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恨:冲喜弃妃》第84章


她凝视他喜极的容颜,心中酸酸的,父亲曾经警告过她,孩子,对她来说,犹如催命符,还不知这个孩子是否能平安降生,即便能,只怕在孩子降临这个世间的时刻,亦是她魂断归西之时吧!她许给南陵止的这个诺言,不过是个空空的诺言罢了……
原本担心南陵止会嫌弃这个孩子的她,自己都觉得南陵止宠她宠得过分了。其实,只要他同意她生下孩子,她就会对他感恩戴德一辈子,不曾想,自打有喜之事确认,他的恩宠越加变本加厉起来。
且不说各种赏赐源源不断,单是那份时时的呵护,就让她受之不安,因为云初蕊嫉恨的眼光让她时时如坐针毡。
听过许多宫廷女人之间的斗争,她真的害怕心狠的云初蕊会对这个孩子做点什么,防不胜防啊!
这日,云初蕊派人来邀她,说是娘亲进太子宫探视她姐妹二人,请她过去一起叙话。
此时南陵止未归,她委婉拒绝,告诉来人,“因害喜,身体不适,自家娘亲和姐姐定不会怪责的!”
说完却冷笑,自家娘亲?她当初在相府的时候,大娘何曾把她当做女儿?
谁知过了一会儿,云初蕊又差人送来许多燕窝高丽参之类的东西,说是娘亲知她有喜,特特从家里挑了最好的来,让她多补补身子。
南陵止偏生在这个时候却回来了,见状不悦地皱起眉,“怎么?是怕我太子宫亏待了你家小姐?传我的话,谁也不许往我这初云斋送东西!这些,你要么拿回去,要么扔掉!”
小丫鬟不过奉命办事,哪见过太子这般怒火,捧了东西,一路跌撞回去禀告。
云初见不禁懊恼,对他抱怨,“你这是干什么?”
南陵止不以为为意,拂拂袖,“谁知道那里面有没有堕胎药?吃的东西,除我给的,其它的,就算父皇赏赐的都不要吃!”
她跺了跺脚,“我知你是为我好,可是,没必要明明白白就这样得罪了啊?收了悄悄扔掉不是更好?”
他呵呵一笑,点了点她鼻尖,“我道你糊涂,却原来不糊涂!只是为什么要让自己受这样的委屈?你的性格啊就是太隐忍了!在我这儿不必要!爱怎么的就怎么的,终日抱屈可怎么受得了?”
她回味着他这个动作,回味他那句话:你就是太隐忍了!
没错,其实她之所以会这样,应该是拜南陵璿所赐,而南陵璿和南陵止性格最大的差异也在这里,南陵璿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而南陵止自幼地位尊贵,似乎跋扈一些,“忍”这个字是与他无缘的……
一时,心头竟千丝万缕,一会儿想,照此看来,南陵璿比南陵止狡黠得多,这帝位之争,只怕南陵止果真要落败,可到那时,南陵止会是个什么下场?可万一,南陵璿落败,南陵止又会将他怎样?恨一个人恨到了极点,然,到了这一刻,爱恨纠葛,也到了极点……
她真的不知道该盼着谁胜,该帮着谁。
帮?她忽然想到这个字,以南陵璿的精明,他放她入太子宫就不怕她泄露他的秘密吗?何况,她手上还有一张王牌,他不怕自己倒戈相助太子吗?还是,他料定了她做不出对不起他的事?这个人的读心术,可是非比一般啊!
“初儿,我可能要出门几天了,这几日你自己要小心,这一日的膳食索性叫福儿在初云斋自己开小灶得了,不然我不放心!”南陵止忽道。
“你要去哪里?”云初见自入这太子宫,南陵止便日日和她在一起,此时他说要离开,就意味着她和云初蕊之间必有战争,她如今有喜,不希望任何小风波影响了孩子。
“边疆雪灾,失踪死亡人无数,父皇派我去办差,我本来不想去,但似乎没有其他人可以去,所以,只有暂时把你放下。”
她明白,如今正是关键时刻,每一个皇子都不会放弃表现自己治国才干的机会,他,不得不去。
“好,你去吧,我会小心的!”她不会拖任何人的后腿,只是,她的立场,模糊得找不到方向……。 
第十五章 美人如花隔云端8
南陵止走了,没忘记在太子宫加派守卫,没忘记下令所有人无论大事小事一律在初云斋禁足,云初见的日子倒也过得安逸,只是,得知腹中多了一个生命,感受便不一样了,既有为人母的欣喜,亦会因这个生命而想起某个人,深埋的痛,则会在深夜一层一层浮上来。
这晚,亲手缝了会小衣裳,感觉疲惫,便斜靠着睡着了。迷蒙之际,感觉两肩冷,惊醒,原来福儿给她盖的被子滑落,夜露深重,寒气怎不侵袭?
打了个呵欠,她往里缩了缩,却听得窗格微微一响。
“谁?”她惊坐而起。
咖屋内多了个黑衣人,月光下,浑身透着冬日冰雪的寒气。
“来……”她张嘴欲喊,立时被他上前捂住了嘴。
“别喊,是我!”
聆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是谁,点了点头,示意他松开手。
那人松手,缓缓扯下面巾,她大吃一惊,竟然是独孤傲!
虽然久闻独孤傲大名,但事实上,她与独孤傲接触得并不多,总觉得他是一个硬冷的人物,不似独孤舞那般亲和,当然,这是最初对独孤舞的印象,现如今,也早已打了折扣,整个福王府的人,她都不想再看见!
“叩见王妃!”独孤傲忽而跪下,行了大礼。
云初见心中痛楚,咬牙冷笑,“独孤先生可是弄错了,我早已不是你家王妃,独孤先生夜闯太子宫,也不怕死?”
她断定,独孤傲此行,一定是受南陵璿指使,他既已将她送人,又何必再来打搅她的生活?
独孤傲却跪而不起,冷硬的声音如常,“王妃,之所以称王妃,是因为属下习惯的原因,而属下跪的却不是王妃,而是……”他在这里顿了顿,“公主!”
“你说什么?”云初见大惊,“你……弄错了吧?什么公主?”
“没错!属下跪的是前朝丰淳皇帝的公主,也就是王妃您!”独孤傲字字铿锵。
云初见握紧胸口,赶紧下床,开窗看了看外面,然后再紧闭,一颗心跳得纷乱,“你别瞎说!我是丞相之女,怎么会是公主?”
“丞相之女?”独孤傲冷笑,“请公主好好想想,你在相府的遭遇,他可曾当你是亲生女儿?作为父亲,又怎会给亲生女儿下此丧心病狂之毒?他怎么不让他的大女儿携毒进王府?”
云初见一愣,无话可说了,十分没有底气地嗫嚅,“那是因为……因为我娘是小妾,不受宠……”
“公主!”独孤傲急道,“别再自欺欺人了!时间紧迫,我都与公主说了吧!若你果真是丞相的女儿,你身上的香味从何而来?这香世间独一无二,与我和师傅有关!”
这体香……这体香……她顿时被击中要害,她一直都知道这体香不平凡,否则娘也不会从小就要她掩盖……
“公主,当年丰淳帝最宠爱的妃子叫容妃,有孕之时得了怪病,御医束手无策。殊不知,丰淳帝有一皇兄,自幼对江山社稷无兴趣,偏好岐黄之术御毒之法,这一点,被皇家引以为耻,是以,外人无人得知。而容妃此时性命攸关,丰淳帝也顾不得许多,暗暗求了皇兄前来,给容妃治病……”
独孤傲说到这里,偷偷打量了下云初见,见她在全神贯注地听,知她已经相信,继续说道,“这皇兄便携了弟子,采集九百九十九种花,混上珍贵药材,研制出一种香丸,每日给容妃服一颗,容妃那病才有了起色,但自此,身上便有了异香。巧的是,数月后,容妃分娩,产下一名金枝玉叶的小公主,小公主身上亦天生携了这香味……然而,许是小公主在母妃腹中时,母妃身体过于虚弱,是以小公主也奄奄一息,用了许多药,才保住小命,却仍是三天两头地生病,圣上和容妃都十分担忧。”
“无奈之下,请了钦天监来给公主算命,钦天监说,是公主出生的时辰与冥帝幼子生辰相冲,要想保命,唯一的法子是宣告天下,公主夭折,然后放养民间。圣上和容妃虽不忍,但为了公主的命,只能照做,于是委托容妃身边的贴身宫女带了小公主偷偷出宫,在京城找了个僻静之所安居,对天下则称,小公主重病不治。”
“小公主出宫后,圣上和容妃并不敢怠慢,仍是求了皇兄照看,皇兄对这个小侄女也十分喜欢,每日必派弟子前去探望,看病,不知是钦天监说的话正确,还是皇兄的药好,这小公主到了宫外果真变得健健康康,且福大命大,躲过一场灾难!”
“彼时,正是兵荒马乱,战事四起之时,邻国南陵氏国力逐渐强大,数年来吞并无数小国,我前朝是最后的目标。不久,南陵氏攻陷京城,丰淳帝愧对先祖,于殿前自刎,容妃随之。南陵氏进京后,自有一番屠杀,尤其先帝遗孤,皇子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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