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君欢》第260章


备好的马车略去奢华,黑色沉重的轿市被单手掀开,孤夜孑将风妃阅抱着放进去,女子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他抽身,却不知在何时,自己的一只衣袖被她紧抓在手中不放。五指,紧紧用力,男子尝试几下都没有将那明黄色的袖口拉出来。
几人不敢靠的太近,只看见皇帝一手托在女子脑后,孤夜孑将指腹在她面颊上轻轻摩挲而过,“阅儿,出去之后,好好的活,我给不了你的,幸福,你要懂得给自己。”
菱唇,被轻封住,他望着她熟睡的面容,多有不舍,最终还是让自己抽身而出,手指,抓着的劲道不肯松懈,皇帝万般无奈,只得将袖口拉扯下来,“启程。”
“是,皇上。”先前跟在后头的两名将士领命,一手放下轿帘,孤夜孑脚步退后,一帘之隔,隔住的,却有可能是永生永世。
“驾——”驶去的马蹄声,催促在耳边,风妃阅靠在里侧,幸福,岂是自己能给得了的?
孤夜孑站在萧瑟的园中,直到马车驶出皇宫,他依旧是杵立不动。
须臾后,金銮殿上。
皇帝一袭龙袍加身,形单影只,他面向金銮宝座,负手而立。三军,曾一度是他的左膀右臂,却不想,本日,自己竟要亲手将他们废去。
隆隆的声音呼啸而过,车轱辘一道道在绿茵上碾压而过,风妃阅头痛欲裂,她右手轻抬,却发现自己正抓着一只明黄色的袖口。她慌忙正起身子,目光在不大的马车内巡视,黑亮的瞳仁咻然黯下去,她单手紧握,重重击响旁侧。
“砰——”
几声碰撞,风妃阅垂眸望去,视线落在一样熟悉的东西上,将它拿到跟前一看,才清楚是当初大叔送给自己的那把长剑。
“喂,里头好像有动静。”正在驾车的一名男子冲着边上之人说道。
“不可能,有这么点时间,药效不会如此之快。”那人声音笃定,专心瞅着四侧。
风妃阅单手将那把剑握在手中,这,定是孤夜孑让她带着以备防身之用。她猫着身子上前,单手掀开轿帘之时,手中的剑已经脱鞘而出,架上了其中一人的脖子,“停下来!”
尖利的剑刀,随着马车的颠簸而划开了男子的皮肉,另一人见状,忙‘吁’的一声,暂时停靠在隐蔽的林荫间。
风妃阅走出去,手中的动作更下几分。一人跳下马车,剩下的男子只是举着双手,“皇后娘娘饶命……”
她单手压着剑柄,视线在林木间穿梭,这儿,应该已经出了帝都,“说,我们这是去哪?”
“回娘娘,卑职奉皇上之命,将娘娘送出炫朝,越远越好,”底下,那名将士目光望向皇城,“娘娘,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宫内究竟出了何事?”风妃阅沉声同道,她拿着长剑的手禁不住颤抖,指上,那枚红宝石的戒指依旧耀眼,光芒夺目。
那人闭上嘴,只是盯着风妃阅的手腕瞧。她并没有过多时间给他考虑,皓腕翻转,让男子的脖颈见了血,“说!”
下头,另一人艰难的吞咽下口水,神色突然抑制不住,声音悲怆,“娘娘,宫中出事了,炫朝将有大劫。”
风妃阅如遭雷击,原来,皇帝先前的反常,是早便预料到的,“说下去。”
“厉王爷派兵谋反,三军已经逼近帝都城下,皇上没有十足的把握,为了娘娘的安全,故而让属下二人将您送出炫朝。”
风妃阅站在马车上,身姿凛冽,树影婆娑地打在那张白皙的小脸上,她心口一阵剧痛。临阵,孤夜孑却还是将她一人抛下,他应该明白,她要的是并肩而战,并非苟且偷生,“下去!”语气犀利,被擒住的男子不敢有任何下动作,风妃阅双目眯向二人,忽然抬起腿来,将他一脚踹了下去。
手中的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极致的撕裂,只见得马儿前蹄张扬,风妃阅一个跃步,急跨上马背。她单手拉住马缰,在背上坐稳后,一剑将后头连接在轿撵上的绳索砍断。
“娘娘!”二人大惊,急欲上前阻止。
风妃阅快速取过边上的鞭子,只听得一阵呼啸,硬生生击打在男子身上,她双腿在马肚上一夹,“驾!”形如流星,那二人飞蹿出去几步,却依旧阻止不了她,只看那灰蒙四溢,女子已绝尘而去。
“驾——驾——”一路上,只有不断挥动马鞭的声音,风妃阅脑中一片空白,只想尽快赶回皇宫。
炫朝,火光燎原,城门紧闭。三军聚在城下,皇帝居高相望,亮色皎洁的圆盘高挂在其头顶,更显威严之色。
厉王爷望向上头的男子,昔日手足,如今,却要落得个相残的地步。皇帝眸光阴鸷,视线自众人身上一一抹过,“厉王爷,你这是何意?” 
男子并未答话,而是一挥手,身后,只见两名侍卫架着一道暗影而来,砰一声,沉闷的哀呼卡在喉咙口。女子衣衫褴褛,面容尽毁,模样很是吓人。“皇嫂,皇兄就在城楼之上。”厉王爷声音冷峻,朝着地上女子说道。
她一抬头,孤夜孑才认出她竟是君阅,女子仰面,四目正对上之时,他心中顿生几分怜悯之色。
厉王爷此言一出,边上的士兵将帅纷纷面面相觑,不知何意。男子望着匍匐在地上的君阅,实在是惨,四肢被挑断经脉,只能半躺着,嘴中用力想要憋出几字,却只听得呜呜的声音,像是小兽哀鸣一般。
“当日,君家满门抄斩,便是因为皇后的一纸认罪书,我已派人诊治过她的伤,少说也有几年以上,经脉齐断,不可能签字画押。”
“你的意思是说,她是皇后?”孤夜孑临危不乱,面露几许嘲讽,“真是笑话,一个废人怎可能是朕的皇后!”
“皇上心思缜密,当日君皇后不是失踪,而是被软禁了起来……”
“既然你说她是皇后,有何凭征?”孤夜孑冷声打断,昔日的那些嬷嬷以及丫鬟已经全部被灭了口,就连那个哑奴亦在君阅消失不久后同那地牢一起活埋在了皇宫城下,再加上,君家满门被抄斩,厉王爷又何来凭证一说?
“万事俱备,皇兄,你却还差了一个人。”男子声音笃定,单手指了指地上的君阅,“当日,喂养皇后的乳娘,她有证据。”
孤夜孑微微眯起眼睛,他确实没有想到,还有这般变故,“既然说有,那人呢?”
“不出半个时辰,便会有人将她带过来,那名乳娘是他手中一颗重要的棋子,定是藏匿在隐蔽的地方,直待时机成熟,“若此人真是皇后,那是不是就说明,当日君家被满门抄斩,乃是含冤所致?” 
底下,众将士皆哗然,孤夜孑冷眼相望,性感的薄唇狠戾勾起,“当初,要了君家命的,可是君隐勾结外敌的一封文书,就算没有那认罪书,朕一样也能治他们的罪。厉王爷,你处心积虑,为的,绝不是替君家讨一个公道吧?”他望向下方男子,一手轻挥,“来人,将城门打开。”
边上,侍卫面色不解,“皇上——”
厉王爷露出几分犹疑,宁在城楼下的侍卫接令,不得已,只得城门大开。
沉重的朱漆红色向两边敞开,吱呀一声,伴着些许震耳欲聋的威严,外头众人齐刷刷随之望去,只见里头空旷,并未见人影。皇帝负手而立,俯瞰下方,“城门既然已经打开,还要朕亲自相请么?”
厉王爷骑在骏马之上,一边的将帅悄然上前,凑在他耳边,“王爷,以防有诈。”
孤夜孑扬笑,勾起的唇眸蛊惑而危险,明黄色的衣袍在暗夜中哗然起舞,男子狭长的凤目定在厉王爷身上,他伸出一手,直指向他,“朕倒要看看,你们谁有这命,逼入皇城!”
下方,众人面面相觑,几名将帅面色难看,厉王爷见状,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来,他单手展开,“皇兄可还记得这份东西?”
孤夜孑俊目微眯,早有准备,“这是朕当日登基时的圣旨,是从慈安殿颁诏而来。”
“谁能想到,登基之时的圣旨,竟是假的。”厉王爷声音冷静,皇帝站在城楼上,今日叛变的三军,领头之人均是东西太后身后的势力,看来,是想要他们手足相残,厉王爷也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以此为名,这圣旨,只是顺水推舟。
孤夜孑侧过身子,旖旎的视线扫向下方,他凉薄的唇角撒微上扬,势在必得。旋身,身子挺拔,已然走下了城楼。
下方,众人不知所措,直待厉王爷一声令下。望着幽怨空寂的敞道,边上将士三番提醒,“王爷,恐防有变。”
到了今日,退,已无退路,厉王爷握紧手中马鞭,身上,铠甲森亮,他双腿夹起马肚,座下的汗血宝马飞蹿出去,直奔城门。
身后,众将士齐数跟上,男子率先冲过城楼,几名尾随的将帅手握兵刃,参差前行。
厉王爷冲入皇宫,眼前,黑蒙一片,他勒住马缰,突然,听得身后传来剧烈的铁索碰撞之音,马蹄声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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