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陕川康》第35章


罗列当场拟好两个电报,给胡批准后交与胡的副官张正达译发。
胡又问罗:“由大树堡到西昌,最快要走几天?”
罗说:“象共产党那样的行军,只要三天;平时要五大。”
胡指示说:“急电胡长青坚守几天,必要他可以退到越西县城。”
之后,几个人一边吃早点,一边继续谈。罗列说:“这一情况应急报台湾,并请示总裁是否可以脱离西昌。”
胡宗南说:“情况应急报台湾,但不必请示总裁离西昌,我们守西昌的任务只有四天了。”——胡在一九四九年十二月底到西昌,蒋介石要他坚守三个月,等待国际变化,这时候已到了一九五①年三月底,胡认为已经可以报销不误了。
赵龙文对胡说:“情况是紧急的,长官是否可以先去,海口,二十八日再去台湾?”
胡宗南说:“你们不要提我先离西昌的话,我们现在来好好的研究研究紧急措施的办法。”
李犹龙提议说:“北路情况一两天还不要紧,南路严重,共军一天便可以攻到西昌,不如要龙文兄今天飞台湾先报告情况,我们立即作撤离西昌的准备。”
赵龙文不同意,说他要随胡宗南一起再走。
胡宗南说:“我们把西昌的部队集中起来,还有四五千人,用来坚守德昌(距西昌四十华里)两三天总可以。”他的企图是再守四天,好完成守西昌三个月的任务。
罗列不同意这种做法,他说:“西昌兵力一空,彝人就会吃掉我们。”他的意思是要保全性命,所以认为不应把西昌的一点兵力也调出去。
胡听了厉声发急说:“那么,怎么办呢?”胡的老毛病是,一发急就在房子里走来走去,所以这时又走开了。众人面面相觑,都想不出两全之法。
后来赵龙文说:“在这种情况下,西昌是决定不能守了,只有准备逃,免被共产党活捉。”
赵龙文主张逃,别的人也主张逃,李犹龙接着说:“现在逃还来得及,有两个办法:一是由空运逃往海口或河内,那就是快准备飞机,分批运走;二是走陆路突围,那还是我们前次研究的逃西藏或逃滇西,才是生路。有人主张逃川南雷马屏峨地区,那是绝路,凭我们这点兵力,恐怕走不过大小凉山,就被彝人吃掉。”因唐式遵等曾鼓动胡宗南逃往川南,所以李犹龙有此语。李又说:“如果逃西藏,必须经过木里三大寺,我们已派有人在那里联络,我想没有问题。去木里有两条路,一是经德昌到盐源去木里,我们到了盐源,即可酌情决定或走西藏,或去滇西。这条路是捷径,住的汉人多,彝人少,行动便利,且盐源县长谈和晴和自卫大队长张某都是国民革命同志会会员,我们鼓动他们一同走,他们可以给我们带路。但是要争取时间,德昌一失,这条路就不能走了。第二条路是经沪沽镇和冕宁具到沪定,或者直插木里,这条路,路远山多,都是彝区,到沪定才是藏区,这是条险路,万不得已时才走这条路。”
胡宗南和罗列听了之后,都在军用地图面前查看李犹龙所说的路径,最后胡宗南决定:要朱光祖想尽一切办法,在德昌县前面坚守三天,大家积极准备行动,走德昌、盐源这条路。但对外则要扬言走川南,以免被对方所知道,把去路截断。
罗列说:“我们要秘密通知贺国光作准备。”
胡宗南说:“让赵龙文同贺国光他们在我们行动之前,飞台湾向总裁报告情况,我决定同你们一起行动。”罗列等人到上午八点多钟离开邛海新村,回到西昌城里,见街上已有些店户关上了门,有些人已在搬家,人心惶惶,好像战事将临的样于、他们在汽车上睹此情形,罗列说:“老百姓的消息比我们还灵通。”赵龙文说:“共产党早把消息送进西昌城里了。”
第二天,唐式遵等人去了之后,西昌县政府也强迫老百姓要马、要滑竿、要夫子,闹得满城风雨,情形更混乱了。
李犹龙和周士冕,都熟知胡宗南到了紧急的时候,是会抛下任何人秘密走掉的,因此,周就搬到城隍庙,住在罗列办公室对门的一个房间;李犹龙则收拾好一切,整天不离开罗列办公室。以便罗列一有什么动静,他们也跟着行动。
二十五日下午三点多钟,北路的胡长青拍来急电说:“共军已强渡大渡河,占了大树堡,故率部退到平坝镇。”朱光祖也拍来急电说:“共军有从德昌南面迂回攻德昌模样”。
罗列等人都认为朱光祖所报的情况很重要,就赶去报告胡宗南。胡惊慌他说:“共匪真要截断我们的去路吗?”当场怔了一两分钟,才说:“急电朱光祖坚守德昌,可不可以?”
罗列说:“朱光祖现在守的是下面,不敢调动,我想另调第一师的一个营,急行军赶守德昌,四十华里,五小时定可赶到,要这一营人坚守一大一夜,我们突围出西昌后,即作为后卫部队。”胡同意后,罗列即回办公室下命令。李犹龙和周士冕则仍留下来,与胡谈逃出西昌的时间问题。
但李犹龙和周士冕同胡宗南谈来谈去,胡总不确定离开西昌的时间。李、周两人认为,胡之所以如此,有两种用意:一是考虑能否在西昌赖到二十八日或二十六日,勉强向蒋介石交了“固守西昌三个月”的卷;二是考虑真的走德昌一路,究竟能否突围。
罗列下完了命令,又迅速回到胡的办公室,共商逃跑时间问题,各人都认为己到了关键性时刻,迟了就逃不出去。但是胡宗南只是绕室徘徊,走来走去,默不作声。最后,因为大家都缠着这个问题,胡就不耐烦他说:“你们把行装、给养、交通工具都准备好,等我把动身的时间考虑好了,就告诉你们。”
当天晚上,胡的亲信人员都很焦的,也很紧张、大家都觉得身在牢笼,未必飞得出去了。李犹龙和周士冕更妙,两人和衣睡在一床,尽在忧心忡忡,等候胡宗南的逃离西昌的命令,整夜不能合眼。而对面房间的罗列,时而打电话,时而找人,时而口头下命令,时进时出,也弄得个终夜不宁。
第二天(二十六)早上五点钟,李犹龙和周士冕撑起失眠的倦眼,走到罗列办公室去询问情况。罗列说:“胡先生已决定二十七日凌晨二时离开西昌,让赵龙文、蔡紫、与贺国光、王梦熊、谈荣章等于今天晚上飞台湾,要我们同他一道从沪沽经沪定逃西藏。”
李、周又问南北两路的情形。罗说:“北路胡长青正由平坝向越西县城转进,南路顾葆裕部已失联络,可能往滇西跑了。朱光祖只剩了一营多人,向德昌转进,昨天晚上九时赶到德昌的一营人,正即赶修工事。据报共军距德昌还有二十多里,已令朱光祖在德昌坚守到明晨四时,再向沪沽转进。并已令西南十训团与今晨离开西昌,先去沪沽。”
上午九时,胡宗南由邛海新村来到城隍庙,神情颓丧,一进门,便到罗列办公室查问战况。接着便找李犹龙和周士冕到办公室去,间他们知不知道逃离西昌的时间。接着又要李犹龙多带些男女青年,在路上才不会寂寞。大概这时候他又想到苦中作乐的重要,所以对于男女青年忽发奇兴。
李犹龙说:“离开西昌的时间,罗参谋长已经告诉我们。西南训练团有学生几十人跟我们走,路上不会寂寞。”
接着,李和周士冕为了表示为主的忠心,乃一同劝胡宗南应该坐飞机离开西昌,不应该走陆路冒险。这“忠心”也包含着私心,因为他们二人在内心上都想跟着胡宗南坐飞机逃生,以为如果胡决定坐飞机,他们也就有随着坐飞机的希望,那么,就可免除生命危险了。
但胡宗南说:“我刚才奉到总裁的命令,要我亲率部队向滇西转进,与李弥部会合,必要时才去西藏,我怎能坐飞机跑呢。”
他们离开胡后,即回到罗列的办公室,准备在路上吃的东西,见到胡的表侄、副官处长蒋竹三,正在为胡收拾滑竿和乘马,他们便认为胡宗南一定是带着他们一同跑,因此放了心。李还打算到徐获权家中去弄一些腊肉,好在路上吃。但周士冕叫他不要离开诚隍庙,说:“军事情况,瞬息万变,胡宗南的话你不要信以为真,他是经常找别人作替死鬼的。”
胡宗南中午离开城隍庙回到邛海新村,下午即不再到城隍庙办公,到了晚上八点钟左右,罗列和赵龙文很慌张地同车去邛海新村,临走时,对李犹龙和周士冕说:“龙文要去台湾,我陪他去请示,立刻就回,你们不要离开。”
两小时后,罗、赵二人回到城隍庙,对李:周说:“请况很紧急,共军正绕过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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