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流年暗偷换》第63章


梨花林内一时间花落如雨。
古池中,无力地趴着玉华,修长的手臂聋拉在池崖边,黑玉般光泽的发丝一缕缕缠绕在光滑有弹性的裸胸前,浮在洒着月光的池水中。
他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轻轻颤着,湿湿的泪痕浸染了眼角下荧荧发着蓝光的蝴蝶印,更使那张白哲得没有丝毫血色的脸显现出无尽的哀伤。我直愣愣地望着他。
他半卧着身子浮在水面上,精致如玉的脸上全无表情,只是手轻轻滑下水中,无声无息地探到腹部上,修长的手指缓缓摩节着,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神情。
四周一阵抽气声。
他斜卧在池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诧异地望替我所在的方向,一双妖媚的眸子转眼间美如清泉,含着朦胧的湿意。
他飞扬的两条修眉缓缓舒展开来,浸泡在古池中的白哲光泽的胸急促地上下起伏着,眼角下的蝶印散出妖艳的光,令人心惊,他拾着下巴朝我眯眼笑着。
我一震,恍神起来。
他,能看到我吗… …
我愣愣地望着他。
他气息不稳地在水池中划动着手臂,踉跄地朝我挪来,那双迷人的眼睛就这么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望着我,似乎一闭上我就会消失似的,突然他朝池崖上倾斜身子颤了颤,壁着眉似乎忍着痛,咬着唇,手不着痕迹地抚了抚小腹。
“主公,您小心。”角落里跪趴的那一团,似乎是个老头儿。
他只是不理,仰着头,眼眸深深地锁着我:“卿儿… … ”
卿儿,是来看我的吗?
卿儿,你看,我为你找着了寄魂的身体。
卿儿,我知道你舍不得离开我,我们永远在一起。
我泪眼婆婆,浮在空中伸着手想去触摸那个在池中的泛着红晕的清风如玉般的脸庞,可是,手却穿透而去……
他偏着头,脸颊轻轻摩掌着我那悬在空中的烟雾般的手。
那一刻,他轻勾嘴唇,笑了。
寒风中,散乱飞舞的黑发与周围弥漫的血雾缠绵厮磨。
卿儿,他们说我现在这个样子自身难保,不能救你,可是我想救。卿儿,我不后悔,就算救不了我也能和你一道去,没有你,纵使永生也没多大意思。
“卿儿,知道吗,每次想你我的心都很痛,似乎马上就要死了一样,可是我不怕,因为我知道在这个地方,”他低眼,趴在池边低喘,喃喃道,“我的元神能孕育你的魂。”
梨花林之中充沛的灵气正会聚成一股气,冲入玉华的身体内,他难受地眯了起来,清秀的面庞上满是痛楚。
他却还说:“莫哭……卿儿莫哭。我们的孩子保住了。一家三口永不分离。”
他仰着头,微翘着下巴,抚在小腹上的指缓缓移到胸口 ,修长的手指握紧深
插在胸前的木簪,努力睁大着眼眸一遍又一遍贪婪地望着我的脸,眼中雾气渐起,他半眯着眼,蹙着眉头。五指收拢,拔得那般决绝。
“不!”我的泪夺眶而出。
血从胸口处磅礴而出,如墨般喷溅了我一脸,笼在我身上的光艺越发的耀眼,耀眼中夹杂着妖艳的红光……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模糊,身体越来越轻……我保持最后的清醒,忍不住抬眼再次向那殷红的占池中望去。
只见,那池中孤寂站着神仙般的男子。
他望向我的脸,模糊中但见中眉如远山,目如秋水,脉脉浅盈,哀伤凄凉。
第十六章 一家三口逛集市
原来,那不仅仅是传说。
那一年,玉华抱着妻子来到了这片梨花林,一住便是许多年。
传闻有块地方用尽了灵气,一夜之间,梨花全数落败。
我趴在殿里,手撑在胸口握紧,五指紧攥,蜷缩成一团。痛得无法呼吸。
耳边响起的便是那一句,我愿用余下的时光来等候你。一千年,一万年。哪怕梨花尽数开,尽数败。
从碧尘那处出来后,我有些心绪不宁,无措到了极点,恍惚间竟来到了玉华殿,大门处黑漆漆的,两盏红灯笼将石狮子映照得有些吓人。
守门的说玉华已经牵了少殿下房,说什么也不放人进。
我央求了几声,却在拉扯之下摔倒在地,门隐隐有开动的迹象,我一喜却见夭十八闪身出来了,把大门合住,她站定了望着我:“姑娘在我们一众弟子中,混得最出挑的。主公有些癫傻才会缠着你,但姑娘好好的,而且就要是三殿的娘娘了,凡事点到为止,莫再惹人闲话才好。”
然后竟是将门关得紧紧的,无论怎么拍都不开了。
我的心渐渐凉了,不知不觉竟到了昔日住的平房,从院外往里头望,但见灯火通明,纸窗上倒映着人影,我在门外立着怔了征。一个人从屋内走出来,行云流水地端着盆水一泼。
“呀… … ”
我躲在树后跳了几跳。赞了句好眼力,一丁儿不剩地全泼在我鞋面上。
许是听到了动静,一个人绕过矮树荫,明亮的眼睛望着我,笑得露出尖牙:“我倒说泼了谁,声音疹得慌,原来是你,真真是稀客。”
“什么稀客,我不也住这儿的嘛。”
桃少笑了:“稀奇就稀奇在,同样是住在这儿,我们这些同门却很少见您老人家在这儿睡过。”
我穿着湿撬谁的鞋子,呆站在原地,哭笑不得。
他瞅了我一眼,勾着我的肩膀很诚心地道,“没关系,我这也是洗脚水。进屋去吧。”
方关上门,就扯着嗓子朝屋内嚷开了,昔日的同门弟子全围了过来,一时间热热闹闹的。
“我们这儿最有出息的人回来了。
“所以说,修道修得好,不如嫁得好。”
我就是个典范。
“闯了苦无涯还能活着回来,在三殿住得可习惯?〃
“凑合。”
桃少不知在哪儿找了双手工绣花鞋,扔给我。我坐在自个儿的榻上,比了比发现稍微有些大,但还凑合。摸了摸,发现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
“这是苗女的。”
我惊了惊,脸一黑,顿时便想脱下来。
“你鞋子还要放在火上烘一烘,一时半会儿干不了。”
“我倒宁愿不穿。”
四周静了静之后,突然一个同门叹道:“苗女当初对你做的是委实过分了些,其实我们这几个被关入牢内还好,反正有吃有喝,幸好你能熬过那苦无涯。她那天被赶出上界的时候,竟没一个人送她。”
我呆了呆:“她被赶出上界?什么时候的事?〃
“没多久。具体的也不是很清楚,不知为何牢内戒备森严了不少,我们就再也没见着她了。”
我望着那张空荡荡的床,总觉得不太对劲。
被贬回凡间是何等大事,这书斋算是碧尘管辖范围内,当初他能把玉慕卿偷偷放人苦无涯来帮我,也是因为这层关系,可却没听他提过把谁赶出上界这件事。
我拎起被褥,一边想一边默默地躺下。
“你做什么啊?”桃少推了推我。
“睡觉啊。”我歪着脑袋,望了他一眼,“这还需问吗?〃
桃少默默地与众位同门对视了一眼,然后他们一个激灵,把我从被褥里扯了出来,拎鞋的拎鞋,折被褥的折被褥,恨不能把我整个儿抛丢出去。我被吓得不轻。
“小妹啊。”桃少坐在我榻边,作势安抚地摸了摸被褥,“今日,三殿那边的下人已出门寻了你找好几次呢。说是殿下吃了饭后就突然发了心疾,然后脸色便发青。这殿里的人大半都被他差出去寻你。”
“当务之急找大夫啊,寻我能有何用。”
“心病还需心来医,保不齐殿下是犯了相思病。虽说娶亲嫁娶之前,男女不宜见面,但这也只是凡间的风俗不是。如今诞子事大,也不必计较这些小细节。”
我嘴角抽了抽,有了想走人的念头,他却按住了我的肩膀。语气里略微有些幸灾乐祸:“你前脚一到,小七后脚便踏出门,去通知三殿下了,想必立马会派人来接你。”
那么躲已经来不及了。
我脸又黑了一黑。
“还有一事。”桃少看了我一眼,复又悠悠地说,“此前我没说,现在不得不说了。你如今人住三殿,也别惦记这张床了,它已经是我的了。如果三殿对气味敏感的话,你回头还得洗个澡,毕竟你一黄花大闺女为人妻之前沾上我的气味也不大好。〃
周围璞的一声全笑了。
桃少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我怒!
正当我抡起袖子,准备干他一场架的时候。
窗外响起童子的声音:“娘娘,您的未来夫君,让您活动筋骨后,记得回殿。倘若娘娘正在兴头也可以宽点时间,为了缩短时间,我们还可以帮忙。”
“准了!”我一边笑得放荡,一边卷袖子。
一时间哀声四起后,我理理发鬓,容光焕发地回了殿。
银魅一向身子很好,我与他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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