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契阔,与镜成说》第77章


穑俊?br /> “……我错了。夫君,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该嫉妒,不该害人。但那天黎沙薇真的不是我推下去的……真的不是……求求你,至少,至少把孩子还给我。他是我的,是我的啊。”洛景鸢视若无睹,再次把手甩开,态度甚是坚决,“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他摇头否决,“——太迟了!”
弥千苑看着人影缓缓消失在夜色中,独自一人趴在冷冰冰的地上。产后的虚弱让她几乎昏过去。随着绝望阴霾而来的,还有十足的恨意!她不懂为什么?为什么人死了都还纠缠不休!幸好,她早早走了。否则,定然要她付出代价!
另一边,青岚抱着孩子甚为心慌。好不容易哄得君意不哭了,她倒静不下来。君意,洛君意!心中不断暗念这个名字,坐立不安。终是说服不了自己,抱着孩子,直往黎沙薇的屋里去。若是不探个究竟,今夜恐是难眠。
推开屋门,没有尘埃。自从沙薇走后,洛景鸢便吩咐她依旧日日打扫,不可懈怠。装饰摆设一同往昔,不得随意变动。可见爱之深,情之重。若不是伊人走得太早太冤,这段故事定然会成皇城佳话。哀叹同时,踏进屋中,却闻阵阵清香。青岚虽不懂香料,却对这个味道甚为熟悉。是兰香!她伺候洛景鸢已有段时日,屋里点的就是这种香味。只是这里为何会有?心头忽然有了猜测,快步进去。果然,洛景鸢站在妆台边凝视,目光悠长。
“……大人!”
他侧头一看,见是青岚,便没有责怪。因为这间屋子,他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伸手又往香炉中丢了一块香料,“若不是我太过冷漠,不来见她。以她的性子,定然会日日惦记着,点上我最喜欢的味道。忽然想知道这间屋子若是燃上兰香会是何种样子,便过来了。日后,你打扫时,记得点上。”听着略带沙哑的声色柔情叙述,青岚不禁同感哀思。这份情太浓,六月的时间也冲不淡。如果夫人在此,一定会感动到掉眼泪的。
“你为何会来此?”
“奴婢,奴婢……是……”
“但说无妨。”洛景鸢轻道。在官场呆久了,他人有意无意,一看便知。这么晚,又带着孩子,不可能是来悼念。青岚也知道自己瞒不过。想想若是大人,即便说了,也出不了大事。毕竟他们是夫妻,大人又深爱夫人,定会站在他们这一边的。
“大人,奴婢其实是为‘君意’而来。”
“君意?”洛景鸢反问同时忽然想起,这是弥千苑给孩子取的名字,“君意怎么了?”
青岚犹豫了一下,“大人,说之前可否答应奴婢。所听之事,不告诉任何人。奴婢知道,论身份,是不对您提这么无理的要求。可,可这事太玄乎,奴婢笨,也不知到底意味着什么。至少关系着夫人,奴婢不愿冒险。”
“与沙薇有关?”
“是。”
“……你直说便是。”
她知道,大人自有分寸,并不担心。把孩子递给他,点了淡淡的烛火,然后在书橱中翻找起来。她小心翼翼,不愿弄乱夫人的东西。从书桌到卧床,橱柜到文案,亦没见着。最后还是在妆台的抽屉低沉发现了曾见过的一本册子。这便是她忧心不安的来源。
“这是什么?”洛景鸢疑惑不解。青岚先不回答,一页页确认着。然后,指尖终于在某一页停下,神色复杂难懂。迟疑片刻,她接过孩子,把册子交到洛景鸢手中,“这是奴婢去年无意中发现的,好像是夫人的读书笔记。您教的东西,夫人都认真记着。只是这一页的内容,颇为奇怪。今日忆起,甚为不安,所以特来确认。……大人,您看看吧。”
他接过手,神色严肃,将上面的字一一扫过。这的确是沙薇的字迹不错,而且按照笔记的时间推算,至少是一年前的。粗略记录着一至六次‘失败’的字样,什么‘得见事实’、‘未料所出’更是叫人匪夷所思。越往后看,洛景鸢越觉心头抽紧。一串的名字,引得凉风阵阵。御史台要臣、当今皇后、已斩首的大将,沙薇为何会写下这些人的名字?更令人诧异的,是最后这个名字。白字黑字上,娟秀的字体赫然描绘着‘洛君意’——?!
手心顿时冒出了冷汗。他往前一翻日期,又往后确认,的确是一年前所写下的。即使不是,至少是在坠崖前。距今已有六月,那时的沙薇怎会知道洛君意这个名字?这太不可能了。
青岚一边看着,抱着孩子的手不住颤抖。夫人到底是何许人也?竟会知晓将来之事。说起来这个问题她还问过她,只被草草带过。如今一想,才觉格外深意。她担心沉默不言的大人,轻轻唤了一声。洛景鸢并不回答,挥挥手示意她下去。
屋中转眼只剩他一人。看着烛光笼罩的房间,心痛不止。手中紧握着那本册子,每一页的笔记仿佛都还原了从前的情形,叫人好生怀念。可却在又一次翻到那页时,温暖戛然而止。他沉默着,脸色凝重。自言自语呢喃着,“薇儿……你到底瞒了我何事?”
谁入晋城(1)
奢华宫殿,百官早朝。皇帝位坐龙椅,俯瞰群臣,俨然一副气派盛世的画景。朝议过半,高阳皇抿一口清茶,以缓解疲劳。总管太监则会了意,恰到好处的高喊,“各位大臣可还有本启奏?”四下无人回话。高阳皇余光一瞥,缓缓放下茶碗,道,“果真无事了?”声音在安静的大厅格外气魄。群臣互相回望,依然不答话。
“难道我晋辕果真如此太平?”
“回皇上的话,这自然是您的功劳。如今我晋辕兵强马壮,国库充盈。百姓更是安居乐业,年年有余粮,岁岁无病灾。此乃明君掌下盛世,可谓空前绝后。臣等有幸为朝效力,实是三生之幸事啊。”一大臣出列回话,一番流利说辞后,引得满朝百官是声声赞同。高阳皇不动声色的环视一周,笑言,“如此甚好。只是朕怎么记得上月还有北方闹荒灾的事?各位爱卿,难道都给忘了?”
“这……”
“朕曾下令,派人现场勘察,再拨五十万两救济灾民。办的如何了?”话音刚落,户部尚书迈步出列,道,“回皇上,圣旨下达隔日,臣便已经派人拨下赈灾款,并让人加紧督促。想来这笔款子应该早就到了灾民手中。”
“这么说来,这场灾难已经平息的差不多了?”
众大臣又互相张望,推托一阵,陆陆续续的才出列回话,“皇上圣明,有您英明决断,小灾小难自然不成威胁。况且我晋辕正值鼎盛,哪是几次灾情能够动摇的?如今想来灾民都已过上安稳日子。”
“是啊。多亏皇上英明,晋辕才能如此太平盛世,万代千秋。”
这回话的格调是一浪胜过一浪,句句不俗。高阳皇听着看着,至始至终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看来不止是朕的功劳,各位爱卿更是栋梁之才。无论文武大臣,皆是才华非凡。有你们这般夸赞,即使是颓废之兵,怕亦能说成英勇大将吧。”此话一出,百官满露难色。扭捏之态哪是重臣该有的样子。高阳皇看在眼里,心有莫名怒意。随手拿起一份折子示意给众人,“各位爱卿知道这是什么吗?”他顿了顿声,“钦差密报!拨款之后,北方的荒灾不仅没有平息,反而越发严重。粮食短缺,灾民们□,被迫往南边迁移。按照这速度,朕看再过不久就要到皇城来了。到那时,你们还预备怎么糊弄朕?!”说罢,将折子狠狠摔下大殿。众臣连忙低头避开,不敢吱声。
一阵难熬的沉默后,高阳皇才再次开口,“本是一场小灾,却因为朝廷办事不利,弄得多少灾民枉送性命?灾情愈发严重,国库即使再充盈,也顶不住这般耗费!”
堂下鸦雀无声。
“各位爱卿,先前还振振有词,如今为何都不说话?不如你们帮朕分析一下,灾情平息不下到底是什么原因?是贪官污吏在暗中作祟,还是朝廷大臣玩忽职守,亦或是朕能力不济,才导致千万百姓流离失所,白白送命!”这话太重,众人连忙下跪,大呼,“臣有罪。”
“有罪?卿有何罪?”他沉声道,“有罪的是朕!是朕太昏庸,才放了你们一群无用的大臣在身边。避重就轻,阿谀奉承。结党营私,争权夺势。若再有甚者,可要弑君篡位?!”
“臣等不敢!”
“你们有何不敢?放眼望去,这朝堂之上除了洛卿,还有谁是真心为朕办事?功绩大肆争抢,罪过推脱敷衍。北方的荒灾都已经火烧眉毛了,朕听到的却还是歌功颂德的东西。就这份折子,还是有人秘密恳请尚书令转交给朕的。深怕是经了某些大臣之手,奏折就无影无踪。你们说,朕能信谁?!”
高阳皇怕是真的生气了,吼得底下群臣战战兢兢,头也不敢抬。在听了密折由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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