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风满楼》第23章

一转眼已经又是一年的冬天，京师的变化多段，但是清儿的心已经适应了陵园里的平静，这么多年没有一个时刻像现在那样宁静，在目睹了卢颖，皇后的去世，清儿知道应该珍惜她和心欲之间情感，因为生命何其短暂，还有多少时间可以错过。她爱的人已经拥有太多爱，已经不再需要她的爱，以前是因为年少，他需要她的安慰，她只是他寂寞的伴侣，但是现在他们都长大了，清儿知道陪伴的人多了，他不再孤单。
清儿知道自己很快就会回到紫禁城，因为荣嫔已经派人来找清儿，皇后没有了，除了太子，月娴有了孩子，很快就会和荣嫔平起平坐。除了月娴，得到玄烨宠爱的还有一个女子，宜嫔郭络罗氏，宫里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荣嫔的风光的大势已去，清儿矗立在巩华城的护城河边，湖面被冰雪覆盖，觉得这个洁白的世界很快将被新的鲜血沾染，她已经嗅到后宫里那令人窒息的气味。
清儿是在皇后辞世三百天后回到了京师，这个时候，玄烨带着纳兰性德去了保定打猎，清儿暂时回到孝庄身边，孝庄看着南边的大局已定，心里也没有什么挂念的了。历经了三朝的太皇太后开始时常回忆以前的日子，清儿知道孝庄剩下的日子不多了。荣嫔俨然是一副后宫之主的样子，除了惠嫔，现在宫里资历最深的也就是她了，至于惠嫔和她还是老样子，必定在各方面还是要争一下的，新进宫的郭络罗氏倒是有几分皇后的影子，月娴的孩子在惠嫔手里带着，自然是不敢怎么样，于是开始信佛。
“妤莨，本宫知道你这次回来是在太皇太后身边，但是太皇太后没有多少日子了。”荣嫔叫清儿到自己宫中坐着。
“奴婢知道，奴婢从来就是不想参与任何主子的斗争的，所以主子可以放心。”清儿回道。
“虽然你是没有那个意思，但是本宫知道想拉拢你的人还是很多的，以前心欲的事情是本宫不好，本宫是小气了一些，只要你肯帮本宫，本宫自然是那你当姐妹的。”燕儿看着清儿。
“不知道主子有什么事情是妤莨能做的？”清儿想了想还是弄清楚再说。
“本宫其实到了现在这个份上，也没有什么好争的了，但是难保不会有人要害本宫，比如说惠嫔，她和本宫素来不合，前些日子她竟然要害本宫的儿子，但是被本宫发现了。”清儿没有想到大人的争斗竟牵扯到了皇子身上，“不过她也是聪明，没有亲自动手，而是叫月娴做的，本宫知道她的孩子在惠嫔手上，其实本宫也不讨厌她，你知道该怎么办？”荣嫔的话让清儿明白为何这次回来，月娴的脸上总是有事的模样，荣嫔是要让月娴上来，一是免除惠嫔的威胁，二是对付宜嫔。
24现实
玄烨回来了，清儿见到容若一起回来，这时他已经娶了第二位妻子官氏。
养心殿里，玄烨问清儿在巩华城守陵可一切安好，清儿也就讲了讲。
“皇上，能否答应一件事？”清儿寒暄了一阵子就直接对玄烨说，玄烨好奇，“是关于月娴的孩子，能不能给月娴自己抚养？”
“是她叫你跟朕说的？”玄烨一听是这个事情，似乎是不太高兴。
“不是，是奴婢自己的主意，奴婢见到她，她没说，但是奴婢能看得出她很想孩子，虽然奴婢知道不该提这个要求，但是奴婢还是希望皇上能够答应。”清儿跪下求玄烨。
“这个是不可能，这是祖制，朕小时候也不是皇额娘带的。”玄烨一口否定了清儿，清儿也没有办法，“你是怎么了，怎么一回来就关心这个，太皇太后那边怎么样？”
“回皇上，还是老样子，太医说能撑过这个秋天就算不错了。”清儿照实回答。
“一群庸医，连个病都看不好，月娴的事情我自有主张，你就帮我照顾好太皇太后。”后来玄烨破例在十八年册乌雅氏为德嫔，其他妃嫔都没有册立，但是宫里的人都能看出，除了德嫔，就是宜嫔最受宠爱，很快她便生下了皇五子恒亲王胤祺。为了保护月娴，清儿暗中注意惠嫔的一举一动，因为一个妃嫔的头衔根本没有办法抚平她只能偷偷看着自己孩子的痛，叫惠嫔额娘的痛，让清儿更加生气的是为何宜嫔的孩子就可以留在身边，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月娴的出身是四位中最低微的。
“你为何躲我？为何不回我给你写的信？”清儿遇到容若，似乎他有意避开她。“难道你非要我上你府上去问？”清儿一把拦住容若。
“我不是那个意思，是太忙了，所以没有时间给你写信。”容若真是不会撒谎，清儿一听就是借口。
“你这是借口，你倒是告诉我你这一去大半年的在江南过得可好？”清儿看着他。
“还好。”容若勉强说出一句来。
“既然还好，为何不见姐姐和你一起回来？”清儿拉着容若，容若看了一眼她，沉默了一阵，“你倒是说呀，你和姐姐到底怎么了？”
“本来我是想和婉儿一起在江南常住，等阿玛同意我和婉儿的婚事。但是阿玛派人查封了沈家的铺子，沈老一气之下便走了，沈夫人本来身子就不好，也走了，婉儿被关进了大牢，为了婉儿性命，我只能回来。现在婉儿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阿玛替我娶了官家小姐，她与颖儿不一样，不喜欢我与江南的文人来往，前日顾先生来了，也被挡了回去。”清儿没有想到，明珠竟会这样对姐姐，“我走的时候婉儿已经怀孕了，现在也不知道好不好？”容若的话让清儿思量再三。
“你放心，我去找顾先生。”清儿去了顾府旧宅，见到了顾贞观，了解了容若和婉儿的事情，的确就是像容若说的那样，明珠是亲自到江南去的，沈家二老因此过世，而沈宛是女子的身份也被江南的那些商铺知道，现在沈家的生意一落千丈，婉儿只能在汪琬家度日，至于孩子，由于在牢里没有好好修养，已经没了，清儿知道那是婉儿最后的希望，但是都毁在了明珠的手上，她没有敢告诉容若，因为是明珠亲手杀了自己的孙子，清儿有一次迷茫了。
“清儿，你这是怎么了？”孝庄看出清儿在一般心不在焉的样子。
“老祖宗，清儿求你一件事好吗？”清儿突然跪下，现在能帮婉儿只有孝庄了。
“什么事情，站起来说，不要跪着。”孝庄没想到清儿居然会求自己。
“老祖宗说过姐姐的事情是无奈，但是姐姐毕竟是您的亲孙女，您一定要为姐姐做主。本来明珠大人不喜欢姐姐也无可厚非，但是他害死了你的亲重孙呀。”清儿哭着说道，偌大的皇宫，清儿都不知道该和谁说。
“什么意思，明珠害死了我的亲重孙？”孝庄不明白。清儿便将来龙去脉告诉孝庄，“没想道，容若和婉儿这般恩爱，难道是我做错了？”孝庄扪心自问，她是对不起婉儿，也欠她太多太多，即使不喜欢婉儿的母亲，但是婉儿是没有过错的，明珠这么做真的太过了。“苏茉尔，你给我传个话给明珠，要他择个日子让容若娶了婉儿，告诉他，这是我的意思，要他好生待婉儿，不然我不答应。”
“是。”苏茉尔知道孝庄的意思。
“清儿，想想这些年是我对不住你和婉儿，先前派你去做细作是因为我以为你是婉儿，所以不能让你和玄烨在一起，你在云南受了不少苦吧？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对人也好，要是你愿意，就进宫吧。玄烨这些年一直记挂着你，我知道他是真的喜欢你的。”孝庄突然语重心长的对清儿说道。
清儿摇了摇头，“我觉得现在很好，能够这般近的看着他就够了宫廷的尔虞我诈我已经厌倦了，要不是因为担心记挂的人太多，我愿意在巩华城呆一辈子。”
“怎么可以，你这样好的姑娘，在那种地方带着，岂不是误了一辈子。你不要怕，现在我还能做主，你尽管说就是了。你现在这般年纪是让我给耽误的。”
“我准备出宫以后嫁给心欲。”清儿说出了以后的打算。
“心欲？那是个好孩子，是不输给容若，但是索家和明珠家是政敌，你这样与纳兰家的那个孩子不就？”孝庄没有想到清儿要嫁的是索额图的弟弟。“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在云南，还是在江南？”清儿看着孝庄，她似乎什么都知道，“我是你这个年纪过来的，要是有人对我这么好，我也愿意嫁了。”
“老祖宗你都知道？”清儿有些惊讶。“对不起，清儿隐瞒了。”
“没关系，都不打紧的事情，都过去了，过去了。既然你决定了，我也不拦你，我想了想，你就提前出宫吧，算是我对你的一点补偿。”孝庄看着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