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箭的蝴蝶》第72章


木药愣了愣,便道:「之前有歹人侵袭,他受了点轻伤。」
杨逸凤忙装作吃了一惊,又咳喘起来。木药忙替他抚背,又说:「杨老爷不必太过忧心,他那是皮外伤。只是因为剑上有些毒素,其实也清了差不多了,但馀毒还得慢慢排出,才不宜走动太多罢了。根本不碍事。」
杨逸凤挤出个勉勉强强的笑容:「嗯。」
木药便道:「我看杨老爷的病好像没什么起色?」
「也不是的。」杨逸凤轻轻摇头,说,「我初来贵谷的时候,那才是叫半死不活。后来得你师父医治,才有了起色。不过这病也是时好时坏,只是人上了岁数,也不奢求太多了。」
木药便道:「虽然我的医术比不得师父,但可否让在下为你把脉一试?」
杨逸凤便道:「怎敢劳烦门主。」
木药道:「不过举手之劳。」
杨逸凤便道:「那先谢过门主。不过还是等我先见过云儿再说。」
杨逸凤这个疏离的态度,倒是让木药十分的安心。若杨逸凤对他亲亲热热的,又立即让他把脉,木药才觉奇怪。因杨逸凤应当是不知道木药与秋意云的关系的,那么被芳菲门讨伐,自然对木药这门主也无甚好感才对。杨逸凤的一切反应,都在木药的意料之内,因此木药便觉分外安心。
杨逸凤却也是揣摩着这一点,才摆出这个姿态。
终于到了秋意云房间,秋意云起身相迎,又对杨逸凤说道:「义父,多日不见,你似又瘦了些。」
杨逸凤道:「义父倒觉得是你瘦了。」
木药在一旁,笑笑,道:「那我也不打扰两位共叙天伦了。」
秋意云便道:「谢谢门主。」
木药又说:「哪里话?你的长辈便是我的长辈。说起来,伺候过杨老爷的下人跟我说过,杨老爷喜欢喝茶。我们门中刚制起了新茶,今晚可否请两位到茶室一同品茗?」
杨逸凤便面露疑色:「哪里好劳烦门主?」
木药却道:「不劳烦,不劳烦。庄主以为如何?」
「这也不错。这几天我躺着也躺得有些闷了。」秋意云又对杨逸凤说,「义父,你既那么爱茶,又何妨去一试呢?说起来,芳菲门的花茶的确不错。」
杨逸凤只点点头,说:「那么就有劳门主了。」
木药笑道:「杨老爷好生见外。」
杨逸凤只笑笑。
木药便道:「那么我也告辞了。二位晚上见。」说着,他便离去了。看着木药离去了,杨逸凤只叹一口气,说道:「今晚他怕且要帮我把脉。」
秋意云答道:「他适才提了吗?」
「适才提了。我拒绝了。」杨逸凤顿了顿,又说,「我虽然能蒙过他我会武功的事,但我的病好了就是好了。若让他把脉,也只会把出我是个没武功的、有些虚弱的人罢了。我的痨病无端端的好了,哪里能教他不生疑?」
秋意云也觉得这是个问题,思忖一番,便道:「其实这也不难。你只须仍作个疏冷模样,显得极不信任他的样子。至于你一直作出不信任他之状,那不让他摸你的脉,也是理所当然了。」
杨逸凤叹道:「也只能如此了。」
正事谈完,秋意云又换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一笑道:「我看义父一直温文有礼的,倒不知义父也能故作疏冷漠然的模样。」
杨逸凤愣了愣,便说:「你要我对你疏冷,那也是可以的。」
秋意云便将杨逸凤搂住,说道:「义父怎么不懂云儿的心呢?云儿就是要义父对谁都疏冷,却只对云儿一个亲热。」
「无理取闹。」杨逸凤拿手指敲了敲秋意云的额头。
(10鲜币)第十七章 疏冷策略
秋意云却仍腻着杨逸凤,在他颈窝处蹭了蹭,便说道:「旁人皆道我是个无心肝的人,我本也是这么以为的。后来才知道,我的心肝不就是义父嘛。因此我对谁都是没心肝的,所珍视的唯有义父一个人。」
这话说得肉麻,杨逸凤却不似平时那般羞红了脸,倒是细细打量起秋意云来,却见秋意云的手紧紧揪着袖子,似是有什么在紧张的。杨逸凤见状一笑,伸手握住了秋意云那手,便笑道:「嘴巴突然蜜里调油起来。」
秋意云便反握住杨逸凤的手,说:「义父,云儿这是给你诉说衷肠哩!」
杨逸凤笑笑,道:「让义父猜一猜罢。今晚赴木药的约,你少不了要跟他虚与委蛇一番,又在我面前要跟他亲亲我我的,怕我见了不高兴,便先给我甜言蜜语,让我心里腻歪着,等晚上不气你。是与不是?」
秋意云听了,便坐直了身子,便讨好他说:「义父这样的头脑、这样的胸襟,倒是云儿小家子气,白操心了。」
秋意云这么笑着给他一顶高帽,杨逸凤也只能笑着接了下来。他的心里若说没一点不悦,那倒是假话了。但杨逸凤为人自持,自然不会表露出来。二人到了木药的茶室中,已见木药在细心沏茶,见了他们二人,脸带笑容地起身相迎,说道:「杨老爷,秋庄主,来得好早。」
秋意云笑道:「哪里话?让门主久等了是真。」
木药便请两位坐下,又说:「这新茶出品,却是不错的。老爷请多尝尝。」
杨逸凤接过了茶杯,却说:「『老爷』是家里人才浑叫的,门主只须唤我一声『先生』便可。」
木药闻言一怔。倒是秋意云先说:「义父,其实木儿也不是外人。」
杨逸凤翠眉一挑,道:「是吗?」
木药尴尬地笑了笑,说:「先生是不是对我有所误会啊?」
杨逸凤便道:「应该是木门主对我有所误会吧。而且还把这误会闹到江湖人尽皆知的地步,鄙人想要解释也是不能了。」
木药便道:「到底是我的鲁莽了些。但这芳菲门也并非我一个人的,诸位子弟都甚为爱戴师父,师父走得不明不白,便要来查清。其实我根本没怀疑先生,此在帖上也都写明,只是希望杨先生能提供一些线索罢了。」
杨逸凤道:「你们芳菲门的事自己也不清楚,找我一个被绑架过来的俘虏问什么线索。岂不可笑。」
木药不想杨逸凤说话这般厉害,倒是被堵住了。
「明人不说暗话,杨某人今日便把话挑明了说。」杨逸凤道,「杨某人以伤残病弱之身为贵门所绑架挟持,来此地并非鄙人所愿。能保一命便是天赐了。萧红药帮我稳住了病情,却无心要我康复,这一点,我可以理解,并不怪罪,但也不感激,他为我稳住病情,并非出于善心,反倒有些恶意。我要说什么感激的话,倒显做作。但他确实在我病危之际施以援手,我若说恨他,也显得无理无情。故而,我对他毫无感觉,他的生也好、死也罢,全然不在鄙人的思虑之中。至于贵派事宜,鄙人更是无心理会。」
木药气极杨逸凤这倨傲态度,却也不发作,只柔然道:「杨先生,我也无意为难您。但是师父是芳菲门的前门主,《玄金宝典》是芳菲门的镇派之宝,这两点,杨先生可以无心理会,木某人却不能。」
杨逸凤却是冷笑,道:「说得挺好听的。萧红药要是没死,他要是回来了,你跟他,谁作门主?」
木药愣了愣,心里暗骂一句,然而嘴上仍是温和客气:「先生言重了。我接任掌门,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师父,毕竟是鄙人的师父,鄙人必定以他为尊。」
杨逸凤便笑道:「你若对掌门之位看得这么淡,又何以如此急着爬上门主位?你看虚碧珠,他执掌教中事务多年,却从未言及掌门之位,一直在等他们门主归来。这才是真心忠义。江湖人都是有眼看的,你这伎俩能瞒过何人?」
见木药脸色一凛,秋意云却道:「义父,你何苦如此为难木门主呢?要知道,各人又各人的情况,各门有各门的规矩,芳菲门与五毒门也有许多不同之处,自然也便有不同的处理之道。」
杨逸凤便道:「木药,我可告诉你,萧红药并没死,《玄金宝典》也确实在一个保险所在,我会在萧红药回来的时候,亲手交给他。你就死心了吧。武功你不会得到,掌门之位你也注定失去。不是你的,便不是你的。」说着,杨逸凤便拂袖而去。
秋意云脸露为难之色,看了看杨逸凤的背影,又转头来看木药,皱眉叹道:「木儿,都是我的错。」
木药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便道:「哪里是呢?」
秋意云半跪着,捧起木药的双手,说道:「白天里头我见义父对你冷淡,便跟他说了你我海誓山盟之事。怎知他听了之后,却更是不悦,只道你是要来骗我哄我的。任我说破了嘴皮子,他都不愿意信你。」
木药听了,便明白过来,以为杨逸凤态度这么差,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便说道:「这也难怪。是我们芳菲门先对他不周到的。也罢了。」
秋意云便道:「我看义父,终有一天会明白你是多么好的一个人。」
木药便笑?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