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偏差》第35章


,他转头看到书桌上的几本书。那些书他都还没看完,不知道能不能带走。想想不太好,严格来说书房包括里面的书都是属于方久琢妈妈的,尽管人已经离开,但他擅自拿走还是不太礼貌。
收得差不多了,时荀淼拿起书桌上的书,打开抽屉拿出钥匙,用钥匙打开书房的门。拉开落地灯,时荀淼最后环顾一周这间小屋,他有些失落。他希望能在这里找到些什么,但是无功而返,一沓又一沓的书,数量之多让他根本无从下手。爬上书梯,把自己之前借阅的书放回原位。下来之后,还是不舍得马上离开,时荀淼又走到中央的书桌前。红棕色的木桌,案上光滑透亮,时荀淼的手轻轻地在上面摩挲,这是他第一次大胆地靠近这尊一看便知曾经仍在世的主人常常伏案阅读书写的红桌。
指腹贴在平滑的木头面上,忽然,扫到一处粗糙不平的地方。很小很小一处,贴近桌面边缘,非常难以发现。时荀淼皱起眉,按理来说这样昂贵的书桌怎么都不可能出现制造瑕疵。并且他顺势摸了其他边缘位置,均是平整光滑,唯独那一处十分的奇怪。
时荀淼低下头,视线与桌面相平。借着桌旁的暖黄的落地灯,他看清了上面的凹凸不平到底是什么。似乎是被类似于钢笔头一般尖锐细小的锐器在上面刻了一行字,字体非常小,不仔细看的话很容易就会被木理条纹给忽略掉。时荀淼觉得光线太暗,把手机手电筒打开,亮白的光把刻痕照得一清二楚。
上面刻痕字迹一笔一划,端端正正,写着:“神来宣判对错,先知引人渡河。”
握在手里的手机因为开着灯而表壳发烫,周遭皆无人,只有时荀淼难以克制的呼吸声,沉重且无措。震惊之余,密密麻麻的不安感啃食他的意识,让他心头一颤。时珍淑告诉给他的这句话,是哪位认识方久琢母亲的人说给她让她转述的,时荀淼不得而知。但他现在不得不信时珍淑并没有在说胡话。这似乎真的和方久琢的经历有什么联系。
时荀淼又摸了摸刻痕,手机的灯光仿佛能传递热量,手指抚在上面甚至感受到了烫。他关上手机手电筒,站直身体,能确定这一定是方久琢妈妈刻上去的,因为刻痕看着很旧,轮廓甚至都有些平滑,极难发现,不会是新刻上的。
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是因为无望,还是因为方久琢父亲的漠视,或者还有其他原因。他不知道方久琢的母亲是怎么离开这个世界的,是病痛带走了她,还是绝望带走了她。方久琢对此语焉不详,且方家将其视作最隐蔽的事情,他不得而知。
不知是弯着腰低头太久,还是因为心情过于惊讶,时荀淼的步子还有些虚浮。转身的时候,身子不稳,衣服不小心带倒了桌上摞高的书。砰砰,书落在地毯上沉闷的声音打破了一室寂静。时荀淼被书本跌落的声音弄得烦躁,不晓得自己在心虚什么地望了一眼书房门,随后蹲下身把掉落的书捡起。
一本一本的放入怀中,时荀淼发现这些都是有关天主教方面的书籍。他感到过于夸张了,是经历了什么才让一个人把所有的心思都投寄于宗教信仰方面,狂热程度好像都已超出了普通的信仰。把书放好之后,时荀淼扫了一眼书桌上的摆设。突然发现一个显而易见但他却一直没有发现的点——只有那本似乎是方邺青送给方久琢妈妈的牛皮圣经被单独放在了笔架旁边。其他的书,也就是被时荀淼撂倒的这些书都是放在靠桌角的位置,方便阅读的时候直接抽出,而又不会占用书桌中央笔书的空间。但那本圣经位置显然不对,就好像……他平时在纸张上写完东西,然后会习惯性地随手往上一推,置于笔架旁边的位置,等下次要写的时候,便直接方便地拿过纸笔继续写。
第二次捧起这本牛皮包裹的书,沉甸甸的重量好像和上次不太一样。时荀淼的大脑里不停地叫嚣着那句话,那十二个字。他想兜兜转转、思来想去,神与先知——不就是把这本书翻开、彻底翻开,然后就可以找到对错的答案、找到渡河的方法吗?
然后,他真的找到了。薄薄一张夹在厚厚的书页里的平整信纸,薄如蝉翼,干燥清脆,上面密密匝匝,写满了字。
第三十九章 
唰唰,打开的书,纸页被风吹起翻动。方久琢推开书房门,疾疾而来。
方久琢抬眼望去,看到是一个泪水挂满脸颊的时荀淼。
他知道时荀淼今天出院,怕又和上次一样,通过李域行躲他躲得远远的,慌得不得了。闹着要回来,早上刚下的飞机,要司机马上开车到城瑾。从城东城郊开车到城西的城郊,再快也花了两个多小时。方久琢到阁楼时,看见李域行坐在一楼客厅,瞪了他一眼。
李域行看到他出现,很吃惊,莫名其妙被瞪,他自己心里也有鬼,摸了摸鼻子,往上指了指。
“别看我了,要找人去上面。我又没吃了他。”
方久琢转身上楼,又听见李域行在后面嚷嚷:“欸!你怎么没去几天就又跑回来了?你爹呢,怎么不管你?”
时荀淼听见有人来,慌慌张张地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打开的书里,然后迅速合上。其间动作都带着不可忽略的细微颤抖,转过头来,胡乱抹了抹满是泪花的脸,看到是方久琢,时荀淼突然就变了神情。
他嘴唇颤了颤,压抑住的哭腔,哑哑的,还故作镇定:“你怎么来了?出去吧,我来这里放书而已。”说完,还往后挪了挪似乎在掩饰什么东西。
方久琢没有听他的话。他上前几步,擒住时荀淼的肩。他见不得时荀淼哭,特别是在这个房间里。因为有阴影。
“淼淼,你为什么要哭?哭得这么难过?”方久琢抹开他的眼泪,往后面望了望,“这里有什么,为什么每个人在这里都要流泪…… ”
时荀淼深深的低下头,他害怕自己脸上的表情会被方久琢看穿。如果不是肩膀被擒住,他现在可能已经垮下。他推了推方久琢的胸膛,试图劝说:“出去好不好,这里太闷了,我们出去。”
视线越过时荀淼的身体,他看到桌上那本因为他的闯入而被匆忙合上的书——暗棕色牛皮书衣,《圣经·旧约》四个烫金大字印在封面。这个房间他会常常来,却从不曾靠近过书桌、触碰上面的任何东西。内心隐隐约约的抗拒心理导致方久琢不愿靠近。
但那本书,他认识。是妈妈常捧在手里,方邺青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方久琢眉头慢慢蹙起,面上流露出难以被人察觉的痛苦,他还想继续往前。那本书躺在那里这么久,要不是时荀淼,他似乎都要忘了,现在他好像终于想起了它,终于想要拿起来瞧一瞧。时荀淼揪住他的衣襟,白瘦的手扯着衣服,企图阻止他要伸过去的手。
“方久琢,拜托这次也听我的,好不好?这是最后一次了,真的。”时荀淼杏眼瞪圆了,此时来不及去流泪与感伤,他一心想要把方久琢推离这里。
方久琢看着书本愣神,被时荀淼推着向后了几步,才低头看到他满脸的不安与急促。方久琢拍了拍他的背,顺从地由着他的力道往门外走。他牵着时荀淼,从相贴的手心感受到时荀淼抑制不住的颤抖,他在时荀淼垂下头的时候微微侧过头往里面望了一眼,面上没有表情,眼里却藏着极深的黑。
走到门前,方久琢又抚了抚时荀淼的背。稍微用了点力道,把他先一步推出门外。时荀淼踉跄着被推出门,猝然转身,满脸震惊地看着方久琢。背着光,时荀淼看不清方久琢此时的脸上神情如何,他张了张嘴,无声的呐喊,伸手想要把方久琢一起拉过来。
方久琢却能很清楚的看到时荀淼慌张失措的脸,他忍着颅内的抽痛,在门被他关上还剩最后一丝缝隙时,悄声道:“抱歉,淼淼。我还是没有听你的话……”
他其实在走近之后,就看到合上的书,小小的信纸露夹在其中,露出一角。绢黄色的信纸,像记忆中窗子外边在阳光下展翅而飞的嫩黄蝴蝶,扇动翅膀,卷起风暴。把遗失的记忆从暴风口带到空白的颅内。
时荀淼还没反应过来,便见方久琢把门关上、反锁。他回过神,发现自己把钥匙扔在了里面,扑到门前,懊恼捶了捶木门,大叫方久琢的名字,可里面都静悄悄,无人应答。时荀淼不再继续耗着,转身飞速跑下楼,在最后几节台阶差点摔倒。他气都喘不匀,掐着因为他的动静而走过来的李域行的手臂,快速地说道:“楼上、楼上那间书房还有备用钥匙吗?”
李域行不知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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