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流年暗偷换》第71章


从播种到养成,整整十个月。
“生了,生了。太上老君,司命星君你们看,他长得虽没我英气逼人,却也俊得紧。”
太上老君为人实诚,拂尘也拿不稳了,望着被我托在手里光溜溜的娃娃:“这万千年来也不见你有动静。”他望着我的肚皮,直愣愣道,“你何时生的?〃
“刚生的。”
“就算从玉帝那儿讨到镇墓兽时,也不见九玄灵君这么高兴,她待这小小芳华实在也太费心了些。”司命星君望着太上老君笑。
太上老君也跟着陪笑。
小芳华用没长牙的嘴含住了我的手,舌头卷着食指,费力地咬啊咬。我拍了一下他的屁股,他打了个喝,我深深敛眉,对着太少老君道:“本君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这芳华兽因机缘巧合被带上了天庭,如今还没个仙籍,不知能否拜在您座下,让他跟着您修道。”
“好说好说。只是九玄灵君修为之高,为何不亲自带他修仙。”
“说起来惭愧。我以往学的都是些不入流的,承蒙老天开恩,让我升了仙。整个天界一提这讲经布道论法,谁不知太上老君最博广。若您能提点这小儿一二,定是他前世修来的福分。”
太上老君听得甚为满足,抨须说道:“待此兽化作人形。”说毕瞅了眼啃完我的手改啃腰带,模样儿已然是人形的芳华,忽然改口,粗略比了个高度,“待这娃娃大约长成这么高,就带来吧。”
我千谢万谢。
太上老君喜滋滋地回府了。
“不知谁说那老头每每登坛讲道都讲得人昏昏欲睡,我倒不知九玄灵君如此钦佩他,这股敬佩倒是藏得深。”司命君笑了笑,端起茶。
“诚然,此一时非彼一时。”我摸了摸埋头啃腰带啃得甚苦愁的芳华,颇为忧心道,“这娃也不比南纳或凡间的娃,我委实不知该喂他吃什么。我原本想着太上老君那儿的仙丹很多,打算让他为我养一养这芳华。哪知他竟这般机警。”
司命星君一手捂唇,被呛得咳嗽起来,眼眸低垂:“你多虑了。这芳华兽原本就不是天界的东西,你权且该怎么养就怎么养,能不能活就看他的造化。”
谁知,芳华的造化很好,长势如此之迅猛,是我前所未料的,想来是天庭的玉液养人。
一月之后便已是三岁小孩的身量。他捧着白玉碗,十分秀气地喝着雨露。
嫦娥看在眼里时常痛心疾首道,你让这丁点大的娃儿每日只喝玉液与雨露,真是造孽。说毕还令仙蟀从广寒宫内给我带了些桂蜜与两只蟠桃,再三叮嘱我之后,便腾云走了。
我望着那水灵灵的蟠桃,流了遭口水。
据说这个蟠桃可是她赴宴时,王母赏下来的,嫦娥供在案上看了好些年都没舍得吃。此番看来可是大手笔。
我抱着蟠桃摸了一摸,又摸了一摸,待我反应过来后,手掌里只剩下两个核了。
“九玄灵都吃完了?”芳华踞起脚扒在案上,怯生生地望着我,“它好吃吗?”
我一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尚合口。但不是很好吃,比不上天庭的花香。”
芳华很有悟性地点点头。
翌日,我便见他趴在庭院后面的树权上,掏花吃,还吃得很认真,见我来了,便秀气地拭擦脏兮兮的脸,稍矜持地理了理衣襟,不忘点评一二:“闻着倒香,吃起来却有些涩口。原来蟠桃竟还比不来这个,当日不吃也罢。”
我无语。
而芳华立在树下就这么一日一日吃上了瘾。
想来花委实是个好东西。数月后庭院的树被吃秃了,他也出落得像花一样。
后世的人更是编了本神兽册,说芳华兽喜食花、花蜜及少量药草。想来这个喜食花瓣与我有着脱不了的干系。
芳华幼兽极其聪慧,个儿见风长,十天便如人类小孩一年,一瞬间便已长成少年。在这仙界,神仙大都懂得用云幻化成衣裳,至于海里边的龙王则是用龙鳞幻化成衣袍,而这芳华却是赤裸裸地生出来,也没见有什么芳华皮能做衣衫的,我也觉得他圆溜溜的甚为可爱。可自从他长成公子模样后便怕羞了,懂得遮掩。让不才本上神我怅然得很。
这期间太上老君托童子问我,芳华何时能与他学道。都被我用各种名义挡开了。
本君突然觉得,若是这府上少了芳华,就没人为我磨墨,没人与我下棋,就连说个体己话的人也没有。放眼望去再没有人比我更懂他,也没有人比他更懂我了,少了他,本君会很不习惯。
司命星君说,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想来那时侯,司命星君就看出了些端倪,好意提点。但我当时被猪油蒙了心,没把它当回事儿。
于是终究出了岔子。
那一日我赴瑶池宴回来,那时候听王母的七女儿与我说起她思凡的事儿,所以有些心神荡漾,又喝醉了酒,摇摇晃晃地上了榻。
睡到三更,有些渴,随便捉了把,不知为何竟握到了芳华的手。
这软软一握,细腻温柔的手感委实有些怀念,竟让我想了些往事。芳华还是幼儿时,咬字清晰,可是却少言,怕生得很。因为五官生得好,一副乖巧的模样儿惹得仙掉与仙子时常忍不住摸摸他,逗逗他说话儿。可这小家伙却是贞洁得很,恁怎么调戏一个屁儿也不放。我走到哪儿,他便眼巴巴地跟在离我一丈开外的地方。连睡觉都要与我窝在一个被窝儿,还小大人儿似的把我左右两边的被褥掖掖,再把枕头推给我,脑袋趴在我胸口,心满意足地闭眼。只是大了变了味儿。
待我恭敬了一些不说,大冬天连床也不给我暖了。如今被我再握上这温软的手,我惆怅满怀之余,身上一股热流涌人脑袋,趁着酒意向他倒豆子般诉了回苦。
只记得他那是表情温柔得像水一般,说了句:“神君该怎样就怎样吧。”
我虽醉了,听这话也没来地一惊,仰头眯起眼,朦朦胧胧地望着他。
他眼一弯,泪痣极可爱,竟轻轻地将我抱拥入怀。.
我一时没把持住,就双修了。
其实双修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你敢说玉帝干母就没双修过?但凡修了就要谕偷摸摸,不能声张。你不说我不说,众仙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我当时年少了些,做事浮躁了些。醒来后,见着芳华那一张比平日里更柔顺的脸,便坚持要给他名分。于是这事使得如一潭死水般沉寂的夭庭顿时炸开了锅,闹得甚为轰动。而王母彼时正为七女儿思凡的事弄得很头疼,她家七女儿看着柔弱,但顶起嘴来也甚要强,见被阻拦着不让她下界会情郎,便指着东北方向说,神君都能双修,为何我却不能,难不成一个凡人还抵不过一只神兽。她指的东北是我的老洞。神君那就是本人无疑。老身很怆然,王母很无奈。于是也不晓得在玉帝面前吹了什么风,玉帝下了一道旨,要把我严办。现在回想一下,我也不怪那七姑娘,这水我替她试过了,委实很深,望她不要再步我后尘,能在天庭安分守己才是。
我跳诛仙台跳得很是轻快。
只是未料到芳华竟也追随着我,往下跳了。这个傻瓜,他还未人仙籍,诛仙台上的是气岂是他所能承受的。我大惊之余拼住所有修为护住了他的原身,自己的仙体却毁了个干净。放在别的仙友身上可是大事,可本神君不才尚懂寄魂术,仙体毁了便毁了,不太在意。
然,玉帝原本罚我一人下凡历劫,到头来却又成了双,可谓是老天长眼。
正当我欢欣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却不料玉帝老儿为了证明神仙思凡是不正常的,超越种族的更是要不得的,特意钦点司命星为下凡遭罪的本神君安排一出戏,掐断我与芳华兽的孽缘,让我大彻大悟重回仙界。
司命星素来与我交好,来我府上闲逛时便喜欢翻些戏本子看,我经常笑话他批的命并没多少曲折坎坷爱恨情仇,他为此耿耿于怀。如今玉帝让他在我的命格上动刀子,一显身手,他很是兴奋。但兴奋归兴奋,还是留了些情面。因为芳华落地生根化为人形到成年的速度比凡人十月怀胎产子养到十八岁要快得多,所以在这之前,司命星就为他安排了一段小戏。
让这一世的芳华爱上了一个凡间的女子。
可戏本子终究要围绕超越种族的爱,是得不到结果这一中心思想进行阐述。
所以那女子不仅与别人对上了眼,还产了子,不仅产了子还让芳华救她短命的相公,救她尚在襁褓之中却中了毒的孩儿。这委实是炮灰命。芳华撑了寥寥数年,便捧着悲伤不止的心,闭了眼,浴火化为枯木,继续踏上了漫漫重生路。
而在这期间,我左挑右选,嫌那些肚子隆起的凡人女子太过扭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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