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莲记 作者:dnax》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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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笑植心有所想,江轻逐听了他方才一番话,对他恨之入骨,心中怒火升腾,手中剑光倏长,剑招由心而生,姚家剑法威力大盛,三招一过便将杜笑植周身罩住。杜笑植虽自负武功,这时也暗惊姚家剑法了得。江轻逐长剑掠过,哧一声将他衣衫划破。杜笑植见他剑光凌厉剑气纵横,双掌齐出护住要害。秦追挺身而上,手中使得长枪,与江轻逐轻灵迅疾的剑法大相径庭,一如轻鸿一如苍龙。秦追为与他相合将姚家快剑化作枪法,一时只见银光翻飞,耀眼夺目。
杜笑植虽遭二人围攻,却守得滴水不漏如磐石泰山,三人星驰电掣斗了几招,那边段已凉哀声渐弱。便在此刻,杜笑植忽然身形一晃。江轻逐见他露出破绽,只当是诱敌之计不敢擅攻,又过几招,杜笑植却又一晃。这回江轻逐与秦追都已察觉,三人相斗时有道疾风直击杜笑植身上,这才令他露出破绽。
秦追心想,暗中相助之人不知是谁,方才能将我飞向轻逐身上的几枚石子拨正解开他穴道,此刻又隔空出手,内力修为如此深厚。二人忽逢强助,精神大振,枪剑齐发攻向杜笑植肋下要害,嗤嗤两声,杜笑植已中一剑一枪。他心中大惊,只觉暗中发力之人对他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再一听耳边风声不断,那人出招越来越快,到后来江秦二人只听风声便知杜笑植要露出哪里的破绽,依样出招便可伤他。
不到片刻,杜笑植身上多了好几处伤口,赵螓已抽身跃入三人之中。她所学尽是杀人之术,眼见杜笑植受伤,心中大怒,抬手一把银针向江秦二人挥撒而去。
江轻逐与秦追知道针上剧毒,每每见灰衣人银针出手都不得不避,此刻蚨蝉子母针出自赵螓之手更是大不一样。轻衣十三子的独门暗器,再以独门手法掷出,威力自然非同凡响,且她有母针在手,暗器放出随时可收回,正是源源不绝不愁告罄。二人躲开一拨,第二拨又迎面而来。眼看要中,忽然间几片树叶飞至,每片叶子均与银针相撞,但银针却不能将树叶穿透,反而往前飞出几尺方才稳稳落地。
江轻逐见仇人就在面前,如何肯放过,又要返身力战,忽听一个清朗的男子声音道:“打不过还不跑?”秦追惊喜交集,向四周一望喊道:“师父,师父。”江轻逐不肯罢休,双眼通红,握剑的手青筋毕现。秦追一握他肩头催他快走,江轻逐只听他话,虽然心有不甘但见杜笑植与赵螓联手,今日复仇无望,一咬牙终于转身随他去了。
赵螓见二人逃走本想去追,杜笑植伸手拦住道:“余命,别追,我师父到了,他生来不爱管闲事,可真惹恼了他,只怕你我二人都未必是对手。”赵螓自练成其父留下的武功绝学后,杀人如草芥,二十余年未遇敌手,虽听杜笑植说是天玄宗师陆天机,言语中对他武功甚是钦服畏惧,心中也大不以为然。但转念一想,江秦二人此刻都是江湖中人人唾弃鄙夷之辈,不足为患,且盟书也已到手,便没有执意追赶,回到杜笑植身旁为他裹伤。段已凉倒卧一旁,尚未毙命,仍有奄奄一口气息,弥留之际见妻子与亲生兄长靠在一起,心中悲苦,想自己对她一生挚爱,明知她身在未寒山庄心怀诸多秘密,仍一味替她掩饰,只盼她能多在身边一日也好,可临死之前她竟连瞧都不瞧自己一眼。段已凉低低喊了声“螓儿”,终因心脉寸断气绝而亡。
江轻逐与秦追奔出未寒山庄,往树林之中狂奔一气,到了无人之处,秦追又往回寻去,不住地喊:“师父,师父。”叫了半晌却无人答应,他心中焦急,方才分明是师父的声音,只有师父才能将二师兄的天玄独门点穴随意化解,也只有师父才对天玄武功了若指掌。秦追心中有满腹话语要对师父讲,却不见他现身,又是焦虑又是伤心。江轻逐道:“你师父何时来到,不止我们,连那两个恶……连他们也没察觉。”他本想说两个恶贼,但转念想,这两个恶贼一个是秦追的师兄,一个是他义嫂,虽二人用心狠毒十恶不赦,可仍需顾及他感受,便改口称“他们”。秦追道:“师父武功高绝,近年来已不知如何精进,只能说深不可测。我想他老人家早就到了,否则怎会一出手就相助我们对付师兄?”
江轻逐道:“你到现今还喊他师兄,他丝毫不顾同门之谊,入你天玄早有预谋,今日我们杀不了他,日后复仇更是无望。”秦追柔声道:“对不住,我自小叫惯了,一时难以改口。”江轻逐原本也非怪他,只是没能手刃仇人,心中一口恶气难除,听他赔不是反倒愧疚,忙道:“是我奈何不了他,不该对你发火,若不是你师父出手,今日咱们都要死在那二人手里。”秦追想到方才凶险之处,也不禁称一声侥幸,二人均想陆天机暗中相助,只三两招便令杜笑植露出破绽,若能得他出手,就是加上赵螓也未必是敌手。
秦追已有三年未见过陆天机,今日绝处逢生得恩师援手,顿生孺慕之情。他平日极为持重,这时却如孩童一般在树林中寻来寻去,只盼师父能够现身相见。江轻逐与他一同找了许久,仍是不见人影,秦追黯然道:“师父不肯出来见我,一定是知道门户有变,全都因我之故累得师兄惨死,连天玄山也教人占去。”江轻逐道:“天玄掌门惨死,门派被五大剑派所占全是杜笑植与张余命布置的恶计,如何能怪在你头上,若你师父连这些事都不明白,岂不是个是非不分的老糊涂?”
秦追忙道:“是我无能,别骂我师父。”江轻逐道:“我偏要骂,你师父非但是非不分,而且胆小怕事,说好听是不理俗事,说难听便是怕惹麻烦。若非如此,三十六年前各大门派围剿乾天门,怎么独不见天玄派出头?人人都道你们天玄派洁身自好不涉江湖,既然如此,习武又有何用。这半年来江湖上发生这么多事,天玄派出了杜笑植这样的祸胎,门户大变亟待清理,我就不信你师父半点消息都没听到,想来云游四方是假,隐居避祸才是真。”
他话音方落,听一声喝道:“好小子,好大的口气。”秦追又惊又喜,抬头一望,见远处一棵高树上站着个白袍人,正是恩师陆天机,连忙跪下拜倒,喊了声“师父。”江轻逐眼见这人隔着数丈开外,人又在树上,话音传到耳中却如同对面相谈一般。秦追说话时虽也用上内力,但却不得不喊才能传远。他跪在地上道:“弟子有愧,未能守护师门,令恩师英名蒙羞,请恩师责罚。”白袍人沉默片刻,江轻逐一直盯着他瞧,谁知白影一晃竟不见踪影。他立刻转头四处寻找,忽觉背心一痛,身上大椎、天宗、命门、腰俞各穴已被拂中,大惊之下转念一想,自己毕生所学竟不能解危,数种招数使不到半招便会因大穴被内劲所透武功尽失。江轻逐苦思良久,终于还是一动不动。
第五十二回
白袍人道:“小子,你为何不动?背后被人所制,难道就束手无策坐以待毙了么?”江轻逐道:“前辈不动,晚辈不能动。”白袍人一笑,转到他身前。江轻逐知道万啸风年逾古稀,杜笑植又是他师父亲手抱回收入山门,心中早已认定天玄开派宗师是个垂垂老矣的百岁老人,可抬头瞧面前这白袍人,不过四十多岁年纪,含蓄蕴藉丰赡儒雅,倒像个饱读诗书的文士书生。江轻逐方才见他还在数丈外,一眨眼就落到自己身后,出手将他背后要害尽数制住,这等武功实是前所未见,因而虽瞧着年纪不像,对他身份却毫不怀疑。
秦追道:“师父出手便罩他后背四处要穴,又虚而不发,这点穴手法由一化十,变化万千,他不动是对的,以静制动以逸待劳,摸清对手招数才能应对。”陆天机微微一笑道:“你急甚么?我又不会伤他,你急着替他分辨,倒将我这招分花约柳的点穴手法全卖给了人家。起来吧,跪着干么,好玩么?”
秦追道了声“是”,站起身来。陆天机瞧一眼江轻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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