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这厢有礼》第84章


落花轻轻握起祝子鸣的手,月光照耀下,那手腕处伤痕累累,含泪说:“他一定是想摆脱束缚,一心一意地要找到你。即便是,他知道他斗不过那群将他抓起来的人,他也会竭尽全力去努力。少爷对我们说过,只要活着,一切皆有可能。所以,少夫人……”
落花轻轻将祝子鸣的手放在君歌手心里,真诚地看着她,“我叫你一声少夫人,是真的希望你能对少爷好。少爷是一个好男人,一个重情的男人,为了你,他把他所有的家产都抛却了。如果说,当初他没有立即答应风清扬,他犹豫。那他犹豫的原因决绝不是因为他不爱你,不愿意用他的财产去换你的性命。而是,他心系百姓的安危,怕战事一旦起,受饿,受累的首先是百姓。可是,后来为了救你的命,他连百姓也放于其次。”
君歌再也无法强忍裹在眼里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满面,一手紧紧搂着祝子鸣,一手紧紧握着他受伤的手,轻轻点头,“我都知道,子鸣是个好男人。”是她前世今生所见的男人当中,最完美的。再没有人如他,重情,善良。在叱咤风云的商场中,还保留着那份最人性的善良。
落花不忍祝子鸣落魄到今日,露宿荒野,还是朝廷钦犯。她一想,若是自己和流水哪天不幸丢了性命,不能再保护她的少爷了,他能不能度过这些难关,“所以,少夫人,你和少爷要好好活着。无论将来少爷知不知道你伤害他的事,只要活着,他心里就会有一个念想。”
君歌轻轻点头,“我答应你,不管明天面临什么,我一定竭力地让大家活着。”
流水三两步走过来了,摇摇头,“受不了你们两个女人。”望了望四周,“今夜我们哪也不去了,就在此地休息。我去镇子里给少爷抓些药回来,顺便买一些吃的。我走后,你们想怎么聊都可以。”
君歌含泪而笑,仰头望着流水,“流水……谢谢你!”
流水严肃地说:“不要谢我,我做的一切都是希望少爷幸福。”
流水走后,君歌从地上拾了两块小石头,凌空抛起,相撞的时候一声巨响,摩擦出火花来。她就地取了火,架起一堆火堆。
落花的脸映在火焰当中,火红火红的,“这种石头也能取火?”
君歌坐在祝子鸣身边,看着她火红的脸蛋说:“按理说,这种石头是不能取火的。可是,内力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无论什么样的石头,都可以。如果没有石头,就这些木材,也可以。甚至是冰天雪地的时候,让两块冰石相撞,也可以。”
落花瞪大眼睛,“你怎么做到的?”
君歌莞尔一笑,“从小受的训练。我是一个相信科学的人。可是,来了这里,好多事情我无法用科学去解释。”
“科学”落花抓了君歌嘴里她听不懂的词。
君歌轻笑,“不知道如何向你解释。那是我家乡的说法,就是与迷信封建相反的意思。什么事情都是有它的定律,有它存在的原因,而非无中生有。就像你认为这火非得用取火石才能完成一样。”
落花不太明白,“少夫人从小受了不少苦头吧?”很是认真地看她。
君歌回避落花那炯炯的目光,“那都是过去了。那些苦根本不算什么,如果君之岩不是用我亲人威胁我,我早反了。”
“就是城南无故失踪的卖豆腐的俩老人家?”
君歌摇摇头,“不,他们只是君之岩的棋子,把我安放在他们家,以免暴露了身份。白天,我就跟着我的养父养母一起卖豆腐,晚上就去找师夫学习本领功夫。我真正的父母是前朝颢琰王君钦涯之后。君之岩带着他们的时候,爷爷为了救奶奶而被害了。所以,后来君之岩为了复国,常用我父母还有奶奶威胁我。而我,偏偏是他手下当中,最出色的人。每一次,重要的任务都是由我去完成的。可是,我并不是那么听话,出于无奈才干出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包括……”
落花补充说:“包括,利用我家少爷。”
君歌取过一只烧过的木棒,在地面上划着不成形的符号,轻轻点头,“我本无心的。”
落花看着火光下,君歌那张无辜的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想了好久,终于说:“我相信你。也相信这个世上,只有你能让少爷幸福。”
“咳……咳咳……”祝子鸣的咳嗽声,打断了两天的对话。
君歌闻声,回过头看他,“子鸣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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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杀夫(7)
祝子鸣咳嗽了两声,薄弱的身子微微侧身,恰巧依在君歌身旁。看上去,他的眉皱得很紧,分也分不开,像似在噩梦,嘴里还不停地念道?:“不要……不要……君歌……别走……”
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样的梦?
君歌伸手,握紧祝子鸣的手,指间迅速传来他滚烫的体温,忧心忡忡地说:“他烧得厉害呢,不知流水何时回来?”
落花皱眉,红光中映出她焦急的眼神,眼神迷离地看一眼祝子鸣,快言快语说:“少夫人,你在此地守着少爷,我去迎一迎流水。”
君歌抬头,那眉间的距离舒展不开,轻轻点头应道:“嗯,快去快回,路上小心。”
落花轻轻点头,人影迅速地消失在夜色里,不留下一片风吹草动。
君歌将视线从黑夜里收回,落定在紧皱眉头的祝子鸣脸上。他那指间传递的温度像翻滚的火浆一浪一浪地拍打君歌的心上。越是滚烫,她越是忧心忡忡,越是握得更紧,“子鸣,我在这儿呢。”
“君歌,别走,别走……”他嘴里念道着,语音如梦绕、牵魂。
听闻祝子鸣如此在意,连梦里也在叫叨着她的名字,每一个字,每一声呼喊,绕在她的耳畔,如浓雾,散也散不开,把她的心情也阴雨绵绵了,“子鸣,我在这儿呢。”
他每叫一声,她就应他一声。看着他五官分明,如刀削般的脸,她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陷,抓捞不住,没个底,空落落的,也不知道她与他的将来在哪里,还会不会有将来。三日后,所要面临的,可非是那些选择。
是了,在亲情与爱情之前,她很难选择。可,那时候怕是由不得她,三日之后,她仍旧没有取下祝子鸣的人头,君之岩一定会让她难看。
她了解君之岩,那个狠心又决绝的皇叔,生气失望的时候,从不拿人命当作是人命。
君歌不敢去想,包括今夜,还剩下三日,这三日将是多么弥足珍贵,“子鸣,我在这儿……”
祝子鸣的手掌从君歌的掌心挣脱而出,在半空中抓牢扑打,像是梦里在经历一场搏斗,“君歌……君歌……”
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地从祝子鸣的额头上滚落,湿了他的眉,湿了他的脸,他就像一个正被恶魔缠身的病人,醒不来,在惊慌之中无助地反抗。梦里劳累不堪,却怎么也醒不来。只见他整个人在草地上抓狂,明明就在君歌身旁,却不停地念叨着君歌的名字,不停地摇头。她唯一能做的,只是不停地应他,“子鸣,我在呢,我在这儿……”
抓紧他的手,他反而甩开,像要攻击她一样,甩得那样用力。一定是梦里遇上了一场劫难,他逃不掉,却努力地逃着。
突然,他薄弱的身子从草地上猛地一下弹跳起来,眼睛晃荡一下就睁开了,嘴里大声地呐喊,“君歌……”
那双眼睛,满是恐慌,目光涣散,墨色之中映出他身前明晃的火焰,在里面舞蹈,唱歌。
太刺眼了,那火光让祝子鸣突然意识过来,他一转头就看见忧心忡忡的君歌正凝视着他,猛地一下将君歌揽入怀里,“君歌,君歌,君歌……”
还不知道,那只是一场梦,以为自己抱着的不过是自己的幻想,“君歌,是你吗,是你吗?”
大颗大颗的泪从君歌的眼里滑落,她依在祝子鸣的肩头之上,猛地点头,“子鸣,是我,我是君歌。”
他好似还在梦中,生怕自己抱着的不过是一片空气,生怕下一刻君歌就如一阵轻烟一样消失了,把她勒紧再勒紧。他告诉自己,哪怕君歌是一片空气,只是自己意识当中见到她,也要把这片空气给留住。
不要醒来,不要。他祈祷,却不知自己过于用力,而将君歌勒得太紧了。
好窒息,透不过气来,祝子鸣的怀抱太用力,让她突然感觉到不适,“子鸣,你抱疼我了……”
确确实实是君歌的声音。祝子鸣听闻这声音,就如轻烟绕耳,他一抬头,盯着君歌看,从头到脚,从脚到头,看了千百遍,仍旧不相信,“君歌,是你吗?”看她滑落的泪,看她消瘦的脸,看她深情的目光,看她随风飘得青丝,“是你吗,君歌?”
君歌滑落着滚烫的泪,心里既是心疼,又是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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