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我金山,缠你妖孽》第56章


郁儒丘探她鼻息,已没了气,“就叫你救她,本只是小事一件,现在梁子结大了,小心下辈子被她缠。”
“你是不是该走了?”
啧啧,狠心。
郁儒丘耸肩,上了黑马,马儿蹬腿飞天,他朝下看下面的白衣男儿,他还在原地,不知在看那凉国帝姬还是在看血。
郁大人不住叹气,“真不知说你心狠还是心软。”
白驹过隙,二十年后,陀摩岭深雾,亭下对弈。
“最近你来的频繁,难不成是想我了”
“时间难耐,渡得太慢。”
“你根本厌倦永生,真不知道你修仙是为了什么。”
白蚺似乎听不见他的话,转话道,“温蛮的妖魂越来越弱,尽管我想尽办法,还是护不住。”
“其实当初你又何必留着?”郁儒丘端起一旁的酒壶,对嘴一饮,“你到底是爱她,还是愧疚于她?你可想清楚了。”
“看来你比我想的明白。”
郁儒丘挑起眼角,“唉,不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白蚺投下黑子,指一过,围住的白子齐齐落入棋瓮,“还记得二十年前的凉国帝姬吗?”
“死在白桦林那个?自然记得。”她眼中全是不甘,怎么忘得掉。
“不久她就要转世在邪剑谷,可惜刚被生下就要夭折。”
“啧啧,苦命。”
“你觉得我是否可以用妖魂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
郁儒丘手里的棋子一落,乱了棋局,“什么?你疯了?这样算什么救?”
“我查过古籍,妖魂可以提命,倘若可以,或许能救她,倘若救不回,能让温蛮重生也是好的。”
郁儒丘看着他平静的神色,直摇头,“温蛮注定香消玉损,那凉国帝姬注定两世短命,其实与人无尤,就随她们去吧。漫漫长空里,你迟早会忘记。”
奇?白蚺挥袖重现方才的棋局,“我造的孽,万世难忘。”
书?一掌打不散孽,却毁了缘。误杀,在他眼里没有误杀,错了便是错了。
网?漫漫时空,五十年,或许相当一个凡人的大半世,于他来说,却是毫无苦乐的短短时间,不足够洗刷他心里所有的事。
曾以为又要在寂寞的时空中下沉,却没想到那女孩死前的双眸却将他往回头路拉扯。
孽这种东西,沾不得,碰不得。一旦碰了,丢不得。
三月后,邪剑谷谷主之女出世,半日夭折。谷主上云启山一求,不久,女婴活。
忘川之间
汝浠宫的宫主大人这大半年以来一直心神不宁,怀池为此谱出不少戏折,可惜都难搏宫主一笑。
狗血的大圆满结局上演,宫主无笑无泪各种无。怀池蜷在角落研究戏折,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水平跌到如斯地步。
宫主障月缩在巨蚌下叹息,“最近心头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一旁奇兽游来,“宫主,今日运程算出了,灾星将至。”
刚说完话,外面便跑进几个虾兵蟹将,“宫主,郁儒丘郁大人求见。”
障月一愣,瞪了一眼那算运程的傻官,“敢说郁大人是灾星,小心我摘你脑袋。”说完就飞速换了套美衣,端坐在巨蚌上,露出温柔笑:“快请。”
话音刚落,来客便先行进了。
郁儒丘一身妖冶大袍,随着水流飘摆,似乎就要乍露春光,障月盯着他颈脖上嫣然绽放的粉桃,喜得口水泛滥。
“哎呦郁大人,真是百年难遇的贵客,快请入座。”
郁儒丘弯目抛媚眼:“宫主大人,今天我是来打听点事的。”
呃……又是来找帝兽的……那还抛媚眼作甚?
障月匆忙回神,“带了逆鳞?”
郁儒丘一愣,这便扭头看身后,身后的人儿干瘪道:“没有。”
障月一愣,便看他袍子后露出一张脸……障月下意识摸了摸鼻子……脸色大变。
大殿的温度瞬间使海水沸腾。
障月:“逆鳞呢?”
遥合:“我说了没有。”
“没有就滚蛋。”障月脸色对着郁儒丘一变,“嘿嘿嘿,我不是说您。”
丫头昂头大喊:“你这个蛇蝎女人,上次你对我做出奸/淫掳虐,惨无人寰,鸡飞狗跳,五光十色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大殿里的人吐血的吐血,身亡的身亡。
郁儒丘一把捂住她的小嘴,举着折扇在她嘴上一点。“照你这么办事,什么屁事都要化了灰。真不知白蚺怎么受得住你。”这郁大人说完头一抬,眼神如含秋水的望着障月,眼一弯就迷了人心。郁儒丘锁她双眼,一步一移,声透魅/惑:“宫主一人孤独已久,不知是否心事颇多,不如今次不谈其它事,郁某便与宫主好生相聊,如何?”
话完,突然“噗嗤”一声,两道血从障月眼睛一下,嘴巴以上的位置飙出,她抹了一把人中,“你你你们都出去,留我一人与郁大人闲聊。”说完腿一提,勾了勾白皙的脚趾。
如此不良的画面,众人啥也没说全捂着脸飙走了。
郁儒丘与那障月消失在蚌壳之下,临了还用折扇指向一个方。
丫头抹泪暴走:他这么大无私的出卖色相,舍生取义,她会缅怀他的。
汝浠宫大且空,一路上没遇到什么水妖鲛人。这才乱窜着,忽然听到一个轻又浅的女音打在她心口。
‘擅入者速速离去。’
遥合昂头,正看见那灰暗尽头立着一个女娃娃,双臂规矩的举在胸口,四五岁模样,头戴华饰,一脸冷清。
那些话是她心底传来的,遥合笑笑,在心里道:‘小妹妹,知不知道帝兽在哪里?’
女娃娃依旧目不转睛的就看她,直看的遥合浑身起毛。
‘我就是。’
吐血啊吐血,崩溃啊崩溃,这叫帝兽?遥合的脑袋差点撞到一旁岩柱上,原本还想用刀对着帝兽的脖子威胁它,现在怎么对这娇艳花朵儿下手?
她干笑两声,把怀里的刀子揣的更深,‘我有些事想请教你。’
对方摊手,‘逆鳞。’
‘我没有,可是……’
‘那便离开。’
双目对峙,遥合瞪的两眼发酸,却看对方宛如石雕,一副决不妥协的模样。遥合被这眉清目秀的小娃娃击败,‘你是人还是兽,还是人兽?’
女娃娃微微有些怔愣,不知如何回答。
‘你连自己是个什么都不知道还敢说上知天,下知地,一个腰板没长全,个头屁点大的毛孩还敢装什么深沉,我好歹看上去也比你大许多,你那是什么口气。小树不修还不直溜了!看我怎么教训你!’
女娃娃陡然泛起泪花,‘你别过来!你别吓我!我是好孩子~你别打我……呜哇……’
遥合一愣,敢情她是个假装清高的软柿子,还是个小面瘫,内心都悲催到这田地了,依旧面无表情。
‘不准哭,我又不是要吃你……’
‘什么!你要吃我!我可不好吃啊!呜哇哇哇哇哇~’说完继续边面瘫边泪流。
丫头得意,‘不吃你也成,不过我问一句你便答一句。’
‘不行的,有问就必须有东西奉上,这是宫主的规矩。’
……这么听话,不是太好骗就是宫主是她娘!
‘逆鳞我没有,别的东西成不成?你看我身上有什么是你想要的。’
她身上,一对破绣花鞋,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裙,除此之外……没了。
女娃娃打量半响,‘我要你的头发。’
‘好。’遥合抽刀在发包上用力一割,发团与脑袋分了家,一头短短的乌发在耳边荡漾。
帝兽手一伸,长发就飞入她袖中,‘恩,可以了,你要问什么。’
遥合搔搔脸,‘差不多半年前,白山上人曾来问过一事,你记得吗?我要你那时给他的答案。’
‘客人的问题我不泄露。’
‘我乃是他娘子,你说是不说?’
片刻后遥合大怒:那什么表情,小心我残忍的挖你眼珠子!
帝兽合眼片刻,‘一为东礁下,二为天尽边,三为无间中。’
东礁,天尽,无间,提到的是三个地方。白蚺从始至终却只提到两处,这是赤/裸的隐瞒!
‘那最后一个什么意思?’
‘无间?’
‘对,什么意思?’
‘无间地狱。’
*
障月宫主不知如何,总之被郁大人摆平了。人家从巨蚌里出来时依旧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衣衫没有丝毫不整。问他做了什么,他便晃了晃折扇,敢情是先色/诱之再敲昏之。
“为了这事把头发都丢了,啧啧啧……”
小姑娘骑在犬背上翻白眼,她拍拍饕犬,“小桃,多谢你这次告诉我这些事,虽然你平时很不靠谱。我不知道你突然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坏心眼,不过还是要多谢你,我会准备很多鸡屁股给你的。”
某犬边笑边哭。
郁儒丘在旁摆扇,“你有什么打算?要不要去我那儿等他?”
“不等了。”她理了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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