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偏差》第14章

时荀淼盯着他，干涸脱皮的嘴唇蠕动了两下，答道：“床单上沾了脏东西，我就想了个办法把它弄干净。”
方久琢转头看到沾上污血被刀捅得棉絮都飞出来的被褥，他疑虑的回头，将时荀淼受伤的手轻轻握住，直击重点的问道：“上面的血都是你手上流出来的吗？”
时荀淼抽回自己的手，垂下眼帘，疲惫地说道：“还有……经血。”
沉默在他们之间徘徊，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最后方久琢先倾身，双臂圈住时荀淼单薄的身体。
“恶心吗？”
方久琢急忙想要摇头否认，就又听到时荀淼在他的怀抱里，低低地说道：“是啊，你当然不觉得恶心。”
等殷医生赶到时，他看见时荀淼躺在卧室的长沙发上，而方久琢寸步不离地守在旁边。这样的一幕在殷医生的印象中如此的熟悉，仿佛十几年前的光景又重现一般。
他连忙打住回想，快步上前，询问道：“久琢，到底怎么回事？”
方久琢像是怕时荀淼会消失，眼神没有离开已经睡着的时荀淼一丝一毫，他盯着时荀淼白得要透明的脸庞，语气缓慢的把刚才发生的事尽数告诉殷医生。
殷医生听完，叹了口气，蹲下身，开始重新处理时荀淼手上的伤口。
“久琢，给你那副药之前，我就说过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殷医生小心地解开绷带，看到血肉模糊的掌心，马上皱紧眉头，“你们俩到底是什么情况？”
方久琢瘪了下嘴，犹豫好一会儿，才向殷医生很粗略的交代自己和时荀淼现在的关系。
一直都很疼方久琢的殷医生少见的动怒，他碍于时荀淼还睡在一旁，没有大声叱责，但语气十分严肃：“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混帐事！我也真是老糊涂了，还真就信了你的话。”
殷医生想起那时方久琢和自己说到时荀淼时，脸上露出的表情是他在那件事情之后终于又一次看到的，真实的、溢于言表的开心，所以他才相信了方久琢说的话。
被长辈训斥还低着头的方久琢，在听到殷医生最后一句话时，他抬起头，眼神很是凌厉，完全没有顺从的意思，道：“谁都不能怀疑我不喜欢淼淼，殷医生也不可以。”
殷医生已经为时荀淼处理好一只手的伤，又换另一只手继续。医者仁心，他看着时荀淼的手，不住心疼起这个孩子，“你爸爸要是知道这件事绝对不会放着不管的，他已经容忍你很多了。”
方久琢拾起时荀淼垂在身侧的手，隔着米白粗粝的绷带轻轻地亲吻。他朝殷医生勾了勾嘴角，却一点笑意都没有，“放心，爸爸一看到我这张脸露出这样的笑，就不会把我怎么样了。”
方久琢进房间，就看到睡醒的时荀淼半坐在已经换新的床铺上。他一直偏头看着窗外，就好像一只被困在笼中而趴在笼边看着外面的世界，满是羡慕的雀儿。
“淼淼……”方久琢唤他。
时荀淼转头，看到站在门边，不敢过来的方久琢。他嗤笑一声，现在这样就像他们之间的角色调换了一样，现在占主导的似乎变成了他时荀淼。
时荀淼醒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下体贴着一片软绵绵的东西，和他之前用纸巾粗鲁的塞在下面触感完全不一样。真他妈变成个女人一样了，时荀淼盯着方久琢，淡淡地问道：“殷医生来过吗，他有说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是怎么样的？是不是准备可以给你生一群满地爬的小孩了？”
方久琢走到床边坐下，摸上时荀淼的脸颊，解释道：“不是的，殷医生说你的这个只会有两到三天，而且不会有很多。我没想过要小孩，全世界只要我和淼淼两个人就够了。”
他执起时荀淼的手，当着他的面再次亲上去，从修长的指尖到纤细的手腕，小心避开他的伤口，“淼淼不能抛弃我，我们说好的，一起去看城瑾的夏花。”
那晚，自己鬼使神差地问出这个问题：“理由，你不放开我的理由是什么？”
他被后穴放肆顶弄的粗热绞得意识模糊，在以为等不到方久琢回答的时候，就听见方久琢低低的气音，道：“夏花要开了，我带淼淼去城瑾看花吧，那里会有答案。”
时荀淼任由他亲吻自己的手，闭上眼，心想，方久琢，我何时答应过你。
第十七章　
正如方久琢所说的，只有短短两天，时荀淼的女穴便不再流出腥臭的污血。如果不是手上隐隐作痛的伤口，时荀淼还真以为他不过就是从那天的那场噩梦中刚醒而已。
方久琢现在什么都好说，但是唯一不能拒绝的就是他的亲吻，无论是亲嘴唇、手指还是肩颈，他都亲得痴迷。如果说时荀淼因为这次事情对他的靠近比以前要变得僵硬，那么方久琢就变得愈发痴狂， 他一旦靠近时荀淼就忍不住地想要抱紧他，亲他，以确认时荀淼还在他身边。
第三天的早晨，他们又没去学校。方久琢难得醒得比时荀淼要早，睁眼便可看到时荀淼圆圆的后脑勺，离他特别近，甚至连每根乌黑的发丝都能看清。他心情很好的弯起嘴角，靠近时荀淼，藏在被子下的手也摸进了身边人的衣服里。
方久琢贪婪地触摸着掌心下那副温暖的皮肉，摸过柔软的肚子，来到平缓起伏的胸膛。淼淼的胸还是和以前一样平坦，但是方久琢还是察觉出了些许不同，手感是比以前要柔软了些。他捏得过瘾，一不留神稍微用了点力，惹来时荀淼无意识的呢喃和挣动。
方久琢看他快要醒来，动作迅速地收回手，用手臂撑起上半身，歪头一个吻，精确无比的落在时荀淼的脸颊上。
“叮咚！现在八点半，淼淼还可以继续睡。”
时荀淼听见方久琢靠在自己耳边，含着笑意低低的声音。被别人吐息间的气息弄得难受，时荀淼尽量不着痕迹地挪动身体，离方久琢远一些。
今晚方久琢要去参加他父亲给他办的宴会，时荀淼不知道这个宴会的主题是什么，为什么要让方久琢当主角，但这对他来说是一个老天都在眷顾他的机会。
下午教室里，方久琢趴在桌上半梦半醒地眯了三节课之后，就到了放学时间。他抓了抓睡得凌乱的头发，睡眼惺忪地看向时荀淼，“淼淼，回去了吗？等下我舅舅就要到公寓接我了。”
时荀淼缠着纱布的手轻抚过桌上的化学实验报告，语调平平道：“我要去实验楼把这份化学实验报告交给老师。”
“唔，好，”方久琢点点头，拿起自己根本没有几本书装在里面的书包，起身道，“那我们先去实验楼一趟，然后再回去。”
快走到实验楼下，时荀淼抬头看了看在三楼的化学实验室，说道：“我自己上去，你在楼下等我。”
方久琢本想跟，但看到时荀淼抿紧的嘴角时，还是决定乖乖站在原地，看着时荀淼上楼。
他无聊地坐在楼下的椅子上，托着腮，喃喃道：“今天不能让淼淼再生气，我们晚上还要一起吃蛋糕的。”
正对着地板发呆时，方久琢看到一双皮鞋从自己面前走过，然后停下。
“咦？是方久琢同学吗，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方久琢抬眼，看到自己班肚子圆滚滚的化学老师站在他面前，和他搭话。
“等人。”方久琢言简意赅地回答。
“哦哦。”老师看方久琢和平常见的一样，一副没表情的死人脸样，摸了摸肚子，好脾气地说道，“放学了就快回家吧，老师先走了。”
“老师，等一下！”方久琢突然开口叫住要转身离开的老师，问道，“您是刚从办公室过来吗，不去化学实验室吗？”
老师被他莫名其妙的问题问得一愣，扬了扬手上的电动车钥匙，道：“放学了，没有晚自习，还不回家，去实验室做什么？”
方久琢若有所思地眯眼看着化学老师胖胖的背影，站起身走到楼道口，思考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上去，静静地靠在墙边等时荀淼。
回到公寓，蒋姨为他们开的门。从那天时荀淼割手之后，她就打着时荀淼受伤的幌子，时刻待在公寓里。方久琢赶不走她，时荀淼大概猜出是谁授意让蒋姨一直待在公寓里，目的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方久琢先去房间把衣服换了，关门之前，他还露个头出来，问时荀淼要不要一起进来。时荀淼眼风都没给他，把包放到沙发上，就扭头走向厨房。
方久琢把藏青色西装穿上身，走出房间。西服的修身剪裁勾勒出他身高腿长的好身材，沉稳的基调上又自搭上行星系列的钻石胸针和钻石袖扣，配着方久琢那张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