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侠列传》第74章


第二天,匈奴人各部落的大人都到了单于庭,大队人马留在外面的营盘里,只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卫赶到城里,拜见单于。虽然每个人带得人都不是很多,可是大人们实在不少,还是把院子前偌大的空地挤得满满的,大人们都坐在前厅里等着,身后站着一两个贴身侍卫,和长时间不见的熟人打着招呼,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到了最近传得很凶的关于老单于的死因上了。两三人一伙,正在低声说话,一声咳嗽,呼征带着他的侍卫进了门,蛮公主也跟在后面走了进来,屋子里顿时静得让人害怕。
“怎么,各位大人都到了,中郎将大人还没到么?”呼征冷冷的说了一声。
“已经去请了,马上就来。”右贤王站起来说道,他对今天的场面很满意,正如吴明所料,呼征只带了那十来个贴身侍卫来了,那百十个亲卫都留在大院外面了,而跟着他进来的,只有那个沉默的高铁和高大的呼卑。
“好大的架子,让我们这么多的人等他?”呼征从鼻子里哼一声,走到正位,重重的往下一坐,高铁和呼卑站在他的身后,警惕的扫视了一眼众人,看到右贤王身后站着于扶罗和辛迪,还有六个大汉,想必是三人的侍卫,高铁嘴角动了一下,眼角一挑,一抹不屑的笑在脸上一闪而过。
“本官来迟,还请各位大人海涵。”张修响亮的声音从侧院的院门外传来,接着就听见他那沉重的脚步声。吴明和刘伦跟在后面,一起走了出来。站在羌渠身后的辛迪看到吴明出来,有些走神。吴明也看了她一眼,辛迪脸一热,连忙转过头,一转眼,看到昨天打架输了一匹马的左贤王的儿子炽热的眼神,想着他早上把马交给自己时哭丧的脸,辛迪不由得笑了起来,那少年一看辛迪笑了,也笑了起来。辛迪脸一沉,扭过头,不再看他,少年笑了一半的脸顿时僵住了。
张修目光和羌渠对了一下,稍微点了点头,羌渠转过头,仿佛不经意的扫视了一眼,于扶罗看看四周,一扯正在看着吴明走神的辛迪,辛迪一惊,看着于扶罗正要恼怒,见于扶罗一眨眼,头向外面示意了一下,醒悟过来,连忙跟着于扶罗往后挪了挪,于扶罗凑在她耳边说了两句,就悄悄的出去了。
“大人无须介意,我匈奴人等等你们大汉人也是应当的。”呼征说道,脸上却一脸的不屑。
张修也不介意,转过身来又对众人施了一礼道:“各位莫怪,张某来得迟了,实在是有原因的,待会诸位自然明白。”转过身来,对着呼征说道:“单于,最近有些谣言,想来单于也是有所耳闻吧。”
本来正和张修打招呼的众人一听这话,立刻闭上了嘴,慢慢坐回位置上,面面相觑,再也不多说,听着张修再说些什么。呼征一听这话,粗黑的眉毛一挑,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握着刀的左手一抖,刀上的刀环颤动,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大厅里回响。
“你这是什么意思?”呼征沉声问道,蛮公主一下子也竖起了眉毛,紧张的看着呼征。
正文 第二章 第二十四节 单于授首
“单于请稍安勿燥!”张修脸一沉,伸手止住了单于,转过身来对众人说:“在坐的诸位大人都是跟随老单于出塞作战的,那次大战,不光是我大汉损兵折将,就是诸位大人,也是损失不少,本来是出塞教训鲜卑人的,结果反让大家受了损失,更让老单于受伤致死,这个仇,我们和鲜卑人是结下了,来日定当报还。不过,最近有人传言,老单于并不是死开鲜卑人之手,而是有人暗中下了毒手,做了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张某是不敢相信这些事的,匈奴人都是响当当的,不是做这见不得人的事的人,可是后来越说越多,有鼻子有眼,倒象是真的,张某还是半信半疑,不敢对匈奴人起半点疑心。但是,昨天张某得到一些证据,却让张某不得不信,有些事,张某还是想跟单于验证一下,以免产生误会,伤了和气。”
“证据,什么证据?”呼征听得话音不对,呼的一声站了起来。
刘伦跨前一步,拿出一个皮子包着的包袱,交给张修。张修一举,对众人说:“就是这个东西,张某看了一下,不敢相信,又请来右贤王看了,右贤王也不敢相信,这才带来,准备让单于先看一下,验个真伪,如果是假的,自然一笑而过,再去追查那传谣言的人,如果是真的,就要请诸位做个见证。”
说完,张修转过身来,对呼征说:“请单于借一步说话!”说着,将手一让,示意呼征走入后堂,自己领先走了进去,刘伦却没有跟进去,吴明也站着没动。
单于本想不去,看张修先走了进去,而其它人都没有动,怒气冲冲的一挥大氅,也跟着向后走,高铁上前,呼征转过头来说:“你不用去,在我的单于庭,不会有事的。”
高铁皱了皱眉,转眼看了看吴明,吴明一脸平静,也不看他,高铁想了想,便也没有跟进去,和呼卑一起,站在后堂的门口。蛮公主走上前,也要跟着进去,呼征挥挥手道:“你也站在这里等着。”蛮公主一瞪眼,刚要说话,呼征喝了一声:“连你也在怀疑我么?”蛮公主被他一喝,有些发怔,呼征已经跨步走进后堂,蛮公主醒悟过来,还想进去,高铁横跨一步,挡在她的面前:“单于既然让小姐等着,必有他的道理,小姐还是在外面等着的好。”
蛮公主看着高铁冷冰冰的面孔,忽然想起那天在呼征大帐的事情,有些畏惧,想了一想,站在旁边气呼呼的不说话,心里却有些七上八下,辛迪走过来,拉着她的手,蛮公主仿佛有了依靠,紧紧的抓住辛迪的手,手心已经冒出汗来。
众人互相看看,不知在捣什么鬼,一个也不说话,一个人耐不住,掏出一个精致的小酒壶来,“吱”的一声喝了一口,一抬头,见大家都把眼光转了过来,连忙把酒壶收起,把嘴里的酒慢慢咽了下去。整个大厅里,安静无声,有人已经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了。
后堂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开始还很小,渐渐的,声音便大了起来,听得最清楚的就是呼征的叫嚷声:“是又如何?这是我匈奴人自己的事情,跟你汉人有何关系,我匈奴人杀父从来就不是罪过,又不按你大汉律来办,你管得着吗?”
听得这声音,大堂里顿时哄了起来,难道这谣言竟是真的,这呼征当真是杀害老单于的凶手,大堂里坐着的人一下子哄了起来,蛮公主一下子瞪大的眼睛,嘴张了张,却说不话来,看着辛迪,手指着后堂,目光中充满了惊恐,辛迪紧紧的拉住她,也不说话,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右贤王喝了一声:“安静!”大家一下子静了下来,却有几个人怒气冲冲,虽不说话,却把刀握得紧紧的,右手已经搭上了刀把。
后院的声音越发的响了,只听得张修的声音说道:“你杀老单于,是不是你们匈奴人的规矩我不管,我大汉律也管不着,但是你暗中破坏我军的作战计划,致使我军中了鲜卑人的埋伏,纵使匈奴人可以不追究你,我大汉却要为我死去的将士讨个公道。张某一定会上奏天子,单于你就等着朝庭的圣旨吧。”说完,就听见张修沉重的脚步声向前厅走来。
众人大怒,正要说话,忽听得一声大叫:“你这贼子,竟敢对本官下手。”说完,就听得几声钢刀相砍的声音,一声惨叫,却是单于呼征的声音。
高铁脸色大变,立刻冲了过去,吴明接着也冲了过去,右贤王、辛迪和蛮公主接着也冲了过去,其它人跟在后面也冲了过去。前厅里一下子空了下来,后堂却挤满了人。
眼前的景像让人大吃一惊,张修背部中刀,扶着墙在喘气,背上的伤口中汩汩的流着鲜血,染红了他的官服,手里拄着的长刀上,有一丝血,正顺着刀锋流下来。呼征背靠着柱子,手中紧张着他的那把刀,刀上鲜血淋漓,他的左手捂住脖子,鲜血从指缝中流了下来。双目圆瞪,嘴里溢出鲜血,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挣扎了一会,手一松,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人也慢慢的滑倒在地。
紧接着,张修也倒在了地上,吴明和刘伦冲了过去,把他扶起来,试了试鼻息,张修张开了双眼,看了看刘伦,又闭上了眼睛。
地上洒着一堆木简,和那打开的包袱,一个大人冲上去,捡起一要木简,看了一眼,喝道:“果真是这贼子。”旁边的人连忙把木简接过来看,有的从地上捡起木简来看,看完后,无不脸色大变。
高铁一下子冲到呼征面前,一把抱住呼征,大声叫道:“单于,单于,你不能死,你不能死。”用手放在呼征鼻子上一试,却是没有气息。他放下呼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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