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论斤卖》第72章


赶过去一起进宫。”
常宁也不敢问皇后要单独去干什么,只得点点头,“娘娘要多加小心。”
顾锦年转身向与常宁相反的方向走去,趁着夜色快步疾行,来到一个在入夜后,京城中最热闹的所在,与天上人间不同的是,这里讲究的是高调和张扬,极尽能事的张扬与喧哗。“黄金屋”——京城中文人骚客的聚集地,当然,再多的墨香也无法淹没四溢的脂粉香,再有文化氛围也依旧不能抹杀这里是京城最大妓院的事实。朱漆大门的门楣两侧各垂下一串大红灯笼,门前车水马龙、迎来送往,向内走的人或一二知己携手而入或三五成群呼朋唤友,皆神采奕奕,笑逐颜开,往外走的人都是醉眼朦胧、衣衫不整且脚步趔趄者居多。顾锦年负着手施施然走进去,俨然一位饱读诗书的俊雅儒生。
穿过花树相映的前庭,绕过在这里相互追逐嬉戏的露水鸳鸯们,顾锦年踏入了灯火通明的正厅。她一进入便吸引了无数目光,满头珠花的老鸨咧着一张血盆大口迎了上来,“呦,这位爷,可是第一次光临啊?”
顾锦年微笑示意。
“呦,爷真是玉人一般,想找个什么样的姑娘啊?”
顾锦年微微拱手,“烦劳妈妈,我找展画师。”
老鸨的脸立时拉到脚面,“呦,爷,我们哪知道哪位是展画师啊。”
顾锦年掏出一锭元宝,“烦劳妈妈了。”
老鸨一把抢过元宝,眼放精光,笑道:“好说好说,我带您过去。展画师啊,都在我们仙儿这里住了好些天了,我都快把他当成自己人了。喔呵呵呵……”
展落墨正在为半裸的仙儿画像,顾锦年进门他连头都没抬,好像顾锦年本来就应该在这个时候走进来一样。顾锦年找了个很好的位置含笑打量着斜卧在美人榻上的仙儿,观看了半晌后,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两口后徐徐开口,“其实,她长得算不上顶尖美人,前额有些窄,眼睛的眼睑有些厚,嘴唇色泽过暗,下巴略长。”再喝两口茶,“脖子有点长,颈纹太深,双/乳下垂,腰线不明显,唔……”探着脖子,她试图看清仙儿的腿和脚,而展落墨已经扔了手中的画笔。顾锦年微微一笑,端正坐姿,她知道,展落墨已经没有再继续画下去的兴趣。说不定,他这辈子都不会再画这个仙儿了。
展落墨向来只画美人,真正的美人。
看着仙儿气得脸色发青地坐起穿衣服而后头也不回地摔门出去,顾锦年小小的自责了一下。
“何事?”展落墨坐到她的对面。
“你最近常去天上人间?”顾锦年开门见山。
“哈,皇后娘娘真是好神通,连这都知道。”他凑近顾锦年小声说,“别让仙儿知道。”
顾锦年笑着低下头,轻轻转动手中的茶杯,“去干嘛?”
“看美人啊,你可不知道,天上人间的姑娘们不仅人长得漂亮,那举止做派更是非凡,都如同是大家闺秀一般,还有两个啊……”面对顾锦年冷如冰的目光,展落墨说不下去了。很少有人能在顾锦年这样的眼光注视下还可以侃侃而谈的。“说实话。”顾锦年的声音比她的目光暖不到哪里去,“你应该知道,我没有证据是不会找上门来的。”
展落墨安静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静静喝完。抬头,看着顾锦年说:“我若是告诉你,我去了那里是和几个鞑靼人密谋将姬家皇朝连锅端是为了打入敌人内部,掌握第一手资料你信不信?”
“信。”
展落墨一愣,“你信?就凭我这样一句话?”
顾锦年幽幽一叹,“你真有反心的话,秘密集会就不会选天上人间了。”
展落墨也幽幽一叹,“我还以为你嫁人后就变笨了,原来竟没有。”他又微微一笑,“皇后娘娘,你来这里的真实目的可以说了吗?”
“下次你们再集会,带一个人加入。”
“谁?”
“我。”
“皇上不知道吧?”
“你不说他就不会知道。”
“我要是不和他说,一旦被他知道了,那我的下场是不堪设想的。”
顾锦年单手托着下巴,侧目看他,“你要是和他说了,那你的下场应该现在就可以设想得出。”
展落墨一咬牙,“干了。你要他们认为你是什么身份?”
顾锦年路痴一笑,“你大爷。”
你大爷!展落墨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回击,连这个都要占自己的便宜。
顾锦年笑眯眯地从黄金屋出来,天已经大亮了。迎着初升的日光,她眯着眼睛慢悠悠地走在街上,街道两侧已经有很多商铺开门营业,她想起下一条街上就有那家她最爱的糕饼店,突然来了兴致,Qī。shū。ωǎng。打算买一些带回去吃。御膳房做的糕点太过精致了,反倒少了一份原本的味道。
新鲜出炉的点心就是香,闻着就想流口水,顾锦年拎着几包包好的糕点乐呵呵地转身往店外走,迎面有人往里进,她原是低着头走路,可就在两人错身的时候,胳膊被那个人一把抓住。顾锦年猛然抬头,不禁目瞪口呆。
“真的是你?小年。”
“付、付……”
“你怎么会这身打扮?”
“呃……我……”
“原来传言是真的,他真的为了那几个尚仪而将你赶出宫了?”
“呃……没……”
“小年,跟我走。”
顾锦年连忙挣脱付欣翰的手,不想才挣脱了这只手,他的另一只手就抓住了自己的另一只胳膊,顾锦年低头看看,“那个,有话好说。”
“小年,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付欣翰得寸进尺地抓着顾锦年的两只胳膊,还连连摇晃着她的身体,“你怎么好像不认识我一样啊?你到底怎么了?”
顾锦年被他摇晃得头晕,在心中暗暗鄙视了自己一把,现在的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当初的她究竟是看上这男人哪一点了呢?这么个咋咋呼呼,没事找事,有事找抽,小事变大事的男人,她怎么就……
不对!顾锦年在自我鄙视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些可疑点,过去的付欣翰不是这样的,绝不是面前这样的一个男人。
稳住心神,她勉强笑了笑,“我们找个茶楼坐下说话吧。”
付欣翰欣喜若狂,连连应声,“好、好、好。”
顾锦年冷眼观瞧,面前的付欣翰面容憔悴、眼中布满血丝、下巴上长着寸许长的青色胡茬。这哪里是她曾经倾心以待的情人?这人身上哪里还有一丝她记忆中付欣翰的影子。彼时,那个俊朗的青年,英姿勃发、眼神晶亮到让人心悸,举手投足间一派沉稳大气,曾单枪匹马与数千山贼对峙,去对方头领的首级时仍不忘从容地用身体挡住她的视线,而后回头对她绽出一个优雅到无懈可击的笑容。
付欣翰,不过三载有余的春秋,你为何会变成如此模样?曾经的付卿去了哪里?
五十七章 世事难料不见白首
“朕都已经病入膏肓了,怎么朕的皇后却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真是让人伤心啊。”姬修远侧卧在床上,以手支头,调侃着两眼放空的顾锦年。
“臣妾这是在黯然神伤。”其实,在她看似淡然的笑容下掩藏着一丝丝心虚,好在姬修远没有看出来。自从三日前的清晨见过付欣翰之后,她就时常这样呆愣着出神,心里沉沉的又有些空。那一日,付欣翰说了很多话,她记得他问了自己的脸是如何治愈的,说了另娶他人是为了让自己忘掉他,一心一意做皇后,回忆了两人无数的过往也讲了许多对她的思念。他捉住她的手,双目泛红,直盯着她的双眸说:“跟我走。”当时,她只觉得好笑,“你刚刚所言的所有,是真话也好谎言也罢,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一句‘跟我走’你晚说了将近四年。”她是真的在笑着回他,“如今青梅早枯,竹马已去,你我只是故人。”听闻此言,他也笑了,不再言语,缓缓松开紧攥着她的手,匆匆起身离去,在桌上留下茶钱和那个她送的护身符。她看得头皮一阵发麻,只因他曾说过,“除非我死,否则此物绝不离身。”她不及细细思量便慌张地起身向茶楼下张望,头探出窗口,恰见他正行至窗下仰头望她,轻轻向楼上的她挥手作别,落寞而优雅。恍惚间,仿佛又见当年一袭鲜衣的俊逸少年,悠然一笑风华难当。
“皇后,皇后,皇后,皇……”
“听见了。”顾锦年回眸,逆着日光看向姬修远,“皇上有何吩咐?”
“你是不是有心事?”
顾锦年垂眸,“有。在想,你为何从不唤我的名字而只以皇后相称。”
“就为这个?”姬修远不禁失笑,“称呼什么不一样,你喜欢我怎么叫你?小年吗?”
将头转回,微仰着迎向耀目的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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