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风满楼》第27章


渐渐的人都散了,玄烨道:“今晚难得见到你笑了。”
清儿觉得只剩下她和玄烨一时间变得很尴尬,“苦中作乐而已。”
玄烨看了看她,问道,“对你而言,我真的这么可怕么?我只是想你留在我身边而已。”
清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皇上是不是处罚了欲亲王?”
玄烨看着她,这一刻他们坦诚相待,“是,因为他也是害了你的人,你为什么对去云南的事情没有一点怨恨,甚至没有怪过皇祖母,我知道做细作是多危险的一件事,但是你为什么不说呢,即使见到我,你也只是继续你卫妤莨的身份。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对我?”玄烨将心中积蓄已久的话在这一刻对清儿全盘托出,因为只有这个时候他们才是原来的他们。
清儿知道玄烨的心,但是她找不到理由去原谅他,“重要吗?我早就不记得自己清儿的身份了。我死过一次,所以知道过往种种早已远去,我本来就没有想回到宫里,只不过又是有一次回到这里,皇上也应该把我当卫妤莨,而不是清儿,还希望皇上不要怪罪欲亲王,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不然我早就死在云南了,还有心欲。”
玄烨静静听着,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吃醋,“他是救了你,我听福全说了你在云南的事情,但是你也要知道他也是索家潜伏在平西王府的棋子。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所以皇上就给他赐了婚?”清儿反问道。
“那不是我的意思,是索额图自己来求的,索家不是不知道你的事情,还有荣嫔也求我,反倒是我一直被蒙在鼓里,连你在我眼前也不告诉我,要不是荣嫔要害你,也许我一辈子也不知道为什么遇到你的感觉这么熟悉。”玄烨上前看着清儿,他的眼神温柔如月光般洒在清儿的眼底,清儿的心纠了一下,脸上泛起微微红光。
清儿连忙侧过身不敢看他,“既然我是个不详的人,你为什么还有将我留在身边?”
玄烨走上前,紧紧抓着清儿说道。“因为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安心。留下了,在我身边好吗?哪怕只是静静看着你,我也觉得安心,还是你还在意那件事,是我不好,但是那个时候我真的气急,每个人都骗了我,连你也要离我而去。”清儿想想其实玄烨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后宫的一切都是暗潮汹涌,养心殿里自己的画卷是他对自己的爱,心欲对自己的好更多的是自己欠了他,既然索额图不喜欢自己,就算嫁过去也不得善终,还是默默的祝福他和夫人,也许他就不会再受那么多苦了。清儿渐渐的靠近玄烨的怀里,这一刻,是她多年来一直的梦,不敢实现的梦。
清儿说道:“不要再怪其他人了,太多的人已经受到伤害。”
玄烨应了一声,这一刻像梦幻般萦绕在清儿的周围,白色的月光静静铺洒在御花园里,久久的只有两人,淡淡的似乎没有天长地久,只有现在的幸福。
28纳兰番外
同一片月光下,纳兰容若一人独坐在昌平别院里,续弦官氏不比卢颖那般温柔体贴,倒是跟明珠一般督促着容若早些求个好差事,容若很是心烦。而清儿又被玄烨册封,不想给清儿招惹麻烦的容若一时间也没了知己,他拿出一方手帕,上面绣着一双蝴蝶,蝶恋花,那是他给婉儿写下的,但是答应她的事情却至今没有做到,不知道她好不好。
那年容若为了帮严先生而去了江南,却又不顾一切的去找婉儿的事情还依稀在眼前,深秋露重,江南的秋比北方来的迟,容若策马来到沈宅,正巧遇上婉儿回府,婉儿是男装打扮,脸色单薄,似乎有些凝重,看到容若先是一震,但是很快就是漠然,似乎这个人她并不认识,容若想上去拉住她,但是他知道是自己对不起她,她该恨自己,可是回想起清儿的话,他们真的错过太多了。婉儿对下人道:“要是有人要见我,就不必通传了,我乏了。”这话似乎是故意说给容若听的,但是来之前容若已经想到她断然是不会见她的,所以前去拜会了婉儿的师傅汪琬,虽然是为了严先生的事情,但是汪琬早就听顾贞观提及京城纳兰公子为人侠义,帮助不少江南名士,少年英才,词也写得极好。汪先生先前听清儿说过一些容若和婉儿的事情,甚是可惜,此番见到容若,更加知道他与婉儿男才女貌,于是特意请婉儿到府上一叙。
汪琬没有让容若先出来,而是试探婉儿的心思道:“婉儿,你可想过以后有什么打算,你不能为沈家守一辈子吧。”
婉儿看着老师道:“学生这辈子已经没有什么骐骥了,只想好好守着沈家。”
汪琬有些诧异,道:“怎么可以,你年纪尚轻,还是可以去寻自己的幸福的。你若是有上心的人,师傅帮你去说媒,要是你担心你公公婆婆,我也帮你去说去。”
婉儿答道:“师傅说笑了,婉儿心如止水,怎么可能有心上人?”
汪琬道:“我先前听清儿说过你和京城一位公子有段缘分,何不再续上?”
婉儿想到汪琬是有所指,道:“那是清儿乱说的,我和那位公子只是萍水相逢,算不上有缘。”
汪琬看出婉儿不想提及,于是干脆挑明道:“婉儿呀,为师本不该多过问你的事情,但是你要知道,人生在世能得一心人,并非易事,也许中间充满曲折,但是遇到了就不要轻易放弃,更何况你和那位公子的缘分如此深。”
婉儿知道汪琬的意思,也不想瞒老师,道:“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我娘虽不是他爹直接害死,但是他爹爹也是帮凶,如此要我怎么原谅他,何况我是不详之人,他不会幸福的。”
汪琬谈到:“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说他对不起你。可是,婉儿真的不能原谅他么?上代的恩怨,难道还要在你们身上延续吗?”
婉儿道:“婉儿不怨,婉儿何尝不想恨,但是婉儿做不到,因为做不到,却又不知道怎么面对,所以只能离开。婉儿懦弱,没有那个勇气去承担公子的爱。”
容若在屏风后面听着汪琬和婉儿的对话,心中一阵阵刺痛,她若是恨他,他便认了,可是她不怨,她的话是一把断肠刀,让容若的心郁郁不得开解。
汪琬叹道:“你们的事情还是你们自己看着办,你还是出来说清楚的好。”容若从屏风缓缓走了出来,泪眼低垂,汪琬转身走了出去,只将两人留在屋子里。
婉儿很惊讶的看着容若,道:“我们的缘分已经尽于京城,公子又为什么要来呢?”
容若从后面一把保住婉儿,道:“我不想再失去你,我知道我阿玛欠你很多,但是阿玛是阿玛,我是我,如果可以我愿为你做任何事,只希望你开心。”婉儿听着容若的话,心里何尝好受,她真的不怨,她也知道容若的好,可是明珠就像一道宫墙横在他们之间。“如果你是因为阿玛害死你额娘,那我将我的命还你。”容若松开婉儿,拔出怀里的匕首,直直的向自己的胸膛刺去,但是匕首没有刺进去,因为婉儿的手抓住了锋利的匕首,血顺着匕首滴在她的衣袖上,将墨绿色的锦衣映出一抹抹红梅。
婉儿哭喊着:“不要,我不要你有任何事情。”容若从怀里掏出手帕连忙替他包扎,“为何你要这般傻,难道你死了,我也能安心活下去吗?”婉儿一把保住容若,带着娇嗔的怨恨。
后来婉儿和容若就在江南成了亲。别院里来了位老客,给容若带了些酒来。
听说两人的事情,那人笑着说道:“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也学的女子那般一哭二闹的本领来?”
容若笑道:“也不是你教的。”容若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顾贞观笑道:“我是说说,哪像你倒真是做了。”他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容若问道:“今日你怎么来了?”
顾贞观答道:“为两件事,一是听听你和婉儿的事,而是陪你喝酒。”
容若看着酒杯缓缓说道:“后来她不便再以沈公子的身份生意,便交给官家,她在家打理。
我就和汪先生,严先生他们一起把酒言欢,晚上与她耳鬓厮磨,诗词歌赋。不久,婉儿有了身孕,严先生的事情也有了眉目,我本准备过了年带她回京,但是阿玛派人来严令我回去,我本不愿,可是阿玛不许,于是派人查了沈家的铺子,沈家二老本就身子不好,于是就这样去了,阿玛为了逼我,还把婉儿下了牢狱,婉儿本就身子重了,那禁得起那般折腾。我只能妥协,也许婉儿会恨我吧。”
顾贞观摇了摇头说道,“怪不得清儿总说你阿妈厉害,他确实厉害,清儿已经帮你和婉儿求太皇太后答应,你们应该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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