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悟》第22章


经纬的资料,经纬公司和某些侦办人员对于法律程序的忽视都已经使他们失去了正义的立场,如果法律容许对程序的蔑视,那么本身就是对证据和正义的不尊重。所以维护程序的严肃性,在很多时候,比案件本身的意义更重要。”
“听起来舍本逐末。”贺小朋说。
“其实正相反。”萧高志古板地说。
贺小朋笑了,白皙的脸上现出难得的轻松和快乐。
父亲回来以后,无帆有了人照顾,小朋也不用像原来那么紧张了,所以脸色红润了许多,渐渐泄漏了点滴被埋没了许久的青春年少,在萧高志面前,也不再拘谨戒备,这让大高感到格外开心。
“小朋,我想送你一个东西,希望你收下。”萧高志说罢,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用彩色包装纸包起来的小东西。
“什么东西?包装得这么恶俗。”贺小朋笑说。
拆开礼物,里面是一个小巧的八成新的粉色手机。
“我妹妹的,她换了新的,我把这个要来了。”萧高志笑着说,“当了编导了,没有手机,别人会笑你。”
贺小朋看着手里的东西,怎会不明白大高的一片苦心,低头一笑说:“哪里至于,你啊,送个旧的我就一定会要么。”
“我不知道,想了很久才想出这个办法,我不要你太苦着自己。”萧高志诚恳地说。
贺小朋怎会不感动,抬头微笑着说:“谢谢你,很漂亮,我要给它找个好看的套子。”
“嫁给我吧,小朋。”萧高志看着她。
贺小朋一愣,抬头看着大高,见他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神色不觉变得慌张起来。
萧高志说:“这个案子还要一个月才能宣判,如果赢了,我可以拿到一笔钱,不多,但是我算过了,支付婚礼再加两年房租应该没有问题,如果赢不了,我——。”
“你什么?”文克扬站在他们身后,冰冷的声音让小朋一震。
自从那天看到贺常荣以后,文克扬再没有来看过小朋。
萧高志悄悄握住小朋的手,转过头,微笑着回答文克扬:“我就再去挣。”
“小朋。”文克扬不理大高,看着小朋温柔地叫。
贺小朋抬头看着文克扬,眼神有点忧郁,又有点不安。
“小朋,不要这么急着回答他好不好,再给我们一点时间,再给我们仨一点时间。”文克扬低声哀求。
“克扬。”贺小朋木木看着文克扬,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那双黑色眼睛里的忧郁,看得两个男人心惊肉跳。
“小朋,只要你愿意,什么时候回答都可以。”萧高志不为人察觉地退后了一步,三个人靠得太紧,眉眼之间都没有了遮拦,他不忍心看小朋被逼迫的窘境。
“我会慢慢考虑大高的要求,可是,”贺小朋对文克扬轻轻摇头,“我不可能给你任何希望。放弃吧,克扬。”
文克扬缓慢但坚决地摇了摇头:“贺小朋,你和无帆,是这个世界上,我最想得到的东西,我曾经错过了,这一次,不挣扎到最后一分钟,我不会放弃。”
他看着萧高志,薄薄的嘴唇抿成了犀利的直线:“你等着吧。”
“只要小朋不推开我,别人,谁都没戏。”萧高志微笑着回答。
22、
这天傍晚,萧高志早早结束了工作,来接小朋下班,正是高峰时刻,地铁上人挨着人,萧高志把小朋圈在臂弯里,厚实的肩背把人潮的涌动干干净净地阻挡在身后。
贺小朋微笑地享受着萧高志的殷勤,她知道自己的心已经开始投降了,为了面前这个男人的固执和善良。她抬头看着大高平淡无奇的脸,过了一会儿,突然嘿嘿笑了。
“笑什么?”大高不满地说。
“地铁里面不够亮,我搞不清你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
大高瞪了贺小朋一会儿,才皱眉道:“我知道我眼睛小。”
紧挨在大高身后的一个女孩子扑嗤笑了,大高佯怒着扭过头去,女孩子抬头看见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幸好车到站了,大高护着小朋往外走, 一边走一边道:“借光借光,我现在可是没睁眼睛,看不清楚。”
挤下车门,两个人听着年轻女孩儿在背后没有忍住的清脆笑声,不由相视莞尔。
“无帆,姥爷呢?” 打开门,小朋看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无帆,奇怪地问。
“姥爷在找东西呢。”无帆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找什么?”
“不知道,姥爷找了一天。昨天也找了。”无帆在沙发上乖乖地说。
小朋放下提包,好奇地走进卧室,父亲果然正低着头,在纸箱子里翻来翻去。每件衣服都要抖开来看。
“爸,你找什么?”
“没找啥,没——帮你收拾收拾东西。”贺常荣连忙直起身。
父亲的头发很短,还保留着明显的监狱里的特有发型,因为磨难而拥有的谦卑,使原本温暖的面容更增添了几分慈祥。
贺小朋看看房间里乱其八糟的东西,笑问:“到底什么东西没了,我帮你找。”
“没什么没什么。”贺常荣摆手。
贺小朋困惑地摇摇头,转身准备离开。
“小朋,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一个蓝色的瓷瓶子!”老人苍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贺小朋的身子一震,停在了门口,半天,她慢慢回过头来。
“你找它干什么?”贺小朋说。
“那,那个瓶子,很贵的,我怕,怕你随便卖了。”贺常荣又慌张补充:“我是说,我来帮你卖,不要被人骗了。”
贺小朋看着父亲。
那浑浊的慈祥依然温暖。
“瓶子是谁的?”贺小朋问。
“是我们,我们家祖传的。”贺常荣说。
“可文克扬说是他的。”贺小朋简洁地说……
“什么?”贺常荣脸色变了。
“不然,他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害你?”
“不是因为——我揭发了程好南么?”贺常荣嗫喏地说。
“他说,他看到你拿走了瓶子。”贺小朋盯着父亲的眼睛,她已经真的有点不确定了
混浊的目光凝滞在房间一角,半低着花白的头颅,贺常荣似乎突然陷入了沉思和迷惘,嘴里低低地,不自觉地嘟囔着:
“不可能,——他不可能记得的,他那么小,那天——天那么黑。”
贺小朋的心平静下来,眼框却渐渐红了。
“爸,您别再找了,我已经还给他了。”
贺小朋没有再看爸爸的反应,默然转过身去。
就在那一瞬间,贺小朋彻底地原谅了文克扬。
春天渐渐来到了这个北方的城市,玉兰花沿着大街开放,凋零了之后,变成张爱玲笔下肮脏的手帕,但是迎春和碧桃,却固执地,始终如一的保持了轻快的明黄粉紫。
视线中多了许多颜色,呼吸里,有了温暖和潮湿。无帆已经忘记了因为不能滑冰而带来的痛苦,开始高高兴兴地沉浸在跟文叔叔去植物园的畅想中。
可是,这天下午,文克扬却破天荒地错过了和无帆的约会。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文克扬问。
许久以来,贺小朋第一次真心诚意地为文克扬感到了难过。可是她知道,该做的事情逃避是没有用处的。
“我已经答应了萧高志了。”贺小朋感到了窒息,内心的痛楚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她只能机械地重复着自己的话:“我已经答应萧高志的求婚了,我们快要结婚了,我们要有一个很大的婚礼,我不想请你参加,拜托你,不要参加。”
贺小朋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哽咽了。
文克扬却抓住了贺小朋的痛苦,他愤怒地说你为什么哭,你还爱着我,你这个傻瓜,你在哪里,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
贺小朋颤抖着挂断了电话,把文克扬的咆哮按死在白色的机器里。
因为一个新的广告进入了制作程序,贺小朋第一次做大型广告片的编导,需要和小组里每个成员分配详细责任,所以走出公司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9点多了。
大家都饿了,互相约着一起去快餐店,小朋惦记孩子,告别了同事们,独自走去公交车站。
“贺小朋,上车。”
灰色的奔驰悄无声息地停在了身边,车窗开着,文克扬的身影掩在黑暗中。
“我要回家,有什么事明天白天电话上再说吧。”贺小朋径自往前走。
车停在前面,文克扬打开车门走了出来,贺小朋身子一滞,手臂被文克扬紧紧地抓住。
“放开,你——。” 贺小朋恼怒地挣扎着说,她不安地看一眼周围,同事们还没有走远,有人在回头好奇地看,公司里的人,大都认得文克扬的车。
见贺小朋生气,文克扬松了松手,低声下气道:“小朋,我想找个地方跟你谈谈,我是无帆的父亲,你要结婚,难道我想多问一句都不可以吗?”
小朋低头,为难地看着大街上的霓虹灯。
文克扬的声音越来越大:“最起码,我有权力知道那个老巫婆会不会欺负无帆,有权利知道他在你们婚后何处安身,知道——”
“好了,我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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