老先生,您是个有经验的人,这么大的部队能停在荒无人烟的沙漠里喝西北风吗?马鸿宾要我们停止前进,无非是想争取时间做准备,妄图在长山头之线与我军决战。”
郭南浦一听,急忙摆手道:
“不,不,他们决不敢打。第用军已经开始往黄河北岸中卫县撤了。马鸿宾的儿子,军长马(忄享)靖还在中宁县。马鸿宾曾亲口对我说过:‘大势已去,打是打不出名堂的’。”
傅崇碧笑着说:
“马鸿宾既然明白这个道理,为什么还要拖延时间呢?”
郭南浦抬起头,望着我军浩浩荡荡的队伍,面有难色地对曾思玉说;
“曾军长,那你看怎么办呢?”
曾思玉望着他,用商量的口气说:
“请老先生再劳神去中宁一次,劝告马(忄享)靖,马家军面前有两条路:战与和。要战,他必将全军覆灭;要和,就走北平傅作义的道路。时间不等人,他再不下决心就千金难买后悔之药了。不管马谆靖是战是和,这与我军前进不前进没什么关系。请您告诉马(忄享)靖,只要第81军起义,接受我们的条件,我们保证第81军全体官兵的生命和私人财产的安全,解放军说话算数。”
郭南浦听了这话,愁眉顿展,连连点头道:
“曾军长,有您这话,我就再去中宁一趟,马(忄享)靖不敢打,他会起义的。”
说完,郭南浦老先生不顾疲劳,急忙登上卡车,又返回中宁去了。
曾思玉、王昭、傅崇碧几位军的领导同志,临时分析了一下情况,认为马鸿宾虽与马鸿逵是堂兄弟,但他们之间有着尖锐的权力之争和利害冲突。眼下,马鸿逵早已携带家眷飞抵重庆,把前线总指挥的大权交给了他的次子马敦静。而马鸿宾的手里只有第81军,因此与解放军作战比较消极。如今解放大军压境,他是完全有可能走起义道路的。但他也不会轻易放下武器。若敦促第用军尽快起义,解放军只有把军事打击与政治争取结合起来,打谈并重,双管齐下,彻底打掉他的幻想。
9月14日,第190师轻取中宁重镇。
马(忄享)靖率第8l军残部,已经撤退到黄河以北的中卫地区。
第64军占领中宁后,与敌第81隔黄河对峙。这时,郑维山和王宗槐率第63军从左翼挺进,第188师沿黄河北岸向中卫进发。
敌人处于一种被包围聚歼的危势之中。
马鸿宾和马(忄享)靖父子虽有率部起义的念头,但顾虑很多,怀疑起义后,生命安全得不到保障。于是,又想北撤绥远,见到傅作义、董其武,再作计较。
这时,傅作义正受毛泽东主席和周恩来副主席之托,在绥远组织董其武部起义。
马鸿宾与傅作义交情甚厚,故想请傅作义代为求情,在毛泽东或周恩来那里说句好话,以获宽大处理。
但是,他们父子又担心北撤途经宁夏兵团防地时,被负隅顽抗的马鸿逵父子吃掉。眼下正当马鸿逵父子命令宁夏兵团誓死抵抗之时,决不会让出一条路来给马鸿宾父子率部北撤;况且孤军北撤,人心涣散,长途跋涉,难免不击自溃。
马鸿宾父子二人内心矛盾重重,举棋不定。无奈,马鸿宾决定留下儿子马(忄享)靖在中卫暂时掌握部队,尽量设法拖延时间,待他找到傅作义、董其武商议之后,再作定夺。
临离开中卫时,他忧心忡忡地再三叮嘱儿子马(忄享)靖说:
“国民党大势已去,不可挽回。彭德怀统帅大军进军大西北,一路上势如破竹,声势浩大,无人阻挡得住。想当初胡宗南号称60万大军,进攻延安,骄横不可一世,到如今早已兵败四川大巴山一带,成了彭德怀的手下败将。马步芳父子叫嚷要与彭德怀的大军决战于兰州城下,马继援自恃少年气盛,到处喊叫着要与彭德怀比试一下,甚至口口声声喊着活捉彭德怀,到头来还不是全军覆灭,父子二人狼狈不堪,先后坐着飞机离开了西宁。别看眼下马鸿逵父子叫喊得响亮,就凭他们手下那几万人马,况且早已军心涣散,士无斗志,将无战心,还不是彭德怀的一盘小菜?你要明白,第81军决不是解放军的对手,我走后,好自为之,千万勿鲁莽行事,干出什么以卵击石的蠢事来。”
马(忄享)靖连连点头,表示记住了。
他刚送走父亲,郭南浦老先生风尘仆仆地乘车而来。交谈了一阵,郭南浦料定马鸿宾不在,马(忄享)靖没有父命不会自作主张,便不辞劳苦,即乘车直奔银川,寻找马鸿宾。
郭南浦万没料到,他一进银川,便被马敦静下令软禁起来,断绝了他与外界的一切来往,并不断派人恐吓,限令他离开银川,不然,就杀了他。马敦静死到临头,依然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幸亏马鸿宾尚在银川。他冒着危险来找马敦静,见面就说: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何况郭南浦老先生,在教会上层人士中颇有影响。”
马敦静厉声道:
“郭南浦胆大包天,竟敢拿着彭德怀的信来找我劝降,真是拿根鸡毛当令箭,羞辱都不顾了!我不给他一点厉害的,必然动摇军心,影响士气!”
马鸿宾一见马敦静态度如此蛮横,不由得心火上攻,脸色也变了。于是,你一言,我一语,争执起来。
“依你看,这仗还能打多久?”
“打到多久算多久呗!”
“你把郭南浦软禁起来合适吗?”
“战时的一切都是合适的!”
马鸿宾毕竟是长辈,突然一拍桌子,怒道:
“放肆!你老子在家也不会这么做的!难道你给自己连条后路也不留了吗?”
马敦静听了这话,犹豫一阵,才说:
“我可以放了郭南浦,但他必须立即滚出银川城,不然,我就下令毙了他!”
马鸿宾颇费了一番周折,才设法将郭南浦营救出来,并盛情款待,畅谈许久,表示愿意接受解放军关于和平起义的主张。尔后,他还派可靠的人,将郭南浦老先生一行送出银川城。
送走郭南浦,马鸿宾的心里仍未打消顾虑。想了许久,他还是下决心找一趟傅作义和董其武,尔后再决定起义的事情。
9月17日,马鸿宾乘飞机抵达绥远,当天见到了傅作义、董其武和邓宝珊。
寒暄了一阵,马鸿宾开门见山地说:
“我这次专程来,是有关第用军起义的事情,想求教于各位仁兄。”
傅作义笑了笑,说:
“你一来,我估计就是这事情。怎么?你还有顾虑?”
马鸿宾苦笑一下,说:
“解放军几次派郭南浦先生来找我,让我举行起义,并一再说解放军说话算数。我已是老朽之人了,即便有个什么闪失,也不值一提了。只是体靖还年轻,我得为他着想啊!”
董其武哈哈一笑,说:
“是啊!这也是人之常情嘛!要说没顾虑,那也是假话。只是有了顾虑,及早消除就是了。”
傅作义诚心诚意地劝道:
“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应该尽快打消顾虑,率部起义,莫延误了眼前时机,将来追悔莫及啊!”
邓宝珊也笑着说:
“你不来绥远走一趟,恐怕很难下定决心。这次来,都见到我们几个了,共产党人是最守信用的,你尽管放心吧!”
马鸿宾点了点头,说:
“常言道,眼见为实。我这趟亲眼见到各位仁兄,心里踏实了。不过,我还是恳请各位仁兄将我决心率部起义的举动,一定转告周恩来先生!”
傅作义、董其武和邓宝珊齐声说:
“你就放心地回去,当机立断举行起义吧!”
就在马鸿宾回到中卫的当天,第64军曾思玉军长正式通知马(忄享)靖,双方派出代表开始谈判,并草拟出有关起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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