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将军解战袍》第62章


朱楣这才意识到失态,赶紧咳了咳,道:“实不相瞒,我南蜀偏安一隅,奉西秦为宗主国二十余年,国中上下安平乐道,厌恶杀戮,一切本是相安无事。奈何这冀禅野心勃勃,定要这般逼得我等无路可走!”
段云亭道:“冀禅自打弑兄夺位之后,大有走火入魔之态,故而你我两国若不今早联合,终难免成为他刀下之鬼。”
“朕又岂能坐以待毙?!”朱楣豁然站起身,气鼓鼓地一挥衣袖,刚准备拍桌子,然而触到下面何青玉的目光,只好生生地收回手来。
这时一直在旁边察言观色的何青玉终于走上前来,对段云亭道:“东齐皇帝陛下言之有理,实则陛下不是未动过这番心思,只是在冀禅的耳目之下,又怎好轻举妄动?既然东齐皇帝陛下亲自驾临,便请在此小住几日。毕竟对战西秦唯有智取,其中细则还需多加定夺。”顿了顿,又道,“东齐皇帝陛下还请放心,陛下来我南蜀之事,定无第四人知晓。”
说罢他恭敬一礼,带着朱楣转身离去。而朱楣生怕落在了后面,竟是赶着抢着在他前面出去了。
二人走了之后,段云亭笑道:“想不到这南蜀皇帝竟是个炮仗似的火爆性子,若非旁边那个性何的压着,早不知炸了几回了。不过那何青玉倒着实是个谨慎细致的人,说话做事滴水不漏,也只有他才压得住这皇帝。”
他这话是对着沈秋说的,但沈秋不仅方才没有开口,便是此刻也没搭理他。于是段云亭回头瞧了瞧沈秋,却发现对方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段云亭走过去,歪着头看沈秋。
沈秋并未走神,见他过来,便一笑道:“这南蜀皇帝很有意思。”
“哦?”段云亭知道她指的并非自己方才所言,“此话怎讲?”
沈秋附在他耳畔低低地说了一句话。段云亭闻言笑了起来,道:“难怪我方才觉得那皇帝有些蹊跷,没想到……”顿了顿,抬眼看向沈秋,挑眉道,“看来会这出的倒不止你一个。只可惜……朕此番倒反而没有看出来。”说罢还叹了口气。
沈秋听他这么一说,便有些兴致地问道:“说来……你是何时发现我是女扮男装的?”
段云亭皱眉想了想,忽然走到她面前微微俯了身子,双目直勾勾地盯着她。
沈秋不知道他这又是要卖什么关子;只是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段云亭忽然一笑道:“其实到此刻我还不太能确定,所以……”忽然将人打横一抱,便往床边冲去,“我打算好好确认一下!”
沈秋无可奈何地一翻白眼,心想自己到底是要栽在他手里多少回喂!
作者有话要说:写着写着忽然发现……这文快完结了口
大概还有三章的样子吧,我会尽量日更至完结,不过最近学校毕业典礼,破事儿真挺多的TVT
结局肯定是个皆大欢喜的HE。不用担心啦。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段云亭和沈秋二人在南蜀呆了一月有余,在此期间,南蜀皇帝朱楣和永远跟在他旁边的大丞相何青玉,带着一干得力要臣同他们没日没夜的商议用兵事宜,末了总算是定下了初步的作战方针。
人人都心知肚明,若是硬打,纵然两国的兵力加在一起也不是西秦的对手。如此情况之下,唯有智取,唯有奇袭。
南蜀文武众臣退散之后,朱楣邀段云亭沈秋二人到御花园喝茶。
其时已是暮春时分,园中春花凋零,夏木从生,倒也仍是一派繁盛的景象。
不过因为事情都已经商议完毕,加之事出机密,故而死人对坐,反而一时没了话。
经过这一月的相触,段云亭早已看出这朱楣虽然决伐果断,但性子火爆沉不住气,实则并不是个做皇帝的料。朝中诸事,实则是拿捏在那何青玉的手中。便连朱楣本人,对他亦可谓是言听计从。
低头啜了一口茶,他有点不明白,这种情况之下,他的龙椅怎么还能坐的如此稳当?
而沈秋站在他身后,盯着对面的二人,发现的越多,便越发觉得有意思。
短暂的沉默之后,朱楣作为主人开了口,道:“不知段兄打算何时回去?”这几日商议军情时,两位皇帝为表客气,左一句“东齐皇帝陛下”右一句“南蜀皇帝陛下”叫了一阵各自也觉得麻烦,便干脆化繁为简,直接称兄道弟,改称“主兄”“段兄”,既亲热又简洁。
然而他话一出口,身后的何青玉就低声咳了咳,朱楣回头同他对视片刻,大抵明白他是嫌自己这么问太直接了。
奈何他本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心里想这么嘴上就直接出来了。被何青玉这么一警告,朱楣咳了咳,改口道:“朕的意思是……段兄接下来有何打算?”
段云亭道:“实不相瞒,朕的确打算打道回府了。”
“哦?”为了弥补方才的失态,朱楣闻言决定摆出一副惊讶且挽留的神情,“为何这么急着要走?”
“自然急着要走了,”段云亭微微笑道,“屈指一算,离开东齐已有两个月了,大小政务只怕早已堆成山了吧。”实则他担心的是,自己虽然装病溜了出来,但朝中不知情的大臣两个月不见他的人影,只怕早已炸了锅吧。
“那也的确,”朱楣一颔首,道,“既然如此,朕便不做挽留了。不知段兄打算何时启程,朕也好速速派人打点准备一番。”
段云亭侧身同沈秋对视了一眼,然后道:“我等不宜久留,明日便将离开。届时只望朱兄能替我二人将行迹隐匿一番,不教他人觉察。”
朱楣一笑,道:“段兄只管放心便是。”
*****
离了南蜀,二人一改来时的悠闲,快马加鞭地往东齐赶。路上段云亭听沈秋说了对南蜀那主仆二人的新发现,不禁又讶异了一回,笑道:“着实有趣,待到天下太平了,朕一定多往南蜀走急躁,好好凑凑热闹!诶……不过你到底是如何觉察的?”
沈秋想了想道:“朱楣每说三句话便要瞅一瞅何青玉,初时我还以为是自己没主见所致,不过到后来……”她笑了笑,道,“我发现那目光竟有些含情脉脉的意思。”
段云亭笑叹道:“只可惜那何青玉木头似的性子,脸上连个表情也没有,只怕是不可能解这风情了。”
“那可未必。”沈秋笑道。
段云亭凑上去,追问道:“这你又是如何发现的?”
沈秋道:“感觉吧。”
“那……”段云亭想了想,又道,“你是什么时候感觉到,朕瞧上你了?”
沈秋闻言脸一红,别过脸去决定充耳不闻,她对这种问题向来是没辙的。
段云亭也不追问,只是饶有兴致地盯着她,一脸笑咪咪。
这次只用了半月的时间便到了东齐。二人刚回到宫中,便听到了一个可谓是惊天动地的消息:冀禅下旨,封段楚楚为淑妃。
而在此之前,冀禅因为尚武而少六欲,一直是后宫无人。但让包括沈秋在内,都最震惊的地方在于,段楚楚什么时候去了西秦?!
沈秋再次求见段云亭的时候,对方正由着几个宫人忙忙碌碌地更衣。
她上前一步,由于不知道该行怎样的礼而呆了半晌。不过反正段云亭也背着身子看不到,于是她匆匆一抱拳,道:“陛下那日所说的‘自有安排’,莫非便是这个?”
听闻此事,再前前后后一联想,她立刻便明白了一切。只是即便如此她仍然不明白这其中究竟有什么蹊跷。
“此事朕也思量着找个机会告诉你,”段云亭摆手示意宫人退下,这才转过身来对沈秋道,“实不相瞒,是段楚楚找到朕,自行提出要替你而去的。”
“只是……”沈秋敛了眉。事发突然,想问的话太多,比如段楚楚为何会主动替自己入那龙潭虎穴,比如冀禅要的是自己,段楚楚又如何能替的了?比如……比如……
诸多问题一起涌上心头,她反而不知如何开口了。而这时段云亭却仿佛都听到了一般,一言以蔽之道:“不论如何,她现在安然无恙。”
沈秋语塞。
段云亭踱开了步子,道:“朕对她的了解,要远胜于你。她既然敢提出替你,便自然有她的理由,也自然有她的法子保全自身。至于其他……”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笑道,“你日后便会明白的。”
沈秋抬头看他,只觉得对方神情平静得又成了一国之君的模样,同之前判若两人。心下明白,纵然是一国之君,在这宫里也不能随心所欲,她微微颔首,不再执念下去。
毕竟人已去,毕竟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否则,段楚楚所做的一切,段云亭和她所做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
正此时,宫人来报道:“陛下,许多大人在御书房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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