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阀》第97章


“哦?”梦生缓和了语气,“你是从哪来的,为什么来重庆?”
“我是北京人,也是个被抛弃的孤儿,是师傅捡到了我,我从小就跟师傅在琉璃厂的‘幽轩堂’里卖古玩字画。日本鬼子占领华北以后,我跟着老板和师傅一路逃向山西,没想到路上遇到了鬼子,他们将路上逃难的百姓全杀了,只有我拼命跑了出来。我跑出来以后参加了国军,想为师傅报仇,没想到只打了一仗就被鬼子的炮弹炸断了腿……”
“战友们把我送到了救护所,可是,鬼子的推进速度太快,部队一直往后撤,救护所的人见我不能自己行走,怕拖累他们,就悄悄把我和一些垂死的士兵扔下独自逃命去了!”汉子脸上浮现出愤恨的神色。
“我断了一条腿,又没有地方可去,听说我们的部队准备撤到重庆就一路讨饭一路向重庆走。路上遇到这些孩子,见他们可怜就收留下来,没想到越来越多,到了重庆已经有十几个孩子了……”
“到了重庆找到国防部,他们说我的部队已经取消了番号分散在全国各地。我让他们给我个出路,他们却说像我这样的伤兵有成千上万,哪能个个都安排出路,要我自己想办法,就把我轰了出来。”
“我不忍心看孩子们跟着我挨饿,就用以前师傅教的临摹做仿品的本事做些假东西来卖……”
汉子说完噗通一下跪在梦生面前,哀求说:“请先生高抬贵手,放过这些孩子,要坐牢要杀头我自己去!”
梦生连忙扶起他,和褚岳任两人将他搀回地铺上坐好,梦生对他说:“也真难为你了,可是这些孩子都还小,你能照顾他们到什么时候?!”
“唉!我曾把他们送到孤儿救济所,可是救济所说人已经太多了,不再收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汉子愁苦地说。
“也许我能帮你!”
“真的吗?”汉子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如果您能帮我把孩子们安顿好,我就是死也要报答先生的大恩大德!”
“我可以帮孩子们找到好的去处……你呢?还想不想抗日打鬼子?”梦生问。
“想!我要为师傅报仇!”汉子摸着自己的断腿,“……可是我对国军真的失望了,连自己的战友都能抛下……太让人心寒了!再说,我已经是个废人,再也不能打鬼子了!”汉子呜呜地哭出声起来。
梦生拍了拍他的肩头,说:“打鬼子不一定在战场上,用你的特长一样可以打击鬼子!”
汉子抹了抹眼泪,说:““你是说,我做假东西还可以打鬼子?”
“是的,而且说不定比战场上消灭的鬼子还要多!”梦生肯定地说。
梦生从兜里掏出一张敌占区铅印的良民证,递给汉子,说:“你把这个做来我看看。”
汉子接过良民证平铺在一块木板上用夹子夹住,又从稻草席里抽出一张硬白纸铺到一快更大一些的木板上,用尺子量出良民证的线条尺寸,然后开始在一个简易的印刷版上刻画着,刻完后将刻板重重地敲在白纸上,再从身边的一个破旧的盆里挑出一根粗大的胡萝卜,换了一把刻刀,在胡萝卜上雕刻起来,不多时竟用胡萝卜雕好了一枚印章!在做好的证件上盖好章,用剪刀裁剪好,折叠起来,交到梦生手里。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不到二十分钟。
梦生拿着两份良民证左看右看也没看出问题,只有新旧的差别。梦生问:“怎么没有钢印?!”
汉子说:“钢印要印到照片上的,没有照片就没做钢印,如果需要可以做个简易的。”说着又拿回了证件,从兜里掏出一个手电筒的后盖,在照片的空白处使劲一按,一圈类似钢印的凸起圆圈出现了,虽然没有字但乍一看与真钢印别无二致。
梦生满意地笑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年龄?”
“郎旭!二十七岁!”
“我帮你把孩子们安顿好,你收拾东西跟我们走!”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是八路军!”
“八路军?!我知道八路军是在敌后打鬼子的,可是我的腿……”
“你只要按要求制作证件就可以了,我们用假证件到敌占区去打击敌人!”
“好!”
梦生来到八路军办事处,对办事处领导说明原因,让办事处出面找个安顿孩子们的地方。办事处动用了各种关系,当天晚上便回复说可以将孩子们送到一所教会办的孤儿学校。
梦生马上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郎旭,郎旭对梦生感激涕零,梦生又买了一些饭菜让郎旭和孩子们好好吃顿饭。
第二天早晨,八路军办事处雇了一辆卡车到江边棚户区来接孩子。郎旭跟着汽车一起来到了孤儿学校,看着孩子们走进整洁的校园,郎旭的一颗心才放下。
梦生带着郎旭来到重庆最好的仁爱医院,请医院里的英国医生为他做了一副假肢,三天以后,假肢做好,装在郎旭的腿上,郎旭兴奋的到处溜达,终于又可以自己走路了!
离开重庆那天,郎旭又到学校看望孩子们。看着孩子们在操场上和其他小朋友一起开开心心地做着游戏,郎旭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梦生对他说:“安宁只是暂时的,如果要让所有的孩子永远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只能拿起武器!你愿意用生命捍卫孩子们的幸福吗?”
郎旭坚定地点点头。
第一百零六章 感情事件
重庆长江码头人流如织,酷热的天气更使人觉得气闷。梦生和褚岳任、郎旭在候船室里等候检票上船,随着上船的队列慢慢向前移动着。
一个年轻人急匆匆地闯进候船厅,四处打量着,像是在寻找什么人。当他的目光停在梦生身上时,便快步向梦生走来。
褚岳任发觉有人向他们这边走来,在身后轻轻拍了拍梦生的腰,梦生机警地转头看到了那个年轻人。梦生认出他是八路军办事处的一位工作人员,于是装作要吸烟的样子走出了等候检票的队列。
年轻人走到梦生身边丝毫没有停留,只是手臂摆动的时候顺势将一个纸团塞在了梦生的衣兜里,然后插进队列从另一侧出了候船厅。
梦生把手插进衣兜,在兜内将纸条展开放到手心里,装作从嘴上夹烟,快速地看了看纸条上的内容:“速到上海,表弟找你有急事。”
梦生看完纸条划根火柴将纸条烧掉,跟着登船的队列乘上了东去的客船。本打算到长寿下船乘火车北上,但是新的任务使他们不得不沿长江继续东行。
快到长沙敌占区的时候,梦生吩咐郎旭利用手头现有的材料做了三张汪伪政府的工作证。三个人用伪造的证件顺利地进入敌占区,并且以政府要员的身份大摇大摆地免费乘坐列车到达了南京。在南京稍事休息便立即赶赴上海。
上海,曾经是远东第一金融中心,远东最现代、最繁华的国际都市,而今在日寇的蹂躏下失去了往日的风采。街道上虽然人潮依旧,可人们的表情却显得警惕严肃,都是步履匆匆,绝没有人大声喧哗,一派压抑气氛。
梦生和褚岳任、郎旭进入上海市内没有耽搁直接找到了已经在上海工作了十几年的情报站。虽然情报站内的人员时有更迭,但站长依然是抗战前梦生大闹上海滩时的那个情报员。现在已被任命成为特情局上海情报站站长。
以通达商社为掩护的情报站这些年来也算是上海的老字号商铺,忠心耿耿的站长在上海成为小有名气的商人,周旋在各势力之间。
站长将梦生三人带到商社内院里,安排他们在自己的卧室住下。梦生命令站长立即给特情局发报,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到达上海,询问上级有何任务。不多时,站长便回来报告说:“收到回电,中央社会工作部在上海工作的一位名叫‘陈露’的女地下党员,近期有情绪不稳定的状况,她屡次申请要求撤回到延安,说上海的事情使她几近崩溃。这位女同志肩负的任务很重要……”
“情绪不稳定?”梦生吸着烟思考着说,“是不是压力太大?”
“也许吧!”
“上级要求我们怎么做?”
“跟她接触一下,询问她遇到什么困难,尽可能帮助她解决问题!”
“哦!”
有剪报这个职业习惯的站长从写字台抽屉里翻出一张报纸,递给梦生:“就是她-陈露!跟我们以前有过几次联系,我们为她提供过一些帮助,”
报纸第一版硕大的套红标题“大东亚文学者大会在东京召开,十五名中国文学界代表赴日参加”,标题左侧还配有一张大幅照片,是十五名中国代表的合影照奇Qisuu書网。梦生细看正文内容:“女作家代表陈露在会上发表了以‘中日妇女文化交流’为题目的讲话,阐明中日两国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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